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清风吹过了院落,对于沧州府城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代表着皇族的马车正在街道上走着,而他们的目的地,距离也不算太远了,正是马车所在的前方,一座宏大的府衙——沧州州衙。
坐在马车内的照王爷透过窗子看着沧州府城的街道,眼神中带着些追忆之色,偶尔还能看见他的表情闪过一抹犹豫和茫然。
此刻坐在照王爷身边的秦思远对此有些惊讶,因为照王爷作为祈风国的王爷,大权在握,自身修行天赋又高,若不是当了圣天子便断了修行之路,那这位皇族一致认可的王爷就是作为圣天子的最佳选择,这样一个势力与天赋并进的强大存在,向来脸上挂着自信和从容。
到底是如何才能让照王爷能露出这么复杂的情绪?
“照王爷?”秦思远犹豫了片刻,随后好奇的试探道:“你这是在想什么呢?”
听着秦思远的声音,照王爷这才从回忆中收回了思绪,他抬起手指着窗外的街道随意的说道:“这就是沧州府城啊!若不是出了意外此处便是我的封地了。”
照王爷的话,让秦思远有些惊讶,照王爷相当受上一任圣天子的宠爱,居然还曾经差点外放出来!
看着秦思远的表情,照王爷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早都过去了。”
”那一会儿见面,岂不是属下面见上官吗?啊?”秦思远调笑着说道。
作为和照王爷一起办事的副手,秦思远自然知道这次前来就是见王立堂的。
王立堂,沧州州牧,宣文期状元,也是一元婴境的修士,理论上来说,应该算是一个能力非常出众的官员。
不过,或许也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不但没有留在国都为官,甚至被放到了沧州当了州牧。
照王爷摇摇头道:“我与他都是圣天子手下的官员,这一点文武百官都会认同。”
随后照王爷轻轻叹息道:“而且我相信,他会配合我们的行动的。”
看着微微发愁的照王爷,秦思远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谁让求援的信件居然被人阻挡了这么久,甚至沧州都差点失守,作为沧州州牧虽然有责任,但内心的不满也肯定会有。
很快,随着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代表着皇族的马车也在沧州州衙面前停了下来。
待到马车停稳,照王爷率先走了下来。
而此刻州衙门口大开,里面传出来阵阵嘈杂之音。
“是天家的人啊!”
“怎么过去这么久才来。”
“小心说话,别冒犯了天家。”
“....”
照王爷没有理会这些声音,带着秦思远径直向州衙里面走去。
原本嘈杂的府衙,似乎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此刻照王爷的脸上虽然带着柔和之色,但周身的强大的气势却与脸上的表情显露出极大的反差。
早在皇族的马车走到了街道的时候,就有人知道了。
这些官员才会在州衙的门口等待着,那些话虽然是在背后说,但也未必没有点照王爷的意思。
照王爷也不想理会这些卑微之人,最大的不满者还要是沧州州牧王立堂。
沧州府衙,曾几何时甚至是沧州最后的净土。
哪怕是如今周边也是贼兵环绕。
若不是白莲教没有亲自露面,否则王立堂连这沧州府城也难保住。
不过沧州府城虽然被贼兵包围,但却没有截断府城的运粮道路,甚至很少有贼兵对府城发起攻击。
就好像是贼兵特意留下来的孤城。
照王爷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言语间温和的吩咐了几句,就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随后,照王爷看了看这里的布局,也没有理会别人,带着秦思远径直走向了个方向,很快就消失在了府衙的外院。
内院,有一个不大的房间。
房间外,照王爷没有让小吏带路,只是在门前敲了敲门。
房间内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随后一道苍老的声音自房内传来:“进来吧。”
照王爷带着秦思远走入房内。
看着正在房间内奋笔疾书的中年人,照王爷的脸上挂起了一丝久违的笑意,开口道:“王兄,你的身体看上去有些不好啊。”
似乎是刚刚写完,也可能是因为来人,总之,此刻王立堂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将毛笔放在一旁,随后抬起头来。
王立堂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但是发鬓却有几根苍白的头发飘散着,头发似乎很久没有打理过了,只是随意的披在肩上,露出散乱的模样,脸上更是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反而疲惫十足。
坐在椅子上也身背挺直,说不得什么特别的,但就是有一股读书人的气质。
“是吗?这段时间里我只能自己坚持着,身心疲惫之下也没时间去调理身体了。”王立堂看着照王爷,没有想象中的怨愤,只是无比随意的说道。
王立堂自然看到了站在一旁沉默的秦思远,不过王立堂毫不在意他的身份,连问都没问一句。
“我觉得你还是要调理好身体,这样才能担起作为一州长官的责任,而且我这不是过来帮你了吗?”照王爷笑着说道,随后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顺手也招呼秦思远一起坐下的同时,对着王立堂介绍道:“这位是秦思远,秦老哥,御风门的外门长老,这次是圣天子派来辅助我的。”
“御风门?”王立堂这才关注到了秦思远的身上,眼神稍微有些惊讶,随后点点头沉声道:“多谢秦道友前来相助,王某感激不尽。”说着王立堂就对着秦思远微微鞠躬。
秦思远连忙站起身道:“门派职责,驱除贼寇,秦某在所不辞。”
王立堂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面带一抹了然之色,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点点头便坐下来。
秦思远对着王立堂倒是有些兴趣,但是此时明显不是闲聊的时候,这才压住心中燃烧的八卦之火,慢慢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