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国。
“白展极,你要去哪里?”
一身金装的金固儿叉着腰,拦在白展极的面前。看着白展极忙活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要行动了,他怎么能被落下。娘亲离开都好几个月了,爹爹也不在,就剩下他和这只大白鸟,无聊的很。
“我去方便一下,金固儿大王要跟着吗?”
白展极脚步一顿,不羁的扯开嘴笑道,心中暗暗盘算着,这东篱国的老皇帝什么时候过来,否则还真是不容易摆脱这小家伙。
“你别想忽悠我,你是想去找娘亲对不对,我要跟你一起!”
金固儿说着上前一步,小手说着便要拉上白展极的衣袖。眼中的神色坚定无疑。
“乖孙子!”
大老远的一声苍老而又慈爱的声音响起,东篱国皇帝在侍卫的陪同下,健步如飞般的扑倒了金固儿的身边,一把将金固儿抱了起来。
给了白展极一个感恩戴德的眼神,终于赶上了,否则这儿子不见了,孙子也不见了,还不是愁白了他本就不怎么黑的头发。
金固儿小小的眉头一皱,却也没有挣扎,云叶开可是教导过他一定要尊重皇爷爷,并且不能惹皇爷爷生气,皇爷爷现在抱着他晓得合不拢嘴,他却是一肚子闷气。
包子般的小脸气的一股一股的。
现在不溜更待何时?
白展极一溜烟之间已不见身影。
徒留身后金固儿忧郁的眼神。
漫漫黄沙,炎炎烈日。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单调的黄色,这就是闻名东篱的大酒漠。
化为一只白鸟的白展极翱翔于大酒漠之上,忽的迎面射来一只寒弓利箭。
“嗖——”
白展极猛然一个旋转下落,利箭自翅膀边缘擦过。
一老一少两个披着斗篷的男子,在在寂静的黄沙上踏出长长的脚印,一步步走向白展极。
“师傅,这真的是只灵鸟吗?我看着没什么区别啊。”青年男子抬起头看向白展极,眼神中带着不屑,这小白鸟怎么看怎么普通,真不知道师傅怎么会认为是灵鸟,他手中随便召唤出一妖兽都能一口把它吃了,如果除了在东篱国遇到龙唯心那次,他手上的妖兽就是天下无敌。
没错。
这年轻男子正是云叶开一直在寻找的沙丘国皇子,高阳威律。而他身边的那位老者,也便是云叶开所查到的另外一人。
高阳威律与龙唯心作对时,白展极正好处于沉睡中,所以见到高阳威律时,白展极并没有认出来。
“给你两条路,第一,臣服与我,第二,死在这箭雨之中。”
老者深沉的语气中带着嗜血的霸道,一双狠辣的双眼盯在白展极的身上。与此同时,老者身后缓缓开出一架弩箭机关。
“我知道你听得懂,你没有多余的选择。”
老者一边说一边走到弩箭机关的后面,将机关整个呈现在白展极的视线里。
白展极眼眸一寒,这机关上居然一排排摆放整齐的利箭,而老者的手,就放在最为关键的开关处。
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或者,有任何逃跑的动作,他可以肯定,下一面,就会万箭穿心。
但,他白展极早已认了龙唯心为主,这辈子,生是龙唯心的人,死是龙唯心的鬼,更何况他白展极从出生几百年来,什么时候怕过?大不了不就是拼了!
一道白光闪过,空中的白鸟化成一青衫俊朗男子。面对着高阳威律师徒而站。
高阳威律猛然向后退了两步,踩在软沙上的脚步,一个不稳直接坐在了金沙之上。
天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妖兽可以便成人,而且,就是在他的面前,他手中驯化的妖兽纵使利害千万分,但还没有可以化成人的。
披着斗篷的老者同样一惊,他只是在这白鸟身上感受到强大的灵气,竟没想到已经是修成人形的妖精,幸好他带着机关术,否则还真是要费一番力气了。
“呵呵,就这样的胆色还想让我臣服?我看,让你们跪在小爷我的脚下还差不多!”
白展极话闭,十指成爪,右手在前,脚步未动,身形却直直的朝着高阳威律而去。
“咔!”
机关术开关拉起的声音,在这漫漫黄沙中竟异常的醒耳。
“你再敢靠近一步,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白展极即将钳住高阳威律的手,顿时停了下来,他听到了机关术的身影,但是……
“后果……那就看看谁更快一步!”
话落,白展极猛然见加快俯冲。他只能赌一把,看看是自己先一步钳住那小白脸,还是这箭雨先一步刺穿他的身体,总之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咔嚓!”
随着机关术彻底的启动,无数利箭发出“嗖嗖嗖”的声音咆哮着向白展极袭来。
感受到身侧的寒风,白展极笑了,因为,他成功的掐住了高阳威律的脖子。
他从来就不怕死,在绝仙幽林,他可以为了龙唯心不要命,现在他同样可以为了不受人控制而鱼死网破。
“呃——”
高阳威律发出艰难痛苦的声音,一瞬间涨红了双眼,眼球也渐渐的向外凸出。
“该死!”
白展极的反应不在老者的意料之内,他纵横驯兽界半生,自认为动物的求生本能是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然而,他却忽视了,对方不单单是动物那么简单,而是,一直妖精,有血有肉有思想的妖精。
老者伸手招呼出一条赤练长蛇,长蛇自老者的手腕处,嗖的一声直奔白展极的手腕,只要咬到白展极的手腕,那么高阳威律就还有救。
只是,白展极又不傻!
身后的箭雨,手中的敌人,半路杀来的赤练长蛇。
白展极眼眸亮光一闪,手腕一转,将高阳威律迎向了赤练长蛇的毒牙。
但再想要那高阳威律做箭雨的挡箭牌已是来不及了,不过他不后悔。
“噗呲——”
利箭穿入血肉的声音,清晰的传进白展极的耳朵里。
后背一瞬间的疼痛而后便是整个后背的麻痹,不容置疑,箭上有毒。
钳着高阳威律的手也没有了力道,腿还有力气,所以他没有倒下,僵硬着身子,他要看着他的敌人毒发身亡。
不过,并没有如他所愿。
他看到了高阳威律发紫的嘴唇和哆嗦不停的身子后,忽的被一阵狂沙卷了起来。
半空中,隔着灰蒙蒙的沙粒,他看到了沙漠中的一抹绿色,象征着生命的绿色,在他的面前飞舞,随之舞动起来的狂沙打落了所有射向他的利箭,淹没了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师徒二人。
狂沙终于停了下来。此时,他整个人,除了脖子还能勉强转一转之外,整个身体似乎都不存在了一般。
他终于看清了那抹绿色,竟不想是个仙女儿般的人儿。
遇见龙唯心之前,白展极最大的愿望就是英雄救美,没想到,今天反倒被美人儿给救了。
一绿藤遍野缠缦的山洞之内,忽的传来一声愤怒的惊叫。
“你不要脸!”
因为中毒而无法动弹的白展极,靠在山洞的墙壁上,双目圆睁的怒视着面前的女子。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女子是仙女,现在根本就是个色魔,女色魔!
他的上衣已经被绿衣女子脱掉了,当时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自己后背中了箭,受了伤,以为女子一定是要帮他把箭取出来,所以他很镇定的看着女子解开他的衣服,褪去。
但紧接着,他镇定不了了!
这女子根本没有管他身后的箭,也没有管他身后的伤,而是……而是去脱他的裤子!
“嗯?”绿衣女子停下解白展极腰带的动作,对上那一双喷火的眸子,缓缓开口道:“我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居然还辱骂我!”
看着对方清澈如水的眼眸,以及义正言辞的话语,白展极一时间语塞,看着对方凑近自己的脸,再一次晃神,果然是个仙女!
发现自己再次走神后,白展极脸色极不自然的介于红白只见窜动,半天才答道:“我叫白展极,你的救命之恩日后定当报答。”
“为什么要日后报答呢?不如,就现在吧!”
女子轻笑一声后魅惑无比的开口,眼中跳跃着狡黠的光芒。本还轻手轻脚怕扯动白展极伤口的手,忽的加大了力度,左手抽出腰带,右手向下一撕,伴随着刺啦一声,白展极的底裤变成了碎布。
“嘶——”
因为绿衣女子的动作,确实牵动了白展极后背的伤,白展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来不及愤怒的白展极,就被女子驾着自己的胳膊拖进了山洞最里面。
“你个色魔,你趁人之危!”白展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乖,别吵。”
“小爷宁愿死也不会从了你的!”
“放心,不会让你死的。”
“不要脸!”
一丝不挂的白展极单臂架在绿衣女子的肩膀处,被动的向山洞深处走去,没走一步,白展极都觉得自己的清白正一点点的消失。
身体不能动,嘴巴却是不停,誓死不从的话都说了出来。
绿衣女子一路强忍笑意,然而只顾着愤怒的白展极根本没有留意到女子眼中的戏弄之色。
终于到了!
“扑通——”
白展极正心惊之际,以为他下一秒就会被扔到床上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被扔进了一处水池里。
啊?不是床?
白展极一瞬间脑短路。
水池中的水,并不是普通的水,而是药水,药水浸泡到身体里,顿时缓解了白展极的疼痛。在发现原来对方不过是想要救自己的时候,白展极顿时觉得自己没脸活下去了。
身体已经可以动了,猛吸一口气沉入水底。
天啊!他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在白展极的脑袋淹没在池水之下的时候,坐在一旁石凳上的绿衣女子噗嗤一声笑了。
真是个有趣的男人。
“喂,那个白切鸡,会憋死的。”绿衣女子轻笑着开口。
白切鸡?
“哗啦!”
白展极猛地从水面上钻出来,“我叫白展极,展翅飞翔的展,极其厉害的极。”
“哦?”绿衣女子点了点头后道:“看来精神不错,我帮你把箭拔出来吧。”
说着便向池边走去。
“等等!”白展极忙开口制止,“那个你能不能把我裤子给我。”想起刚刚这女子扯他裤子的情景,白展极再次窘红了脸。
绿衣女子抿着嘴笑,抬手一翻,一套青蓝色男子衣装便出现在了手中。
白展极扭扭捏捏的爬上岸,快速套上裤子后,背对着绿衣女子坐下,“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绿衣女子看着白展极后背的插着的那把利箭,眼眸一眯,一手搭在白展极的肩膀上,一手握在箭尾处,缓缓开口。
“我叫——景落。”
“呃——”
白展极竖起耳朵全神去听对方名字的时候,后背猛然一痛,白展极忍不住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