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沉闷如擂鼓般的巨响，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开！
秦阳的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孙无均的小腹丹田位置。
那一瞬间，孙无均只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又如同爆发的星辰，蛮横无比地冲入了他的体内！
这股力量，霸道绝伦，摧枯拉朽！
瞬间冲垮了他体内的护体气劲，震荡了他的五脏六腑，甚至连他的圣境根基，都仿佛在这一脚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噗——”
孙无均猛地张开嘴，一口鲜血混合着些许内脏碎片，如同箭矢般狂喷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血线。
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又像是被一颗高速撞来的陨石击飞。
身体瞬间弓成了虾米状，双脚离地，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朝着后方倒飞出去！
“嗖——！”
破空声凄厉刺耳。
孙无均的身影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又如同一颗被踢飞的石子，朝着远处狠狠地砸落！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那是孙无均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数百米外的一座小山丘上。
烟尘弥漫，碎石穿空！
整座小山丘，都仿佛被这一下撞击，震得矮了半截！
而孙无均的身影，则深深地嵌进了山体之中，生死不知。
夜风，重新开始流动，吹散了弥漫的烟尘，也吹动了秦阳的衣袍。
他缓缓收回了踹出的左脚，依旧握着……哦不，他松开了右手。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初，脸色平静如水。
山石崩裂的缝隙中，碎石和尘土不断簌簌落下，掩埋着半截身躯。
孙无均嵌在那里，感觉不到四肢，只有一种全身骨骼都被碾碎、内脏化为肉糜的极致痛楚，以及一种比痛楚更深邃、更刺骨的冰冷绝望。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皮。
视线被涌出的鲜血和弥漫的尘埃模糊，只能看到一片朦胧的暗红。
他想咳嗽，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每一次微小的震动，都牵扯着丹田处那毁灭性的空洞，带来灵魂都在颤栗的剧痛。
丹田……他的丹田……废了！
被那一脚，彻底踹碎了！
他毕生苦修，耗费无数天材地宝，历经多少生死磨难，才堪堪触摸到的那个境界——大圣境巅峰！
那可是真正站在这个世界金字塔尖，俯瞰芸芸众生，跺跺脚都能让一方天地颤抖的存在！
然而，就在刚才，就在那个黑衣青年看似随意的一脚之下，他引以为傲的修为，他坚不可摧的圣境根基，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脆弱得不堪一击，瞬间消融！
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孙无均的脑海中，只剩下这几个字在疯狂地回荡，像是魔咒，又像是最后的执念。
他可是孙无均啊！是东洲孙家的核心长老，是大圣境巅峰的强者！
怎么会败？
怎么会败得如此轻易？如此彻底？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那个年轻人……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那股力量，霸道、蛮横、充满了毁灭的气息，根本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修士能够拥有的！
难道……难道他是那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故意伪装成年轻人的模样？
无数念头在孙无均残破的意识中翻滚，最终都化作了浓得化不开的恐惧。
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冰冷而粘稠，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正从四面八方缓缓收拢，要将他彻底吞噬。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踏碎了夜的寂静，也踏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嗒……嗒……嗒……”
那脚步声不疾不徐，沉稳有力，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让他残破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抽搐。
透过模糊的血色视线，他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正沐浴着清冷的月光，从弥漫的烟尘中缓缓走出。
来人正是秦阳。
他依旧是一身黑袍，纤尘不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是刚刚散步归来，而不是刚刚一脚踹废了一位大圣境巅峰的强者。
那双眸子，深邃如寒潭，淡漠地注视着嵌在山壁中的孙无均，就像是在看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这种眼神，比任何凶狠的目光，都让孙无均感到恐惧。
那是彻彻底底的漠视，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俯视！
他在这双眼睛里，看不到愤怒，看不到杀意，甚至看不到一丝波澜。
仿佛自己的生死，在他眼中，根本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不……”
孙无均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嘶吼，混合着血沫，充满了绝望。
他想挣扎，想逃离，但他被死死地卡在山石之中，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
他能做的，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如同死神般的身影，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来。
距离在不断拉近。
十米……
五米……
三米……
秦阳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如同神只审视着卑微的蝼蚁。
孙无均对上那双淡漠的眼睛，心脏骤然一缩，一股前所未有的求生欲，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
尊严？骄傲？大圣境巅峰的气度？
在死亡面前，这一切都变得苍白无力，一文不值！
他现在只想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地活下去！
“嗬……嗬……”他拼命地张着嘴，试图发出声音，喉咙里的鲜血却不断上涌，堵塞着气管。
秦阳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孙无均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了一句残破而嘶哑的话语：
“别……别杀我……”
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清晰地传入了秦阳的耳中。
秦阳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眼神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兴阑珊？
这细微的变化，却让孙无均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原本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强烈的求生光芒。
他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用尽全身的意志力，继续哀求道：
“求求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带着浓重的哭腔，再也没有了先前半分大圣境强者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