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管让吴老板躺下,陈年他们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总之人躺下了。
什么罚款,什么审判都不如这一枪来得实在。
对于这种畜生,只有让他尝到血的滋味,他可能才会感觉到害怕。
让人渣感觉到害怕的从来不是什么谴责和审判,是拳头,刀还有枪。
当然,还有照片。
陈年看出来了石记者是那种一腔热血的年轻人,他就尽量捧着对方说。
说因为是记者的照片,那些受害人家属都得到了公正的待遇。
实际上呢?
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得到,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兢兢业业的工作,勤勤恳恳地上班,走路看见矿泉水瓶,说不定还会主动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可就因为喝了吴老板的酒,他们的一辈子都被毁了。
如果不是吴老板跟陈年对上了,可能吴老板这辈子都不会因为卖假酒受到任何惩罚。
上辈子,他完好无损地度过了人生,最后抱着孙子,享受天伦之乐,到老了还找个讹人的买卖,发了一笔小财。
现在看来,柳梅口中的报应,还真的没有落到吴老板头上。
当然,这个世界上有缺德,就有更缺德。
比吴老板更缺德的是王纯男友,贾骨。
真叫这名字,儿白。
陈年把贾骨的事情给石记者讲了一下,石记者体内的热血再次燃烧起来。
这家伙真以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侠客。
先办了吴老板,现在又想办贾骨。
殊不知,要不是陈年在这,这俩人他连见都见不到,就被剁成肉馅了。
见石记者眼里又燃起了那样兴奋的目光,陈年伸手示意马闯把新买的微型照相机拿来。
他把照相机递到石记者手里。
“夜总会里说不定有认识我们的人,我和马闯会把车停在附近,然后你带照相机进夜总会,贾骨的办公室应该在二楼。
他会在二楼给那些女孩开会,交代他们晚上该怎么陪客人,你把这些画面拍下来,然后马上撤出来,别想拍别的东西,你听见了吗?”
石记者使劲点点头。
他把照相机放在手里好好研究了一下,学会咋使了,但记者抬头问陈年:“那咱啥时候出发?”
“现在。”
去省城的路上,陈年的电话突然响了。
陈年接通电话放在耳边,就听见那边传来了很熟悉的声音。
陈家安的声音。
“我问你,山河是叫谁整死的?”
“被人砍死的。”
“你在哪,我要和你见面谈。”
陈年想了想,让他两个小时以后到贾骨夜总会的门口,自己会在那见他。
车子停在贾骨夜总会的对面。
陈年叮嘱石记者一定注意安全。
“如果发现情况不对,马上往外跑,照片不重要,你的安全最重要。”
“我的人会在外面接应你,还有就是,如果一个小时后你没出来,我就会让兄弟们冲进去救你,你注意看时间。”
石记者戴好鸭舌帽,他重重点点头。
下车的时候,陈年忽然忍不住想问他:“你这,跟我两次算是出生入死的拍照揭露社会真相,你不要钱,你到底图什么呢?”
“如果我能拍下这些照片,发到报社揭露真相,我说不定会因为这报道进省城大报社。”
马闯在后面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
笑石记者天真,单纯到了傻b的程度。
事实上,大报社压根就不会报道石记者这些新闻。
要不是陈年盯上了贾骨,那贾骨做得那些事,永远都不会曝光。
陈年挥挥手,示意石记者可以开始行动了。
他和马闯目送这位进了夜总会。
马闯没忍住说了一句:“这小子还真够纯的,我挺长时间没见过这么纯的兄弟了,他是个好记者。”
“马闯,这时候不适合说这种屁话,电视剧里,谁这么立flag,谁先死。”
等到记者进夜总会了。
陈年和马闯就一边吸烟,一边等着他的消息。
没等到石记者从里面出来,倒是等来了陈家安,老远陈年就看见陈家安背着一个大袋子,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
陈年一看就知道,陈家安背着的袋子里装得是霞弹枪。
陈年摁了摁车喇叭,陈家安立马走过来,拉车门坐在了副驾驶。
“陈家安你这消息知道的挺快,陈山河晚上刚死,白天你就知道了。”
陈家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我现在给一个老板做事,是老板的人跟我说的这事跟我说陈山河怎么死的,他给了我两天时间处理儿子的事情。”
“那陈家安你现在什么意思,我给你名单,你要照着名单杀人吗?害死你儿子的是王火,你能杀得了他吗?”
陈家安摇摇头:“不太好杀,但我会尽量给陈山河报仇。”
“看见这个夜总会了吗?这是王火女婿开的,你可以在这里等着,王火的女儿到夜总会来,后面你会做什么我不管,我只会把王火女儿的照片给你。”
陈家安叹了一口长气,他靠在车椅背上,从袋子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了陈年。
“等你回去给陈山河上了,他喜欢抽这个牌子的烟,你给我一个名单,把所有跟陈山河死有关系的人列出来,我要挨个杀。”
“那你不如先整死吴老板,他在省医院住院,王火应该跟他在一起。”
陈家安压低了鸭舌帽,推门走下了车,消失在黑暗中。
他去追杀王火了。
等他下车,马闯马上就问陈年:“陈家安要是真给王火崩了,咱咋办?”
“和我们没关系,你看陈家安现在的状态,已经成了专业的枪手,这些天他身上背着的案子,估计得比你个子还高了。
这么多年,这么多人想杀王火,你看谁成功了?
要是陈家安说杀就能给他杀了,王火也算不上什么大哥了。”
“石记者进去多长时间了?”
“半个小时了。”
“再过半个小时,石记者要是还没动静,咱们就进去捞人。”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陈年和马闯手里一盒烟都快抽没了。
陈年试着拨打记者的电话,但没人接。
“走吧,咱俩进去看看,他肯定是出事了。”
陈年和马闯戴好帽子,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夜总会。
刚进大门,陈年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挡在陈年面前那人至少有两米高,往陈年面前一站,就跟一堵墙似的。
两米大汉敲了敲陈年的帽檐:“哥们,借个火。”
陈年下意识摸枪,大汉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我们老板一直在等你进来,你要是不想被砍死,就乖乖跟我上二楼,我们老板想和你谈谈。”
陈年抬眼一看,自己跟马闯这分明是被人给包围了。
看来石记者是被他们发现了,然后出卖了自己和马闯,贾骨的人就等他俩进来。
陈年松开了攥枪的手,拍了拍大汉肩膀:“走吧,带我们上楼。”
在大汉的带领下,陈年俩人一起上了二楼。
办公室里,贾骨正坐在石记者的身上。
石记者早已经被打得没了人样,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如果你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那是人的眼睛。
贾骨伸出手,想跟陈年握一下。
可陈年一吸鼻子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烂刀鱼味。
“咱就别握手了,有啥话你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