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
兰若再次在景帝面前跪了下来。
“臣女只是想为自己做一次主，还请陛下成全。”
“你要朕成全？”
闻言的景帝皱起了眉头。
兰若低头不语，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还是陛下指婚，所以她的这番话有多大逆不道，她自己也清楚。
但作为有着自己思想的才女，兰若并不想和普通女子一样，听天由命。
“臣女恳请陛下成全。”
兰若语气坚定。
景帝面色一沉，“如果朕要为你指婚的人是许彻呢，你还会拒绝吗？”
许彻？
兰若迷茫的抬起头，与龙颜对视，语气没有半点犹豫，“回陛下，臣女还是那句话，臣女的人生大事，臣女自己决定。”
“好、好！”
闻言的景帝莫名的笑了起来，“既然你坚持，明园的诗会不妨大办特办，将京城所有豪门权贵都请来。”
“而且，朕现在就可以收回成命，不再执着于赐婚与你，只要日后你不后悔就好。”
后悔？
兰若愣了愣。
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后悔。
但不管怎么说，陛下能答应取消赐婚，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场胜利。
“臣女领旨谢恩。”
景帝淡然一笑，“起来吧，好好去办，到时候，朕也会亲临现场。”
什么？
兰若彻底蒙圈了。
陛下今天的态度，实在是出乎兰若的意料，她也实在是看不明白，陛下此举的用意在哪里？
扔下还在蒙圈的兰若，景帝心情大好的上了马车。
太傅啊太傅，这可不是朕不厚道，是你孙女自己将这么好的如意郎君给推掉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朕好歹也是你的学生，你也不是太吃亏。
丽镜司大牢。
许彻被刘一刀押着，一路来到这里。
昏暗的灯光，狭窄的空间。
血腥味掺杂着腐朽气息迎面扑来，远处还回荡着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过道两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刑具上血迹斑斑，有的还带着皮肉组织，几只绿头苍蝇嗡嗡的飞，惊悚值瞬间拉满。
不过这些玩意在许彻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古人的刑罚，都还只停留在肉体上，而后世的刑罚，不单单是肉体，包括了精神。
在这方面，许彻可以说是专家。
见许彻看着两边的刑具出神，刘一刀还以为许彻被吓到了，阴恻恻的安慰道，
“放心吧，就是走个过场而已，这些刑具，你就是想用也没那个机会。”
许彻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吓唬小孩子的玩意儿，你们丽镜司怎么好意思摆出来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丽镜司审的案子，审理起来很费劲吧。”
闻听此言，刘一刀脸色瞬间就变了。
许彻说的全对。
到了丽镜司大牢的人，哪个不是恶贯满盈。
但偏偏，这些家伙对丽镜司的刑具都嗤之以鼻。
“哦对了，那个带倒刺的皮鞭，应该再抹上一些蜂蜜，打到皮开肉绽之际，弄几只蚂蚁效果会更好。”
“对了，有没有水银？”
“我知道一种酷刑叫剥皮法，就是把整个人都埋在土里，只露出个脑袋。”
“然后在犯人脑袋上开个口，灌上水银，犯人就会奇痒难忍，到最后，恨不得找个地方钻出去。”
“正巧，头顶上有条缝，犯人会毫不犹豫的从里面钻出来，连皮都不要了。”
刘一刀听得浑身发麻，冷不丁的听许彻阴阳怪气的问道，“对了老刘，你身上痒不痒？”
“不、不痒！”
刘一刀浑身一哆嗦，看向许彻的都多了几分忌惮。
一路走，许彻一边对着刑具指指点点。
听得刘一刀和押送他的几个狱卒后背发麻。
他妈的。
什么时候，丽镜司的人竟然被人以这种方式吓到了。
“你是……从哪里学到这些的？”
刘一刀忍不住问道。
许彻呵呵一笑，“如果我说这些刑罚都是上辈子玩烂的东西，你们会信吗？”
“……”
刘一刀咬牙切齿。
“咦？”
就在此时，许彻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这是在审犯人吗？”
一间牢房，一名犯人锦衣华服，手脚却戴着粗重的镣铐，脸上却带着轻松的笑意。
“关你鸟事！”
刘一刀瞪了许彻一眼，“别忘了你自己现在就是个犯人，还有心情管闲事。”
“这家伙犯了什么罪？”
许彻却似乎很有兴趣，靠在一边看起了热闹。
我尼玛！
刘一刀恨不得给这家伙两巴掌，但一想起这家伙一路上嘚吧嘚的说那些话，鬼使神差的道，
“这家伙是从南边来的行脚商，路引出了问题，一会儿他的朋友来做保，交些保证金就可以走了。”
听完刘一刀的话，许彻忍不住讥讽一笑，“丽镜司果然名不虚传啊，个个都是……酒囊饭袋。”
“你找死！”
刘一刀瞬间怒了。
要不是这家伙是陛下点名看重的人，就凭刚刚那一句话，他就应该剁了他。
“不是吗？”
许彻一翻白眼，“这么明显的破绽丽镜司竟然看不出来，到手的功劳就这么扔了，难道不是酒囊饭袋？”
许彻指着那名男子，略微沉吟道，“首先，仔细看他的眼睛，有没有一点儿带蓝色？”
此言一出，原本还算淡定的犯人眼神一阵慌乱。
刘一刀心里猛的一咯噔。
还真是。
但又能说明什么？
许彻摇摇头，继续道，“好吧，单凭这一点，以你们的智商，确实不能说明什么。”
刘一刀牙咬得嘎嘎响，拳头攥得紧紧的。
妈的。
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老子跟你没完！
许彻自动忽略了刘一刀吃人的眼神，指着那名犯人的耳朵道，“第二点，正经人谁玩刺青啊？”
包括刘一刀，现场所有丽镜司的人都看到了犯人耳垂上的刺青。
那是一个图腾。
刘一刀瞬间想到了什么，心猛的一沉。
“当然，也不是不可以玩刺青，不过这刺青竟然是一只狼爪就意意思了。”
“狼爪？”
丽镜司的立马瞪大了眼睛。
狼图腾可是匈奴的标志，这狼爪？
犯人的身份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