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去市场卖羊肉,陈年觉得有点不太值当,他打算明天再上山,打点野味下来,拿到市场一起卖。
陈年偷了狼的羊,按照狼的性格,说不定会报复回来。
要上山只能白天去,天黑之前必须下山。
陈年跟林翠花打了招呼,要她明天早上五点半叫自己起床。
结果第二天凌晨四点,林翠花就给陈年扒拉醒了。
陈年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有些崩溃地说:“妈,我不是让你五点半叫我吗!”
“哎呀,你要让你等事,不能让事等你,早办完早利索。”
“可天还没亮呢!”
“你刷刷牙洗洗脸不就亮了。”
冬季的清晨,外面飘着呼啸的寒风。
有淡淡的星光洒在地上,犹如地毯一般,铺陈开来。
天边你能看见火烧一样的红光。
那是即将破晓前的风景。
陈年见弟弟还在熟睡,便没叫醒他,拎着弓箭独自一人上了山。
陈年想得很简单,打几只野兔就下山,到时候和羊肉一起卖,能卖个好价钱。
来到半山腰的位置,陈年熟练地下套,准备套野兔。
他半跪在雪地上,又看到了那熟悉的狼爪印。
陈年顿时遍体生寒,他抬头看向四周,并未发现异常。
陈年现在有点后悔,不该抢狼嘴里的羊肉。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抢了就是抢了,做了就要认。
狼这动物,是出了名的小心眼,爱报复。
就像社会上有的人往往会因为别人一句话,一件事记恨许久,越想越气,最后酿下血案。
陈年估计狼就是这么想的。
它们会通过羊血味锁定偷羊人的目标,从而进行追杀和报复。
不过……在大狼爪印的一侧,陈年还发现了一串小的爪印。
莫非……不是独狼,而是母狼带着一个小狼崽子。
山林里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五年兵的生涯,让陈年拥有了常人未曾拥有的警觉,他弯弓搭箭,瞄准了山林。
冷汗浸湿了陈年的线衣。
汗紧紧贴着他的耳朵,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陈年集中精力,紧紧盯着山林。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不敢分散半点注意力。
那藏匿于山林中的饿狼,露出了半个身子。
陈年眯缝的眼睛慢慢张开……这个不是那头独狼,而是半大的狼崽子。
他犹豫要不要射出这箭。
放箭,狼妈妈会报复你。
放下箭,狼崽子会咬你。
陈年很想跟小狼崽说,你滚吧,我今天心情好不杀狼,可它又听不懂。
当然,一头可以听懂人话的狼,要比听不懂人话的人更可怕。
这一人一狼,就这么展开了对峙。
陈年紧张,狼崽子更紧张。
因为它清楚,陈年手里的东西,足够将它一击必杀!
狼和人都有一击必杀对方的能力,所以他们才会对峙。
没人敢轻举妄动。
长时间的弯弓,让陈年肌肉长期保持在紧张状态中,他担心一会吃不住劲,箭控制不住射出去。
小时候,爷爷总爱说,担心的事情往往都会变成现实,陈年觉得这话不假,因为下一秒他胳膊一酸,箭……嗖地射了出去。
原本的对峙平衡,瞬间被打破。
这一箭擦着狼崽的脑袋飞了过去。
狼崽瞬间扑过来,直奔陈年喉管。
幸亏是狼崽子,这要是成年狼扑上来,陈年非死即伤。
短短两秒钟,陈年迅速做出反应,扔掉弓,拔出裤腿里的匕首。
陈年一匕首戳中狼崽的腿。
只听嗷呜一声惨叫,狼退后两步,呲着牙怒视陈年。
下一秒,它再次冲上来,发起二次攻击。
它死死咬住陈年的胳膊,好在陈年穿的棉袄很厚,再加上是小狼,这一下没咬透。
虽然没咬透,还是惊了陈年一身的汗。
他手起刀落,一刀扎在小狼的鼻子上。
扑哧一声,血喷涌而出。
陈年疯了似的挥舞匕首,一刀又一刀戳在狼的嘴和鼻子上。
他死死压在狼的身上,把它的脖子勒在怀里。
陈年一手控制着狼崽的脖子,一手拼了命用力去扎。
狼崽子拼命反抗,几次欲挣脱束缚,奈何身上挨了几刀,失血过多,已经脱力了。
陈年见状又猛刺喉咙……
直到狼崽子不再挣扎,陈年这才松口气,他拔出戳在狼头上的刀,抹了一把冷汗。
陈年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望着地上的狼崽尸体,陈年有一种我才是胜利者的得意之情。
他把死透的狼崽扔进袋子里,提着它下了山。
在村子里,村民都是谈狼色变,大家对于狼除了恐惧之外,没有第二种情感。
因为恐惧,自然没人会吃狼肉。
所以,要想处理掉这头狼崽子,陈年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找到那些野味收购商,他们会想办法帮你联系野味餐馆的老板,收取好处提成,这样一只半大的狼崽,差不多能卖20几块。
这钱都快赶上陈年那一大桶鱼贵了。
贵有贵的道理,贵也有贵的风险。
不过大部分村民都看不到风险他们只是羡慕陈年又赚了一笔。
陈年偷羊杀狼崽,无异于是给那头母狼下了战书,他可以肯定,对方一定会报复,眼下这个居住环境,怕是没法提防独狼的进攻。
眼下的重中之重,是赶紧换个居住环境。
不过,要想在农村买套房子,至少要几百块,陈年距离这个目标还差了一大截,等那些羊肉卖出去,再想办法凑凑,差不多可以完成目标。
陈年想买村东头那家人的房子,听说过完年他们就要搬到城里治病,眼下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200块钱拿来,房子就是你的了。
陈年记的那套房子,日后被人开发成了很有特色的农家乐,他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等以后什么都稳定了,自己也可以搞个农家乐,招待客人。
现在想这些,有点太远。
还是做好眼前的事。
没过一会,陈年便等来了卖野味的中间商。
他蹲下去,仔细看了看那头野狼,伸出三根手指:“35块钱拿走,一口价成交,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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