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恒的眸光沉了下来,
爹为了夏梓伊,竟往他的身上泼脏水。
不明白他都已经夺得大赏的魁首了,为何爹还是看不上他。
而夏梓伊在诗歌大赏上连作弊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爹却还是满口赞誉。
难道那福星说的话,便什么都是真的?
可福星还说夏梓伊会是诗歌大赏的魁首呢,怎的结果却不是呢?
永安帝的唇角,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哦?那你说说谁合适?”
夏淮安夏老夫人和沈淇儿面上一喜,梓伊的机会来了!
夏淮安连忙道:“犬子夏梓伊便合适,您有所不知,他可是福星认定的未来状元郎,这次不过是犯了个小错,日后定能成大气!”
永安帝眉间挤出深深的沟壑,对夏淮安的不满,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
就他那作弊的小人,也配给他儿子当伴读?
痴人说梦!
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听宫南玉在一旁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宫南玉靠在轮椅上,逗弄着狗。
常年未晒过太阳,肌肤呈现病态的白。
这一笑,身上多了抹邪气。
夏淮安内心不喜,总觉得他不是在笑狗,而是在笑他。
“想来太子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才笑成这般。”
像是才发现是打扰到了旁人,宫南玉朝着永安帝一脸歉意,“刚才狗叫得太可笑了,没有忍住,还请皇上莫怪。”
姜氏状似疑惑,“狗叫?刚才狗叫了吗?”
“娘,我刚才好像没听见狗叫,只听见父亲在说话。”夏子恒也是同样疑惑的表情。
没有听见狗叫,只听见他在说话……
夏淮安再反应不过来,便是真的蠢了,顿时脸一阵青一阵白。
太子都已经残废了,却还是这般傲慢。
竟然当众,骂他是狗!
“咯咯咯!”夏浅浅笑的,小胖腿乱晃。
孩童银铃的笑声,本该是悦耳的,可夏淮安只觉得刺耳。
他瞪了眼夏浅浅,这胳膊肘往外拐的蠢货。
听外人骂自己爹,就这么高兴!
灾星就是灾星!根本没法同福星比。
永安帝压不住嘴角,咳嗽两声,才尽量压下去,“已经当众宣布夏子恒是太子的伴读,若是临时更换,你应当知道旁人会如何议论夏子恒。”
夏淮安一听,以为是有戏,想也不想便道:“不用管他,只要梓伊能成为太子伴读就行。”
这话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妥,补充道:“主要是怕他冲撞了太子啊,惹来祸端,我这也是为了他着想。”
谁知,永安帝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所以你觉得一个作弊的小人,配给朕儿子当伴读?”
这里没有用太子,而是用了儿子。
宫南玉抬起头,眼底晦暗莫名。
夏淮安身子一哆嗦,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这…他只是一次失误……”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配得上。”永安帝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上的威压,直直压在夏淮安的身上。
夏淮安哆嗦着身子,脑袋一片空白,“臣…臣不是这个意思。”
永安帝胸膛剧烈起伏着,“朕儿子只是暂时站不起来了,但还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凑上前的!”
“日后别让你那庶子,在朕眼前晃悠,哪日惹我心烦了,小心治他的罪!”
永安帝也是气糊涂了,一副昏君的嘴脸,看谁不顺眼,便要治谁。
夏淮安将头磕在地上,根本不敢抬起来,“是是……”
姜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夏淮安,嘴角不禁勾起嘲讽的弧度。
在皇上面前,一点骨气都没有,大一点声都吓得哆哆嗦嗦的。
在夏侯府关起门来时,却对她指手画脚的,怎的不再皇上跟前也这样呢?
姜氏现在才认清,夏淮安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孬种。
当初,自己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这种人。
“哼!带着你这一帮刁民,滚!”永安帝偏过脸,看得再看一眼。
若不是顾忌姜氏,刚才他定会让人好好教训他!
夏淮安这会也不在意,自己和自己的母亲被人骂是刁民了,慌忙磕头,“是是…臣这就走。”
说完,赶紧站起来拉着夏老夫人就要走。
夏老夫人和沈淇儿,也被吓得不轻,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淮安见姜氏不走,心中暗骂她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没瞧见皇上现在不乐意看见咱们吗?还不赶紧走!”
姜氏站着没动,“我是安京公主,可不是什么刁民。”
夏淮安一怔,顿时恼羞成怒,但当着皇上的面不敢教训姜氏。
只能悄悄瞪了她一眼,“随便你,别等会皇上降罪于你!”
说完,负气而走。
走到半路,还时不时地回头,想看姜氏的笑话。
结果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反而瞧见皇上露出了笑脸,皇后娘娘还将自己头上的凤钗拿下来,亲手给姜氏带上。
顿时,肚子里的火,灼烧得更旺了。
沈淇儿也看在眼里,死死扯着手绢。
又是凤钗……
这不知是第几支了!
姜氏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就算是公主,也是不配佩戴凤钗的。
皇后娘娘的心,当真是被蒙蔽了。
只听‘刺啦’一声,手绢被撕裂了。
“怎么了?”夏淮安。
沈淇儿立马变回那人畜无害的模样,“没什么…我不小心扯坏了。”
“老爷,皇后娘娘为何这般喜欢夫人啊?我瞧着总是送她凤钗。”
“哼!就她也配?”夏老夫人不屑地冷哼。
这凤钗代表的是,身份的象征,姜氏无父无母的,自个又生出一堆废物,有什么资格戴凤钗?
其实,她早就想要姜氏的簪子了。
不过被姜氏搬出皇后,给搪塞回去了。
现如今,她也是福星的奶奶,底气硬了不少。
既然给这么多的凤钗了,拿一支孝顺婆婆,也是应该的吧?
这般想着,夏老夫人眼中浮现贪婪,拉过沈淇儿道:“淇儿生了个福星,也没好生犒劳过。”
夏淮安一想,还真的是。
自夏浅浅生出来后,他就不断地倒霉,一直在处理旁的事情,没有好好犒劳过淇儿。
“淇儿,你想要什么?”
沈淇儿远远望了眼姜氏,我想要姜氏的凤钗……
还不等她开口,就听夏老夫人道:“淮安,你不如向姜氏那讨要一支来?淇儿生了福星,也配得上一支凤钗。”
“今日咱们的钱,都拿去填账了,又给子恒拿去做生意,实在是买不到什么好东西。”
夏淮安点了点头,这样又省了钱,又保证礼物贵重。
“行,我会同姜氏商量商量。”
沈淇儿目光一亮,垂着头,一副娇羞的姿态,“我…若是姐姐不愿意怎么办?”
“我同她要,她还能不给吗?”夏淮安自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