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烁进了铺子,破落的柜台后有个脏不拉几的男人坐在那儿。
眼皮一掀,“要什么?”
“助孕的药。”
“五十两。”
孟长烁忍不住龇牙,这么贵?
但一想嫂嫂泪眼盈盈地拜托自己,狠狠心掏了银子。
“保证有效是吧?若是没效果,别怪我来找你麻烦。”
那人从破柜子里掏出一个瓷瓶来,“只要你的把儿好使,你娘子用不上一个月就能怀上。”
一听这话孟长烁闹了个大红脸,很想说不是我娘子,但话到了嘴边儿又咽下去了。
付了银子,他拿着药赶紧就跑了。
片刻后,怜雨进来了。
到了柜台先放上去两锭银子,“刚刚那人买了什么?”
那人眼皮再次一掀,嗖地把银子拿过去,“助孕药。”
怜雨小脸儿抽了抽,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了。
回到马车,她一副又惊又嫌弃的样子,“黑市的人可真不讲义气啊,客人买了什么东西,旁人给钱一问他就全盘托出,真没信誉!”
元夕笑眯眯,“我说过的,黑市只认钱。”
只要给钱,让他们吃屎,他们都会吃。
“你还没说他买了什么呢?”青棠着急了。
“助孕的药。”
青棠露出不解来,“他不是在国子学学习吗,身边有女人了?不过就算有女人也不会着急生孩子吧,未婚先孕可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
怜雨也奇怪啊,“我在想是不是他看上哪个凭他的身份够不着的姑娘了,人家不想跟他,他就想出了损招儿了,借子胁母。”
青棠:“!”
好不要脸啊。
元夕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有没有一种可能,孟长烁是替一个不方便出面的人来买药的。”
两个丫头同时看她,“他老娘?他爹的小妾?”
“他妹妹……还没成年呢。”
两个人猜得一个比一个离谱。
元夕叹了一口气,“应该是元柠。”
她们俩更震惊了,“小叔帮嫂子买助孕的药?”
听起来好离谱。
元夕却只是笑笑,孟长烁这个人……看起来没什么脑子的样子,但他不太正常。
上一世,这小子曾刻意靠近了她一段儿时间,献殷勤,佯装解语花。
但对元夕来说,他这种试图勾搭嫂子的行为很恶心,甚至伤人不犯法的话她会想把他下半身的玩意儿剪了,送他去当太监。
后来发现她无意,且吃了几次亏都是她暗中做的之后,他就老实了。
这么说来,这小子并非单纯地对自己生了龌龊心思,他是真的只喜欢嫂子。
跟孟长昭不愧有血缘关系哈,爱好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现在孟长烁居然都来帮元柠买药了,他们俩是不是……
元夕玩味儿一笑,她在想报复的计划时可从未想过要他们府里发生什么有违人伦的事,谁承想他们自己就乱起来了。
就在这时,前方脏兮兮的巷子深处跑出来个浑身是血一瘸一拐的人,因为满身的血和脏污已看不出性别。
元夕看了一眼确认是红莲,立即叫青棠她们下车去接她。
精神已撑到极限的红莲被两个女子接住时还没反应过来,便眼睛一黑晕过去了。
顺利地将她拖到马车里,这一身血看得怜雨龇牙咧嘴。
“王妃,她到底是谁啊?”
“一个有本领,但目前身陷低谷的奇女子。”
元夕说完,便命令护卫驾车去城里另一处宅院。
宅院不大,距离盛和楼不太远,干干净净又很清雅。
青棠和怜雨合力将红莲擦洗好又换上了新衣服,共同面对着她断了的小腿发愁。
骨头断得相当明显,愈合了以后怕是也会有些影响。
“快给她接骨治伤。”元夕的声音传来,她们俩立即行动起来。
没错,元夕跟着孟神医没学会医术,但她们俩学会了点儿。
太复杂的病症她们不行,可处理外伤还是很轻松的。
她们俩忙活着,元夕则慢慢在宅院里踱步,走出大门顺着巷子往盛和楼的方向看,打开的窗户后时不时地有客人走过。
生意真好。
巷子口,一颗脑袋冒出来,一眼看到了停留在宅院门口的元夕。
看清楚了人之后,他迅速地收回脑袋,转身就跑了。
急匆匆地赶往了望春茶楼,一个雅间里,孟长昭静静地坐着。
马军司的差事被停了,因为他擅自调派人手去查琅音台。
这是借口,其实他明白是元镇海的故意针对。
可真正令他不满的是齐王,他没有丝毫的作为,甚至没想过帮自己一把。
钱松那边儿已经不行了,钱之益忙得焦头烂额,工部的事情眼看着胡成邦也要成功了。
这种关键时刻,孟长昭不敢相信齐王居然就这么放弃了自己。
缺少了成国公府,他根本不知道这会是什么损失。
“世子,属下有发现。昱王妃去了位于盛和楼后巷的宅子,神神秘秘的。目前只知她还待在那儿,但是否跟男人私通就不知道了。”
孟长昭瞬时精神了,“多调派几个人守在那儿,务必查探清楚她去私会的规律,到时,本世子要抓她个现行。”
他恨怒交加,心口发疼。
自己今日都拜元夕所赐,所以他势必要报复回去。
纵观他所知道的信息,元夕水性杨花是事实。
她跟做生意的男人不清不楚,藏在她陪嫁的宅子里苟且,上一世元柠亲眼所见。
而他也曾远远地看到过元夕跟一个年轻男人同进同出,那个男人据说是几个州府最有名的商贾,好像叫红公子。
她不安于室,那时见到她跟王仙儿勾勾搭搭,王仙儿不见了她肯定会找其他男人。
所以他派人分别去盯着她的房产,守株待兔虽然笨,但收效是好的。
看,这不就逮着了吗。
还有萧止衡,天生就是做绿毛龟的命。
上一世自己绿了他,他只戴了一顶绿帽子。可这一世他娶了元夕,头上的绿帽子只会更多。
“呵!”
孟长昭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