长风俱乐部的人都懂一个规矩,九爷带着人在包间时,是绝对不能去打扰的。
除非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们控制不了,必须要顾沉礼出面处理的事。
就像今天这样。
顾沉礼起身开门,看到站在外边的酒保一脸慌张。
“九爷,下边有人闹事,砸了好几个杯子,打伤了我们的人,还嚷嚷着……嚷嚷着……”
酒保说着,眼神吹了下去,声音越来越小。
顾沉礼皱眉,“说清楚。”
酒保这才又吸了口气,“他们是因为找不到安悦小姐作陪,才闹起来的。”
顾沉礼眼神朝包间内看了一眼。
司橙已经跟了出来。
她听到酒保口中提到“安悦”,当然坐不住。
司橙直接问酒保,“保安也处理不了吗?”
酒保摇摇头,面露难色,“是……是万总……”
听到这个名字,顾沉礼和司橙同时看向对方,交换了个眼神。
万总确实是长风俱乐部的贵宾客户,加上之前和顾沉礼有合作关系,俱乐部里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不敢用对待普通客人那样的手段对他。
酒保悄悄抬眼观察着面前两人神情,据他的经验,不难看出,顾沉礼肯定是生气了。
倒是司橙意外的很平静。
明明是“安悦”的事,和她相关,她能冷静成这样,让酒保也有略有些惊讶。
酒保不敢吱声了,等着听顾沉礼的安排。
司橙却先开了口,“我下去看看。”
还没迈步,就被顾沉礼拉住,“去自投罗网?”
司橙表情很平和,“万总手下养着一批打手,这你是知道的,他今晚要是借着酒疯闹起来,长风俱乐部的人有几个能打的?”
顾沉礼掀了掀眼皮,“那你就能打?”
司橙淡笑,“我可以让他不出手。”
顾沉礼蹙着眉,还没放手。
司橙又说,“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我不去,你自己上?万总今天这举动,明显是为了报复你来的。”
东郊那块地,万总谈了快两年,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又被秦元甄从中作梗弄没了,他知道秦元甄和顾沉礼的关系,加之之前顾沉礼也表露过对那块地的兴趣。
种种线索叠加,万总自然把煮熟的鸭子飞了的怨气转移到了顾沉礼身上。
顾沉礼,“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我怎么能让你挡在前边?”
说着,他勾了下唇,把司橙往自己身边拉,眼角露出一丝痞气,“还是说,你心疼我,想为我挡枪?”
酒保吓得屏住呼吸,差点把自己憋得厥过去。
这两人是演都不演了?当着外人的面就调起情来?
尤其是司橙那不把顾沉礼放在眼里,甚至是完全拿捏他的样子,简直是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说话间,楼下又传来吵闹声,万总的扯着嗓子大喊,“老子有钱!去把安悦叫来!她都多久没陪我喝酒了,我今天一定要和她喝!”
这次司橙不想耽误时间,“我下去。”
说完,不管顾沉礼的阻挡,先下了楼。
顾沉礼扭头对酒保说,“去准备酒,再把酒壶拿来。”
交代完,他也跟着下去。
酒保没敢耽误,找了调酒师去拿酒,又把好久没用的特制酒壶拿了出来。
调酒师看酒保脸色不对,调侃道,“干嘛耷拉个脸,九爷又没怪你,幸好今天有他在,能摆平麻烦事,咱们不会被牵扯其中,不是挺好的吗。”
“你懂得屁!”酒保瞪他,“今晚的事可不是九爷摆平的。”
“那是谁?”
“是安悦!”
调酒师一脸疑惑,“安悦?什么情况?”
酒保脸上的愁云越来越重,还带着点烦躁和不甘心。
“我看安悦马上就要飞黄腾达,做人上人了,一个一直和你一起工作,甚至还低你一等的同事,突然飞上枝头变凤凰,你什么想法?”
调酒师被他说晕了,“什么跟什么啊的,你是说安悦和九爷?咱们不早猜到他俩有事吗?”
“没那么简单!”酒保又生起气来,“原本以为他俩露水情缘,只是睡一睡罢了,没想到……”
调酒师笑,“安悦本来就是九爷带来的,他俩日久生情也很正常,你气什么?难不成你也看上安悦了?”
酒保啐了他一口,“我就是见不惯别人攀龙附凤不费吹灰之力就当人上人的做派,这事儿……没完!”
楼下,司橙先拉开了万总包间的门。
刚要往里走,一个酒杯砸了过来、
司橙站的位置恰好卡在门边,不好躲,眼看着酒杯飞过来,她抬手,做好了被砸到的准备。
突然被人掐着腰往后拉,转了个圈,那酒杯落在了顾沉礼肩头,瞬间落地,炸得四分五裂。
一个小小的酒杯倒是不会给顾沉礼造成什么伤。
只是他的脸沉得能滴水,“万总,今晚你的事儿可做得不太地道。”
万总眯着眼,看清了进来的人是顾沉礼。
面对顾沉礼强大的气场,他是有点怕的,但借着酒劲,还是抬头叫嚣了一句,“我花钱找乐子,就是我说了算!你把安悦找来!老子要和她喝酒!”
下一秒,顾沉礼被司橙推开。
“让我来。”
司橙手上端着酒保刚送来的酒壶。
“万总那么惦记我,是我的福气,你邀请我喝酒,我怎么能不喝呢。”
她径直走过去,在万总身边坐下,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直接递到万总嘴边。
“来,我敬你。”
万总坐着没动。
司橙又往前递了递,酒杯边缘几乎已经塞进了万总口中。
“怎么,以前安悦给你敬酒,你都是一口干的,今天不给面子?”
万总抿了一口,伸手攥住司橙的手腕,“我真没想到你们长风俱乐部是个这么大的陷阱,我才来了几次,你们竟然能把我的生意搞毁了,厉害,真是厉害!”
他非常用力,司橙吃痛,但没有躲。
万总喷着酒气凑过来,“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把我公司资金链有问题的小道消息放出去的,才害得我……”
说完,他猛烈咳嗽了几声。
司橙淡声,“原来万总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那我也有件事得问问你,我知道你二十多年前刚创业的时候就想要东郊那块地,当时没竞争过别人,后来那块地的主人出了事,这事儿和你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