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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婶,去唤醒庄叔,告诉他庆丰已经走了,明明,你也叫爷爷,让他赶快醒来。”
方石见庄叔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显然他的身体开始疲倦了,刚才身体爆发出来的最后一点精力已经被榨干了,于是他开始缓缓的收回精神力,同时让庄婶上前唤醒庄叔。
听到方石的吩咐,庄婶飞快的冲了出去,抱着明明就扑到床前,放开明明,庄婶一把将庄叔无力挥舞的抓在手中,口中急切的叫道:“老头子,快醒醒,快醒醒,庆丰已经走了,走了!”
“爷爷,爷爷,快看看明明啊,明明很着急,明明害怕!”
“明明?明明!不,不怕,爷爷在!”
庄叔咕噜了一声,眼皮快速的抖动着,方石扭头看了看发呆的姜大志,收起握在手里的司晨,走到门边将灯打开,病房内顿时一片光明,正好再睁开眼的老庄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的,耳边传来了老伴带着哭音的呼唤,还有最疼爱的孙子哀哀的呼叫,老庄有种错觉,自己似乎从幽冥回到了人间。
方石没有理会他们一家子的热闹,伸手在姜大志的肩膀上用力的一拍:“发什么呆,将手放下来。纸符还给我。”
姜大志似乎回过神来,愣怔的看着方石,忽地将纸符收了起来,摇着头道:“不给!”
方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那东西可不是你能用的。不信你去试试就知道,只不过千万别弄坏了,我就这么两张。”
“嘿嘿,不会,不会,我肯定好好保管,这东西很有趣啊,是什么?”
“鬼打墙符箓,不过这玩意需要元神蕴养,否则用不了的。”
“你少忽悠我。什么元神蕴养啊。不就是精神力嘛。给来点。”
方石猛翻白眼,现在的人怎么这么难忽悠,说元神人家就猜精神力。见鬼了!
“滚!你来干什么的?忘了!”
“呃...庄叔,对,庄叔,情况如何了?”
方石朝着身后努了努嘴,姜大志紧张的看去,见一家子似乎正在抱成一团痛哭,顿时有些不明所以了。
“这...”
“心情激动吧,一会那些护士医生还会再来的,将房门打开吧,你去跟庄婶说一下。就说庄叔自己清醒了,其他什么都别说。”
“别啊,这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怕什么啊。”
“是没什么,对医生来说,我这所谓的招魂术可以解释为催眠的一种,但是有必要去让我跟他们解释么?说不定还会惹来别的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懂?”
“当然懂,逗你玩呢!”
姜大志说着嘿嘿一笑跑向病床了,果然,很快就有一群医生护士从走廊里冲了过来,甚至还引来了不少的病患和家属围观,只不过,如临大敌的众人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扰攘了一阵,护士惊喜的发现,829房间的老先生竟然已经清醒了,正在跟亲人说话,看样子精神虽然有些萎靡,但是心情看上去很不错,她赶紧通知了医生,不一会,几名医生和护士就冲进了病房。
闪在一边的方石看得有些好笑,这些医生到底是治病呢?还是来看稀奇的?从他们那兴奋莫名的脸上,方石有种错觉,医院里的病患对于这些医生来说,算是一群群的小白鼠呢,还是一只只的大肥羊呢?
方石饿了,正好姜大志接受了去给庄叔买米粥的任务,方石没有去见庄叔,现在去了感觉也不对,还是等庄婶解释清楚之后再说。
两人溜达到医院后门外,这里有一家茶餐厅,方石原本不大愿意,在这里吃饭的有不少是从医院里溜出来改善伙食的病号,病菌多啊!不过平时总是将地沟油、添加剂挂在嘴上的姜大志今天似乎一点都不讲究。
研究着菜单,方石觉得这里的东西贼贵,不过抬头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姜大志,这顿姜大志没跑,于是一狠心就点了个牛扒饭,四十八一客,贵啊!再来个奶油蘑菇汤,吃西餐要全套才行。
姜大志对方石的小动作不以为意,他现在更在乎的是自己这兄弟本事大的有些吓人了,虽然他也知道方石用了那个司晨法器,但是能一举将庄叔的心结解了仍然让姜大志吃惊不已,当然,这完全是用外行眼光来评估的,所以得出的结论自然也就差的十万八千里远。
看着姜大志有些过于炙热的眼神,方石很是恶心。
“我说大志,你这么看着会让人误会我们之间有龌蹉的关系的。”
“没关系,我不在乎!”
“我在乎!龟儿子的。”
“嘿嘿...石头啊,我怎么忽然发觉你身上直冒金光呢?”
“成佛了?!直冒金光,不是金子的金吧?老子吃一份五十元的套餐都肉痛,幸好是你买单!”
“兄弟,你知道我这庄叔多有钱么?”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你对他们好是因为他家有钱!”
姜大志用力的摇了摇头:“我只是说,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出手将庄叔救醒,你觉得能赚多少钱?”
方石将手里的餐牌朝桌面上一扔,很肯定的说道:“如果我不是你的朋友,我管他去死!”
“呃...我的意思是说,你应该很容易来钱的啊!”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根本就不想去赚大钱。或者说不能去赚大钱!”
“你说真的?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切,你不是以为我开玩笑,是以为我是在忽悠你防止被你占便宜吧!”
“嘿嘿...那啥,既然石头你不能挣钱。不如让我来挣,我做你的经纪人,你给我打工,如何?”
“滚!”
姜大志也没当真,他不过是开个玩笑,不过他那滴溜溜转着的眼睛,分明是在琢磨着什么好事,方石能猜到,这家伙是想如何从自己这里弄到那些鬼打墙符箓之类的好玩的东西。
......
方石和姜大志吃得饱饱的,拎着一碗鸡蛋粥回到住院处。这时候病房里已经重新恢复了宁静。两人进来的时候庄叔正在打电话。从零星的对话能听出来,是给某个关心他的朋友解释他的病情,不时的还发出几声中气不足的爽朗笑声来证明自己的健康状况。
见到方石和姜大志进来。庄婶笑得跟朵花似的,迎上来接过姜大志手里的饭盒,打开来一边慢慢的搅着降温,一边嘱咐方石和姜大志坐下,明明悄悄的凑到方石身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方石,可惜方石比较喜欢女孩,对这个萌萌的正太无爱。
庄叔见方石和姜大志进来,很快就结束了电话,冲着姜大志笑了笑。然后看着方石道:“小方,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您太客气了,我跟大志是兄弟,他的事我没有办法推脱,更何况,您受这一番罪还是由我而起,能帮到您我也很高兴,至少,心安了,所以您千万别说道谢的话,不然让我如何自处呢。”
方石笑眯眯的说道,这话到是不假。
庄叔赞赏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对,这事放在嘴上也没意思,既然你是小志的兄弟,就是我们的晚辈了,我就不客气了。”
“庄叔不用客气,当自己的晚辈使唤就行。”
“好,好,老婆子,粥拿过来,我饿了!”
“哎,好,好。”
看着庄叔唏哩呼噜的将一大碗粥吃得干干净净,然后舒服的叹了口气,向后靠在庄婶给他垫起来的枕头上,不知道是吃了一碗热粥的缘故,还是心病去了的原因,庄叔脸色显得红润健康,精神头好的不得了,也是,他都睡了几天了,精神能不好么。
接过庄婶递来的水杯漱了漱口,庄叔笑着看着姜大志和方石,眼里满是欣慰,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小方,我刚才经历的是真的还是仅仅是幻觉?”
方石认真的回道:“信则有!”
“信则有?”
庄叔眯着眼睛默默的想着,他可不是庄婶那样无知的村妇,不过聪明人有聪明人的麻烦,儿子夭折,庄婶虽然也悲痛欲绝,但是她知道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所以很快就能甩开悲伤重新开始生活。
庄叔这个聪明人则不同,他想得更多,多得有时候让他自己都无法承受,于是就形成了心结,所谓的魔由心生,在他心里的执念谁能说是假的?对于庄叔来说,如果过往的心结是真的,那么今日所见所闻也都是真的,如今心结化去,刚才所见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所谓呢。
方石的话不过是告诉庄叔,既然不信仰别人,那就信仰自己好了。
“好,好一个信则有,我那大儿原来一直都陪着我,是我的一念之私牵绊住他的脚步,也困住了自己的脚步,如今我明白了,人还是要学会放手才行啊!”
庄婶听得有些糊涂,但是知道自己的丈夫现在能放开心怀,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不过庄叔的话无疑又让她有些误会,她是真的相信了自己的孩子曾经一直在丈夫身边了。
“对了,那天我失礼,将你们赶出去,你们找我是有事的吧?”
方石笑着解下脖子上的那个司晨,递到庄叔手里,庄婶看得眼神发亮,刚才方石就是用这个施法的吧。
庄叔疑惑的接过这个司晨吊坠,仔细看了看,露出一个恍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