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组团对萧止衡发起攻势,将他清出枢密院为小,利用各种会引起他发病的事物想要他命是大。
最后以钱松发病,且发现他服食禁药血芙蓉为终结。
皇后娘娘的寿宴,每年都有新惊喜。
萧遇廷听了太医的话,第一时间将视线落在了孟长昭身上,钱松吃的药都是他介绍来的那个孟神医所制。
孟长昭也脸色大变,那个假的孟神医是自己找的,用药时自己与他也有过商定。
因为上一世他对黑市那边儿很熟悉,清楚黑市里有一种专供人弥留之际解除痛苦的药,吃了之后疼痛全消精神饱满。
但那药绝不是血芙蓉。
那东西人吸食之后严重成瘾不说,还会叫人产生幻觉神智不清,严重的爆血而亡。
做禁军指挥使那几年,这样的事他见过。
所以,自己雇佣的假货给钱松的药做了手脚!
意识到这一点,孟长昭只觉着后颈发凉,他被人算计了。
元夕!
所以她没有戳穿自己找了个假的孟神医,原来她在这儿等着他呢,居然使出这种手段害自己。
转头去看元夕,他双眼跟刀子似得。
元夕正盯着萧止衡稀奇呢,这老小子下手不声不响的,但下手就致命,着实是干脆利落。
感觉到有一股又恶心又不怀好意的视线在看自己,她迅速转眼瞪过去。
星眸里的狰狞戾气比鬼还浓,孟长昭立时收回了视线。
又想起上一世最后被大火笼罩的场面,头皮发紧,阴影甚重。
很快,钱松被抬走了。
萧遇廷始终寸步不离,脸色阴沉的可怕,皇后亦神色凝重,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皇后娘娘每年的生辰都会遇到一些糟心的事儿,臣妾真是为您担心。”一直没说话的淑妃终于寻到机会说话了。
她表情真切,但阴阳怪气。
皇后看向她,眉眼生厉,“本宫尚好,不劳淑妃你忧心。只是每年都遇上这些事着实令人不解,有些人是不是就是不想看到本宫欢欣愉悦,非要挑选今日生事。”
此话一出,好多人的视线开始往昱王那边儿转。
每年在皇后寿宴上生事的,不就在那儿吗。
萧止衡‘不负众望’,原本还手持帕子掩着口鼻,不知怎的忽地弯身一口血吐了出来。
元夕明知是假的,眼皮不受控地剧烈一跳,“王爷!”
上手抱住他的腰,看了一下他的脸色后直接把他原地拔葱地抱起来,转身就跑。
众人:“……”
昱王妃力气好大啊!
“昱王妃那时每年秋猎,射杀猎物都第三,你们不记得了吗?”有人小声道。
“对啊,大家暗地里争第一争第二,每年第一第二都换人,但她稳坐第三宝座。”
众人噤声。
实际上现在想想这事儿就不对,她是怎么做到稳稳第三的?
那必是得先观察旁人的收获,算出来第一第二都分别猎到多少猎物,什么品种。
整合之后计算出数目,她再猎杀,稳稳的排第三。
重要的是她不是一年如此,是年年如此。
这般一细思,了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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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止衡被运出雍华宫后,就被丁宁等人抬起来了。
轻车熟路的往外走,途经宫道时正好碰上喜子公公带着另一个太医匆匆赶来。
赶紧上前给萧止衡诊脉,那太医一搭脉就一副大惊之色,“这……”
“李太医,王爷如何了?”喜子公公急急道。
“跟去年发病时一样又不一样,根据这脉象来看,居然好些了?”
李太医也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他可是多次在萧止衡发病时负责急救,状况一次比一次差。
说真的,他能活到成年李太医都挺意外的。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他这情况居然好了,简直可称奇迹了。
喜子公公一听眼睛都亮了,“这是大喜啊!”
李太医含糊的点头,是不是大喜他也确定不了啊,没准儿是回光返照呢?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
“圣上知道这个消息肯定高兴!哎呀,这都是王妃的功劳啊,自从您跟王爷成了亲,王爷事事顺事事好!”
元夕的瞳孔都有瞬间的放大,喜子公公你确定你是凭着良心说的这话吗?
不是有人逼迫你这样说的吗?
身体好转的萧止衡被抬到了马车上,他进了马车就自己挪着坐下了,倒水漱口,操作丝滑。
元夕抱着双臂靠着车壁坐在那儿看他,“皇上应当早就知道你身体无事吧,能一直配合你演戏,也真是令人难以意外。”
上一世对皇上的了解完全是片面,面对萧止衡才是他更真实的一面。
他抬眼看她,“最初给本王出主意装重病不离京的人,就是他。”
“!”
元夕真没想到啊,“老奸巨猾啊!”
萧止衡点头,认证她说的没错。
“既如此,你怎么还始终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父子俩拥有共同的秘密,按理说很亲近才是。
可私下里他对皇上也十分冷淡啊。
说到此,萧止衡眼底划过一道浓郁的阴寒,“因为他明知当年外公一家是被陷害,却仍旧定罪。”
元夕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关于他外祖家通敌的案子,她上一世其实了解过一些。
她以为是钱松一党联手,才会造成那一家给流放到苦寒之地去,可后来发现那时钱松党羽并未有那么大的威力。
也就是说,如若有人从中操作,再给些时间,结果不至于那样。
尤其当时外公林沅主张三司再重新彻查,但很快他就不主张了,于是很快罪就定下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元夕也不清楚。
而萧止衡刚刚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恨,是否说明他外公一家最终被定罪流放,其实是有皇上的刻意为之?
被流放到那么远的地方,贫苦荒凉,钱松至今都在派人骚扰。
萧止衡会恨,都在情理之中。
换做是她,她也会恨,恨不得所有当初所有的参与者都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