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吗?
不,不能死!绝不能!
李师叔是为了救我……为了我……胸腔中仿佛燃起烈火,灼烧着每一寸血肉。李师叔的仇,还没报!胡阴阳那个畜生,还逍遥法外!父母的血海深仇,更是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怎能倒在这里?怎能甘心就此死去?
不能倒下!绝不!
意识如风中残烛,飘摇不定,就在我以为即将坠入无尽黑暗的瞬间,一股灼目的光芒骤然爆发。生死簿残页,竟似拥有生命般,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辉,瞬间吞噬了我和胡阴阳的身影。
“怎么回事?!”胡阴阳的惊呼声,带着前所未有的错愕与慌乱。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如惊涛骇浪般涌入我的四肢百骸,驱散了体内蚀骨的阴寒。枯竭的身体,竟奇迹般地开始复苏!原本虚幻透明的影子,如同被注入了生命,重新凝实,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强大!
“这……这不可能!”胡阴阳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的颤抖,“生死簿……生死簿怎么会帮你?!这绝不可能!”他像是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迸裂出来。
我缓缓站起身,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那是前所未有的强大,仿佛能撕裂天地。活动了一下手脚,指尖传来真实而充满力量的触感。
“胡阴阳,”我开口,声音冰冷如刀锋,“你不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吗?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死亡的气息,如同实质般从我身上散发出来,“你的死期,到了!”
没有丝毫犹豫,左手食指,狠狠刺入自己的心脏!
“纸化灵体·终极形态!”我怒吼出声。
身体再次崩解,化作漫天飞舞的纸屑。
然而这一次,纸屑不再是冰冷的天兵将领,而是无数金色符文!每一个符文,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最终,它们受到某牵引,疯狂凝聚,幻化成一支巨大的金色毛笔!
我抓住那支金色的笔,抬起头,死死锁定祭坛上的胡阴阳。挥舞金笔,在虚空中,一字一顿,写下三个杀气凛然的大字:
“胡阴阳,死!”
三个字,从地狱深处喷涌而出的岩浆,在空中熊熊燃烧,散发出恐怖气息。
“不……不可能……你……你怎么可能……”胡阴阳彻底崩溃了,他望着眼前的一切,身体颤抖,手中的骨笛,也发出绝望的哀鸣。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胡阴阳手中的骨笛,寸寸碎裂,化为齑粉!
“我的判官笔!”胡阴阳痛苦地捂住手,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生死簿残页之上,浮现出两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
“长生……”
“我的儿……”
是……是爹娘!
他们的魂魄,竟然从生死簿中挣脱而出!
“爹!娘!”我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长生,你的血……是重启生死簿的钥匙……”母亲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脸庞。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我的脸颊时,胡阴阳突然发出声嘶吼。他挥动残破的手臂,一道光芒射向我的母亲。
“不!”我呐喊,想要阻止,却根本来不及。
母亲的魂魄,被黑光击中,被吸入胡阴阳的体内,消失不见。
“娘!”撕心裂肺的悲痛将我淹没。
胡阴阳死了,李师叔也走了。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空荡荡的,被掏空了心脏。
李师叔临终前的话,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长生,你的血……是重启生死簿的钥匙……”
我的血?重启生死簿?
这句话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绪。我抬头,目光再次落在祭坛中央那页静静躺着的残破书页上。生死簿残页,依旧散发着金光,沉寂神秘。
我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脚步踉跄地走向它,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颤抖,轻轻触碰了上去。
就在指尖与残页接触的瞬间,、强大力量,骤然涌入我的体内,奔腾,冲撞,几乎要将我撕裂。无数画面涌入我的脑海,纷乱,驳杂,却又无比真实。
那是尘封已久的记忆,被时光掩埋的碎片,在这一刻,被彻底唤醒。
三岁,那是我三岁时的记忆。
阴暗的树林,斑驳的阳光透过枝叶洒落下来,胡阴阳狞笑着,一步步逼近,那张扭曲的面孔。
“小杂种,你跑不掉的!”他嘶哑的声音,带着快意。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住我的心脏,我瑟瑟发抖,拼命往后躲,直到后背抵住一棵树干。
就在胡阴阳伸出手,即将抓住我的那一刻,一道身影降临,出现在我的面前,挡住了胡阴阳的魔爪。
是李师叔!
他手持桃木剑,神情肃穆,与面目狰狞的胡阴阳激战在一起。桃木剑舞动如龙,剑光凛冽,却终究抵挡不住胡阴阳的邪术。李师叔节节败退,很快便落了下风,嘴角溢出鲜红的血迹。
“你不要紧吧!”幼小的我哭喊着,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
李师叔回过头,虚弱地对我笑了笑,那笑容却如同冬日暖阳,给了我一丝微薄的希望。“长生,别怕,师叔会保护你的。”
说完,他再次挺身而出,浴血奋战。
最终,李师叔还是不敌胡阴阳,被一道黑气击中,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胡阴阳发出得意残忍的笑声,一步步走向我,猫戏老鼠,享受着猎物临死前的恐惧。
“小杂种,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声音阴森,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就在我以为末日降临,彻底绝望之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
“住手!”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宛如神只,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那是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周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强大气场,好似那巍峨的高山,令人仰望。
“你是何人?”原本嚣张跋扈的胡阴阳,被掐住了脖子,声音都变了调,警惕而恐惧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