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
“初代种么？”
芬格尔看向弗拉梅尔。
他感到非常震惊，那个黑衣女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压超出龙骨化的源稚生一大截。
那气势真的犹如山岳横亘在眼前。
没有混血种拥有这种实力。
“或许是吧！”
弗拉梅尔喃喃自语。
这次是他第二次见初代种级别的存在。
第一次是在校本部。
当时从来不愿主动跟自己说话的儿子曼斯坦因来找他，恳求他释放言灵·戒律，好限制在校本部横冲直撞的康斯坦丁。
可那是初代种，权限远在他之上。
他的言灵一直在笼罩校园。
根本没用。
此刻，眼前的黑衣女子无论气势还是威压都远在“早产儿”康斯坦丁之上。
这毫无疑问就是初代种。
铠用琥珀充斥了整个炼金领域，繁星般闪烁的光芒远看像是铺了一地的黄金。
他不得不把目光转向那个黑衣女子。
这是真正可称之为对手的存在。
“偷走古龙胚胎的就是你吧？”铠在深海中其实见到过酒德麻衣。
只不过那时要对付八岐大蛇，没怎么在意。
他说话间，单手举天，向下一拉，常人无法理解的力量牵动整个炼金领域内的琥珀，琥珀开始开裂崩塌。
被琥珀侵蚀的炼金矩阵是同样的下场。
土元素构建的领域轰然倒塌。
“好恐怖的力量，如果我猜得没错，圣骸一定在你体内。”
酒德麻衣伸出双手，无形的力量汇聚，神话传说才会存在的武器布都御魂和天羽羽斩出现在她的手中。
这个世上没有武器可以对抗天丛云，
如果有那只能是它们。
“快快……躲开！”
弗拉梅尔能倚仗的炼金矩阵已经崩塌，甚至连带着后方的山岭都已经倾斜。
眼见双方的大战一触即发，拉着芬格尔就开始逃命。
打不过龙王他从来都不觉得丢人。
芬格尔早有此意，耍帅有什么用？
能活命么？
“看着吧！哥哥，”路鸣泽站在山崖上，指着下方，“当龙王暴虐起来，整个京都都将不复存在，那可是上百万人口啊！”
路明非猫着身子什么也不想说。
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要让他拼命去拯救？
他心里这么想，可还是忍不住去看下面的战场。
酒德麻衣率先发起进攻。
混血种们总是以为他们可以杀死龙王。
殊不知他们连皇的车尾灯都看不到，更不用提龙王。
源稚生在彻底龙化后不需要使用言灵就能具备言灵·刹那的速度。
酒德麻衣更是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铠那种犹如开了加速器的速度都要稍逊半筹，他无法精准捕捉，只能挥剑格挡。
天羽羽斩与天丛云相撞，发出耀眼的光芒。
“不龙化么？”酒德麻衣直视铠的眼睛，“那你可能不是对手。”
她右手挥动布都御魂，用这种绝世神兵，施展纯正的东瀛刀术，她极擅长近身肉搏和刺杀。
此刻被强化后的血统短时间内足以和初代种并驾齐驱。
几个呼吸间，两人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招，神兵相撞的声音响彻天地。
所经之处更是大地开裂、山岭倒塌、河流禁断，他们的力量接触到的一切都会被斩开或者碾碎。
“这就是龙王之间的战斗么？”
芬格尔躲在一处大山后偷偷观察。
“你希望谁赢？”弗拉梅尔靠在一块石头上，用牛仔帽盖住了眼睛。
“如果我的希望有用的话，我倒是想那个美女赢……”
“为什么？”
“因为长得好看，起码赏心悦目，如果我是女人的话，那么我希望白王赢……”
“你不会觉得白王现出真身会不好看吧？”
“可是，她不是没有现出真身么？”
芬格尔无奈地耸肩。
这可能就是先天的乐天派，什么时刻都能聊到他们感兴趣的问题上。
“什么美女都见过了，我还真好奇白王到底长什么样！”弗拉梅尔这一次没有批评自己的学生。
“完了？”芬格尔突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弗拉梅尔赶忙拿下牛仔帽，“白王现出的真身很丑么？”
“不是，我们把废材师弟忘了！”
芬格尔猛拍大腿。
……
蛇岐八家的庄园内，此刻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其中有蛇岐八家的守卫，也有一些不知道什么来历的黑衣人。
樱和夜叉此刻正保护着绘梨衣往后门逃。
敌人的突袭没有一点征兆，而且像是知晓他们的一切，目标极其明确，直指绘梨衣。
经过一番交手本就不多的护卫基本死伤殆尽，樱和夜叉也负了伤。
“白色皇帝还是太仁慈了啊！”一个黑袍人挡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一双黄金瞳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谁？”夜叉一声大喝。
“她居然没有舍得吃你么？”黑袍人根本不理会夜叉，只是负手来回踱步。
在黑袍下他的一张脸犹如迷雾一样，根本看不清楚。
夜叉从未面对过这样的敌人。
他握枪的手都有些抖，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开枪。
黑袍人连躲都懒得躲。
子弹穿透黑袍打中了他的身体，但效果却跟没有打中没有丝毫区别。
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真是忠勇的家臣啊！”黑袍人像是很欣赏夜叉。
“家臣也是你配叫的，啐，”夜叉冲黑袍人吐了一口唾沫。
毫不掩饰他的鄙夷。
“卑贱的人类，胆敢藐视神，”黑袍人大怒。
如山的威压迎面而来。
夜叉和樱顿时感受到如言灵·王权般的巨大压力，双膝不停得打颤，想要跪倒在地。
绘梨衣伸手把他们挡在了后面。
她在如山的威严面前丝毫不受影响。
樱红色的长刀出鞘，切割一切的意志迎面斩向黑袍人。
黑袍人冷不防之下差点着了道，衣摆被整齐切掉了一大块，如果不是避得及时，正中的就是胸膛。
“不愧是拥有最纯净血统的白王后裔，”他发出感慨。
绘梨衣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
在赫尔佐格的眼里，源稚生和源稚女的血统加在一起也比不上绘梨衣。
最接近纯血的皇本来就具备挑战龙王的资格。
绘梨衣还要等铠回来找她。
谁也带不走她。
黑袍人意识到蛇岐八家最强大的人形兵器不会束手就擒，而他的时间并没有那么多。
于是，他拿出了一个梆子。
这东西绘梨衣明明从来没有见过，可却本能的感到害怕。
她向后缩了一步。
梆子声随即响起，非常急促。
这种在正常人听来不过很普通的声音，对绘梨衣而言每一下都如同重击，敲得她头痛欲裂。
“好孩子，过来。”
这是曾经很熟悉的声音。
绘梨衣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被某种奇异的力量支配，身体不再听从她本人控制。
她开始缓慢地走向黑袍人。
“绘梨衣小姐，”樱伸手拉住绘梨衣手腕，想阻止她走向敌人。
但是，作为一名杀手，正面作战本就不是所长，何况面对是高过他们好几个等级的敌人。
在如山的威压面前樱连站立都很艰难。
她根本无力拉住绘梨衣。
绘梨衣离黑袍人越来越近，对方几乎触手可及。
樱和夜叉扑通倒在了地上。
他们挣扎着想要救绘梨衣，却挪不动分毫，张口想要呼喊，可发不出声音。
“这才是乖孩子……”
黑袍人伸手想要抚摸绘梨衣的红发。
“卑贱的奴仆，拿开你的脏手！”
绘梨衣无神的双眼突然有光华流转。
当她重新睁开眼时，早不是那双清澈的眼眸。
取而代之的是神圣和高贵。
黑袍人如同触电一般往后退却，“是您，您真的复苏了……”
他感到震惊和恐慌。
面对震怒的白色皇帝，任何古龙都会感到颤栗。
“一个披着外壳的阴谋家，想要图谋我的力量，让你的本尊亲自来吧！”
绘梨衣再次挥动樱红色长刀。
言灵·审判释放。
黑袍人立刻转身就逃。
他的速度极快，快过疾风和音速，几乎就像一道黑色闪电，在空中一闪而过。
但是，他并没能躲过攻击。
审判的领域是释放者能感知到的一切区域，无视距离，无视硬度。
黑色的身影在极远处从空中跌落。
不过，他也属实强横，不一会居然再度起飞，摇摇晃晃消失在夜幕中。
……
另一边，铠和酒德麻衣的战斗已经过了上百招，常态化的铠被压制了。
他不释放身体内被封印的力量无法战胜初代种级别的对手。
如果不是有天丛云在手，恐怕这时候已经分出了胜负。
“还是不肯龙化么？”
酒德麻衣数次将铠击落山崖之中，在她看来，对方终究是不肯“吃掉”红发少女，还没有完全复苏的神。
太过仁慈了。
这时居然还想强撑着不龙化。
是怕一旦龙化，自己在意的人类身份就将一去不复返么？
“为什么你们总觉得自己掌控了一切呢？”铠站起身来，抖落身上的碎石。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底气是什么。
只是初代种的实力就真的有信心掌控大局么？
还差得远啊！
“其实我很佩服你，明明你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彻底复苏，可你居然抵挡住了诱惑，还如此在意苏醒后的人类身份，”酒德麻衣明白力量对龙类而言有多大的诱惑。
所以，她很欣赏铠。
但双方是敌人，还几乎是死敌的那种。
今天势必要逼对方龙化。
“你不懂，对我而言，人类的意识远比所谓的琥珀、龙王、神要重要无数倍，”铠目光锐利，直视酒德麻衣。
琥珀？
酒德麻衣有些听不懂铠的这句话。
但是她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逼迫对方龙化。
“说了这么多，你却不敢使用禁忌的力量，是不想带她们离开么？”她冷笑一声，回应铠，“还是说你担心自己龙化后会把她们一起撕碎？”
酒德麻衣指向远处的麻生真祖孙。
零就在她们的不远处。
似保护又似威胁。
仿佛随时都能杀掉她们。
“你错了，不管我是什么形态，我永远是我！”
麻生真和她奶奶无疑是铠的逆鳞。
他们不应该拿来威胁自己。
他把天丛云插在地上，随后一声大喝。
巨大的能量开始震荡，天地似乎都摇晃了起来。
不是想看他“龙化”么？
如你们所愿。
他释放了禁忌了力量。
他的体内不止封印着一个“恶魔”。
就像白王所说，里面有天使还有龙……
如果再加上琥珀，他都不知道这次释放出来的会是哪一个。
但不管是哪一个，都将如神般降临这个世界。
……
“完了……要龙化了……”
芬格尔忍不住想要骂酒德麻衣。
明明已经压制了对方，非要逼对方龙化，当初在东京湾龙化后的神无差别击杀一切，还好他们跑得快，对方又手下留情。
否则要全军覆没。
想到那一幕，现在他现在还感到后怕。
“不对，这次好像不太一样。”
弗拉梅尔微皱眉头。
上次是散发的金光，而这一次他远远看到的是一道青白色的光柱。
“难道白色皇帝要现出本尊了？”芬格尔眼神一亮，不知道是兴奋居多，还是期待居多。
“现出了本尊你还想活？”弗拉梅尔瞥了对方一眼。
“我相信导师的判断啊！”
“我的什么判断？”
“您说白色皇帝也许是真的亲近人类！”
“你确定你不是想一睹芳容，给自己找个借口？”
……
旁观的人不止他们两个。
还有山崖上的路鸣泽和路明非。
“哥哥，睁开眼看看龙化后的白王是什么样！”
这一切都是路鸣泽策划的。
他了解一切，却唯一不了解天外来客。
认知会遮蔽普通人的视野，也会遮蔽神的视野。
在这点上似乎是公平的。
远处青白色的光芒冲天而起。
一道庄重圣洁的身影缓缓从光芒中现出身来。
他的身材非常高大，身后有神似羽毛的青色能量体，身体则是圣洁的白金色，不管是外形，还是身上所散发的气息，无不透露着难以言喻的神圣感。
“那是什么？”
芬格尔远远看到目瞪口呆。
“是啊！那是什么？天使战士？”
弗拉梅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路明非则感到有些惊喜，“白王是天使，天使怎么可能代表暴虐，代表邪恶？”
路鸣泽满眼不可置信。
这事情超出了他的理解，白王不应该是这样子才对。
铠提着光刃走向酒德麻衣。
“不知道现在的我，你是不是满意？”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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