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茂源按照顾西北的建议去看他的古董了。
顾西北也去看了。
不过，他故意距离古茂源远远的。
他不仅仅是在看古董。
还在看古茂源。
他每快速看完一件古董，转到下一件古董去的时候就不经意的瞄一眼古茂源。
如此，大约看了五六件古董，他就发现一个问题了。
古茂源的旁边跟着一个人。
这人呢，初看也是参加今晚拍卖会的买家。
但是，古茂源是看哪件古董，这家伙就紧挨着去看哪件。
而且是贴的很近。
如果不特别的留心，其实很难感到这家伙的不正常。
毕竟，四十八件古董虽然不多，但二十几个人挤在一个会客厅里看。
相互之间也定然是挨着近的。
但，仔细留心观察就会发现不对劲。
正常来说每个买家都有自己爱好的类别，不可能什么都感兴趣。
所以，每个人看东西节奏肯定不一样。
而且，二十几个人看四十八件东西，密度很高。
看完这件古董，遇到下一件有人看，肯定直接跨过去看其他的。
不会就等在别人屁股后面，甚至还贴着别人一起看的。
更不会一路跟下来，正好碰到别人看什么我就看什么的情况。
所以，顾西北一眼就发现古茂源身边特意被安排了人盯着呢。
发现古茂源被人盯上了，顾西北就留心自己这边。
不过还好，他只是个镜子，没能享受高级别的一对一待遇。
但让顾西北实在想不通的是，鉴定师怎么就成了镜子了呢？
谁特么想的名称呢？
顾西北那是快速转了一圈，把四十八件今晚的拍品都给先看了一遍。
这第一圈看下来，让他还真有点吃惊不小呢！
不是水分大，相反，水分并不大。
这把他看的是一头雾水。
他心想是自己搞错了？
自己心里龌龊，就老是往龌龊的地方想别人？
顾西北又赶紧看了第二遍。
这一遍呢就把之前确定为水货的东西给排除不看，专心去看第一遍没看出问题的拍品。
尤其是价值高的拍品。
这一遍看下来，他更是吃惊。
吃惊有四。
一是可以确定，水分还真不大。
这第二遍核对完，也就多了几件水货而已，其余的还都特么是真的。
现场一共十件假货。
水分也才两成多点。
这就有点太低了！
要知道就算国际大拍卖行进行拍卖，其赝品率平均下来也要到15点。
这私下的野拍，竟然只有两成左右的水分，属实太让人意外了。
二个惊呢，按套路如果这是场杀猪盘，那现场就算有真货也应该是价值不大的。
但顾西北看完，却发现也还好。
真货价值并不算小，几十万到上百万都有。
这已经很上档次了！
第三个惊呢，其实也并不吃惊。
顾西北提前从园子后面听到了风声，27号拍品是当晚的大宝。
市场价，顾西北预估得上八位数。
不过，这件东西顾西北仔细研究了半天，可以确认是个赝品。
但有一说一，这件赝品做的还挺好，算得上精品往上级别的做旧。
按古茂源的眼力，他是绝对看不出破绽来的。
第四惊是，水分不多，精品率却很高。
十件赝品，有四件能上精品做旧，其余六件也都是高仿级别。
现场是没有一件一眼假的东西出来。
这，看的顾西北不禁下巴都惊掉了。
而且，这四件精品级别的东西，了解古茂源的就知道，很显然都是为他专门准备的。
这如果是个局，那，这个局设的可就讲究了。
一来成本投入高！
现场无论是拿出来的拍品成本，还是现场设置，人员安排。
都是下了巨大的成本的。
二呢，如此高成本高投入，但是组织方却没有广撒网多打鱼。
现场并没像其他拍卖会交易会那样尽量多的邀请大藏家大古董商过来。
而是一次一位，精准捕捞。
这次，对准的就是中海大藏家古茂源！
顾西北转完第二圈那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啊！
讲实话，他顾西北虽然现在换了个人设，但头脑装着六十年的人生经历，其中将近五十年的古董行经验。
他见过这个行当内太多的套路。
但像今晚这种套路，还当真是第一次见。
要知道这种高投入到一个人身上的局，收益的风险太高。
万一被看破，或者不够精准戳中鸭子的喜好点，那这一场可就亏了。
但，也有好的地方，就是一旦失败，影响较小。
毕竟现场只有一位大佬。
顾西北看完第二圈，心中正自惊叹呢，古茂源就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他轻轻拍了一下顾西北的肩膀。
“小顾爷，你看的怎么样？”
顾西北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呢。
古茂源急不可耐的低声道，“你听听我的判断对不对啊！今晚货还挺好的！水分很小。”
顾西北点点头，“古爷，眼力扎实！”
“是吧？”古茂源那是开心不已，满脸笑容。
“小顾爷，现场有几件东西很不错，你帮我看看，是”
没等古茂源把话说完，顾西北忽然低声抢道，“17、23、33、37！”
古茂源听的眼珠子瞪的老大。
他吃惊不已！
“不是，小顾爷，你是怎么”
他这话没说完，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古茂源毕竟是大藏家，在古董这个行当里混了几十年，那是一点就透呢！
他是眉头微皱，贴着顾西北小声嘀咕起来。
“小顾爷，今晚，是什么局？”
顾西北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古爷，走，先带我看一看你今晚关注的几件大货！”
“不是”
“古爷，先看，等一下我再跟你说。”
古茂源一听这话就不禁点点头，然后两个人又绕着这会客厅转了一圈。
顾西北是特意注意着身后。
发现依然有人跟着顾西北。
只不过，换人了。
而且，顾西北注意到一个现象。
就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现场很多看古董的买家喜欢用手托腮捂耳。
从表情看，似乎在仔细聆听着什么。
所以，顾西北推测，现场很多人大概率都戴着耳机。
当然，这个耳机不是明晃晃塞在耳朵上的。
极有可能是夹在手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