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把家人的性命安危交到陈山河的手里。
这人生的曲折变换实在是太过刺激,谁也没想到,陈山河有一天竟然能为了陈年持枪而战。
陈山河进陈年家的时候,林翠花正在里屋睡觉,他悄悄地掀开床单,从底下找到了陈年说的猎枪,还有一小盒子的子弹。
陈山河拖着枪走出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他独自一人坐在院子边上,等待敌人的到来。
陈山河刚要点燃嘴里的烟,他就看到了黑暗中走向这边的人影。
他给猎枪上好子弹,对远处的人吼道:“哥们,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开枪射你们了,要么滚,要么吃枪子。”
陈山河原本想的是,吓退这些人,然后跟陈年随便说个人数,他肯定会给钱。
可这些人,一看就不像是被吓退的主。
陈山河特无奈地举起枪,瞄准了那群农民工杀手。
深夜的村庄,响起了第一枪。
火光短暂燃烧这片漆黑的天空,惊醒了沉睡中的村民。
陈山河开了一枪,但是谁也没有打中。
于是他马上开了第二枪,这猎枪的后坐力太强了,连着两枪,让陈山河的肩膀有些吃不消。
他愣是被这猎枪的后坐力给震了个跟头。
陈山河爬起来的时候,人影已经冲到他面前了,领头那人挥起一斧,砍在了他的肩膀,斧头劈出一片血雾,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陈山河的肩膀被这一斧头砍得血雾弥漫。
他倒地之后,迅速向后翻滚,以倒地的姿势,给了持斧人胸口一刀。
捅翻对方后,陈山河靠在院子的铁门上,给猎枪里填了子弹。
他举枪再射。
这时,听见枪响的老吕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他一看村里来了这么多拿斧头的人,马上察觉到了问题,老吕回去让媳妇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
然后他跑出村子,开始敲锣打鼓,让村里人起来打架。
但是没人出来,因为村里年轻人都跑出去跟陈年谈判了,现在村里全是老人,听力还都不咋好,敲锣根本就没有用,他们压根就听不见。
他们听不见,那些拿斧头的人可听得是一清二楚。
这些人接到的命令是见人就砍。
砍一个是砍,两个也是砍,谁还管那么多,这群人直接奔老吕就冲了上来。
锋利的斧头划过稀薄的空气,顺老吕耳朵劈了过去,落在肩膀上炸开一团血花。
老吕手里的锣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院子里,陈山河靠着猎枪,打伤两个暴徒,趁机退到了屋子里。
他回头看见从床上爬起来的林翠花。
陈山河端起枪朝里面吼:“别开门,是你儿子让我来的,在里面待着!”
陈山河没撒谎,真是陈年让他来的。
他一辈子撒谎聊屁,就今天说了一句真话,结果就被人给砍了。
不对,陈山河还说个马闯是个傻b弱智,这也不是说谎。
回头跟林翠花说话的功夫,陈山河被人劈了一刀,砍他的人是力工,这一刀势大力沉,直接把他给砍翻了个。
陈山河这一倒下,再没爬起来。
他拼了命地抓住枪,胡乱扣了几下扳机,几声突兀的枪响,就像是过年放的鞭炮。
鞭炮,有时为喜事而响。
有时也为悲事而鸣。
镇子上,陈年和孟浩南都打光了枪里的子弹,因为他们带的都是猎枪,这种枪子弹不多,经常是放两枪就没响了。
猎枪更多的还是起一个威慑作用。
真正实用的还是手枪和步枪。
子弹打光了,孟浩南就让兄弟们拿刀,办了陈年。
陈年把枪放下,转手掏出了裤腰里的刀。
两伙人间隔十几米。
谁都没着急往前冲。
孟浩南单手持刀,站在最前面。
“还等啥呢陈年,戳一下吧。”
“你着急挨砍啊,那就来吧。”
陈年领着兄弟们,一步步往孟浩南方向走去。
这一夜,风很大。
风沙卷起陈年的衣服,眯了他的眼睛。
伴随一阵浑厚的卧槽尼玛!
陈年和孟浩南同时出刀,朝对方身上砍去。
在出刀的时候,陈年侧身摇了一下身体。
这一摇,让陈年躲开了孟浩南斜劈下来的刀。
陈年凶悍的刀法,直接给孟浩南胳膊砍开一个大口子。
浩南哥甩了一下头发,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陈年这一刀差点给孟浩南的胳膊给砍开了,他能不痛苦吗?
孟浩南随即反应过来,跟陈年这么拼刀没有胜算,他整个人贴了过来,想搂住陈年。
刚要贴上来,马闯就从后面给孟浩南撞飞啊。
马闯搂住孟浩南的身体,张嘴就去咬他的耳朵,孟浩南用沾满鲜血的手,死命去推马闯的嘴,厮打之中,两人一起滚翻在地。
陈年看准时机,抽刀便刺,砍刀的刀尖戳中了孟浩南的腰子,这也幸亏是砍刀,要是匕首,他的腰子肯定就废了。
但即便是砍刀,孟浩南还是发出了一声惨叫,他下意识地捂住腰子想爬起来,结果又被陈年一刀劈在了肩膀上。
孟浩南一下子就软了,他倒地之后迅速挣脱了马闯的怀抱,拼命地爬向了车底,说来也怪,整个过程,孟浩南的小兄弟没有一个上来帮忙的。
全都是自己打自己的。
但凡有个人能过来帮一把孟浩南,他都不至于被陈年砍到车底下那么狼狈。
见孟浩南进车底了,陈年让马闯,陈米赶紧带兄弟们撤,现在不是恋战的时候,先回村才是正事。
这时,陈年的电话响了,是陈山河打来报信的。
“你快点回来,我这支撑不住了,你再晚回来一点,你妈真要被人砍了!”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保护我吗,你干啥呢?”
陈山河死死顶住身后的铁门。
门外的人能冲进来只是时间问题。
他用满是血的手,把子弹艰难地丢进了枪里。
“林翠花,你就在屋子里待着别出去,等你儿子回来了,跟他说一个人头给我加五百块钱。”
哗啦,门玻璃被人砸碎了,一只大手伸进来,死死攥住了陈山河的衣领子。
陈山河看也不看,朝后面开了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