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孟长昭先吼了出来。
他快步走到元臻山跟前儿,狠狠地盯着他,“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元夕抓住了?
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我,是不是?”
他最后简直是在咆哮。
元臻山跟姜氏都愣了,对视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孟长昭,你他娘的得了随时随地都得咬我家夕儿一口的病是不是?
你被疯狗附身了你就汪汪两声,再乱叫老子掰断你满口牙!”
门口元镇海的喝声恍若洪钟,把所有人都震得耳朵一麻。
本就被气到的林行之深吸一口气,总算是把冲到嘴边儿的脏话咽了回去。
元镇海大步走进来,怒视孟长昭,“想给你岳父岳母甩锅,就强行把责任往夕儿头上扣。
但你若想扣,也得合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都是些什么?
林少卿,黄少卿,既然这二人是孟世子的岳父母,那么我也可以怀疑他跟流寇有勾结,查查吧。”
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睛里流露出笑意来。
别说,他们还真想试试。
“伯爷,望你慎言。”孟长昭咬牙。
元镇海眼珠子瞪得比牛还大,“你也给老子慎言!”
“……”
冲突暂停,再次回归审讯。
林行之问姜氏为何会认识这伙流寇,共勾结了多久。
姜氏则摇头,“我从未见过他们,只是刘同曾与我说过他们经常干一些打劫的勾当,很厉害的样子,这才起了主意。
事实证明我把他们想的太厉害了,他们连元夕都打不过。”
林行之眸子微眯,再看刘同,“姜氏可有隐瞒?”
刘同立即摇头,“没有没有,她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们除了干打劫过路行商之人,可还干过其他伤天害理之事?譬如杀人!”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大老爷明鉴,我们真的就是打劫些钱财花花,杀人是真不敢啊。”
“我们要是真的杀人越货,那肯定早就被追查了,哪还会容我们存活至今,朝廷不早就抓我们了。”
你一言我一语,他们说的极其在理。
之后又特别主动的交代这些年打劫的事,抢到了多少钱,他们又去哪里花天酒地。
大理寺这边也迅速的跟府衙那边儿近年来得到的报案进行了核对,果真有一些行商的跑到京城来报案,说是在路上被抢劫。
有人受伤,但并没有闹出人命来。
总的来说,这一次算是他们准备的干得最大的一票了,可惜没成功。
有罪,但罪不至死。
他们算是罪有应得,但今晚这件事中损失最大的莫过于萧遇廷跟孟长昭了。
丢的是脸,被扯下来扔在了地上。
因为大理寺的人真的去乌子巷抓来了一些流民,他们臭烘烘的畏畏缩缩的进来,很快承认帮助那些流寇打掩护的事。
还说让他们教教大家怎么烧杀抢掠,到时在京城大家伙都有生存之道了。
他们这一拨人或许不能代表所有流民,可百姓们听得清清楚楚,在他们看来收留流民就是引狼入室。
而主张这一切妄想得民心的萧遇廷,就是那个引狼的人。
萧遇廷始终觉着自己承受力极佳,可是今日到达了底限。
那些百姓仗着在大理寺门口,有太多的人在场,居然胆敢如此诋毁自己。
深吸口气,他霍的起身,什么话都没说便拂袖而去。
再不走,他怕是会大开杀戒。
孟长昭也脚下一动,但元镇海一句话就把他留住了,“孟世子不管你的岳父岳母了?
岳父母也是父母,撂下不管未免太不孝了。”
“柠儿已经与他们断绝关系了。”
“是跟姜氏断绝了母女关系,跟她爹又没断绝。当时不是对亲生父亲认下她感激涕零吗?现在亲爹犯了罪,她就不要这个爹了?”
元镇海字字扎心。
林行之觉着解气,毕竟这种话他不会说。
倒是黄少卿无所顾忌,“这应该是成国公府的门风吧,有利益叫爹喊娘,没利益立即翻脸踹开。”
被这么损,元臻山跟姜氏都没吭声。
刘同等一干人也老老实实的,哪怕坚持不住也跪在那儿不敢动弹。
孟长昭被羞辱的已经要陷入癫狂了,这群人每一张脸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将来他定要一个一个的讨回来。
“这件事看来真相大白了,接下来该定罪的定罪,该惩处的惩处,太晚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年岁最大的礼亲王站起身,这一晚上看戏看的他腿都要麻了。
“嗯,来龙去脉已经很清晰了,安忠伯府的大老爷干了件大事,足够全城为之震惊了。”
黄少卿讽刺道。
众人陆续的起身,跪在堂中的人也要被押下。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穿过簇拥的百姓过来。
“林少卿,黄少卿,请等一等。”
众人看过去,来的居然是陈家那少年。
少年冲进来跪在地上,身板却挺得直直的,“我家祖母始终觉着陈柠是大伯的孩子,即便她认了安忠伯府的大老爷做亲爹,祖母她还是坚持。
上回她想不开悬梁,若不是我家婶婶及时发现她可能就没命了。
因为祖母始终为此伤神,我家长辈这些日子始终在回忆姜氏嫁入陈家前后的所作所为。
我们发现那时她居然就已经跟她所谓的表兄刘同来往甚密,关系怕是不清不楚。
所以请求林少卿和黄少卿彻查,陈柠到底是谁的女儿。是我家大伯、是安忠伯府大老爷、还是刘同?”
陈家少年居然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外头贪黑看热闹的百姓更来劲了,这可比烧杀抢掠更带劲。
一直鹌鹑状的姜氏终于抬起头来,“柠儿跟你陈家没有任何关系,她是元家的女儿。”
刘同也在那儿摇头,“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们那时很小心的。”
林行之听到了他话中的重点,“这么说,你跟姜氏早就有苟且?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林州。”
黄少卿也皱起了眉峰,“你们并非真正的表兄妹,却在林州就苟且一处。姜家家风居然差劲到这种程度,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家未婚的女儿跟外男不清不楚的来往?”
匪夷所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