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
婆子宽慰,“老夫人,您也是为了大公子和花家好,大公子现在年轻气盛,等以后就会理解的。”
吴氏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花其清有些古板,又或者说是文人骨子里的清高,让他不能认可花家的做法。
他觉得,自己文采斐然,为何要靠这些旁门左道。
可现实却让人不得不低下头。
这世道,权势滔天之人,就是对的,不管你做错了什么,不管你是否能够胜任,都是受人敬仰的。
花重锦在摄政王府住下后,自由了很多,每日也能和亦安一起说说笑笑,现在他已经养得差不多好了,与王府关系也是越来越近。
花重锦随意的进出摄政王府,这日她得到云珠的消息,说是那冯裕出现在青楼了,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机会。
她将亦安安顿好便出了王府。
而此时的裴琰正在云飞扬的院子,一脸黑沉的看着云飞扬,“你此话当真?”
云飞扬点了点头,将古籍翻开递到他的面前,“不信你自己看。”
古老的医书,裴琰根本看不懂,他将书推开,看着云飞扬,“我看不明白,你告诉我就行。”
云飞扬蹙眉,“可我告诉你的,你却半点不相信啊。”
“亦安那孩子,寿命不会超过十岁。”
这要裴琰如何相信,那个本就瘦小的孩子,不过三岁,现在告诉他,他活不过十岁,这样的噩耗谁能相信?
云飞扬也是查了很多的医书,将自己关在房中许多时日,这才查到的结论。
“花大姑娘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所以对小亦安才会如此的呵护,这些年...”
这病说不清楚是因何而起,但却能肯定的事,若是找不到有效的药方,小亦安是会早亡的。
云飞扬其实从一开始是抱着看戏的态度看待着花重锦的,毕竟她能够让裴琰这急躁的心情给缓和下来,对他来说是一个打趣裴琰的突破口。
可认识了她和花亦安之后,他心里只剩下的满满的敬佩。
一个女子,在众叛亲离的时候被丢去了深山,不仅要自力更生,谨防被人陷害没命,还要剩下孩子,抚养长大,这其中所受的苦,他想都不敢想。
可她为之奋斗的结果是,孩子可能活不过十岁,这对谁来说都是一大打击,更何况和孩子相依为命的花重锦呢。
他只是想想都觉得于心不忍。
裴琰其实也不是不相信云飞扬的话,想干的,若是今日是其他的大夫跟他说这件事,他一定会生气到将人给就地斩杀。
可云飞扬医术高明他是知道的,但他无法将亦安不能活过十岁的事实与他结合起来。
他才寻到十年前的她,那亦安便是他的孩子,他刚要跟云飞扬分享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他便来了这样的当头一击。
这让他如何接受。
“去找药方,不管付出多少的代价,都要找到药方。”他低吼着。
这让云飞扬甚是不解,“裴琰,你对这花重锦是认真的?”
云飞扬想不通,裴琰是什么样的心性的人?
哪还能为了一个不知道姓名长相,一个对花重锦下了手的未知男人养孩子?
裴琰没有回答,云飞扬又道,“其实这孩子能长到十岁已经是很理想的状态了,若是一直找不到药方,其实...”
裴琰一个眼神打断了云飞扬接下来的话。
裴琰知道他要说什么。
这花亦安至多能活到十岁罢了,这接下来的几年,好生的养着,让他不虚此生,也算是仁至义尽。
等花亦安离开,花重锦身边也就没有了孩子,到时候对他是最有利的。
“你在胡说什么?花亦安是我的儿子。”
云飞扬震惊得眼珠子就差往下落了,他缓了好久好久,才问出声,“你没有胡乱认儿子?”
虽然外人看来这件事不会是裴琰能做到的,可他了解裴琰,裴琰这人,其实没什么原则,只要是他看上的人,不管别人的看法,也不管得失。
他是真的瞧上了花重锦,甚至不惜将人家的儿子接回府上养病,说实话,一个男人能有这样的胸襟的确让人意外。
更何况他还是手握权势的裴琰。
他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只要他一个暗示,这整个上京城,多的是有人上赶着送人。
小巧的,娇柔的,端庄的等等等等。
裴琰点了点头,对于这件事并不想过多的解释,他认定的东西便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云飞扬猛的深吸一口气,但还是因为太过震惊,而行为上有些不可用,他起身后来回的走动着。
“裴琰,我想过你会在将来某一天遇到你还算对的上眼的女子,然后按部就班的成婚,或许会生下孩子,但我觉得那都应该是十年后的事情,没想到......”
没想到这一知道他有瞧上的女子,紧接着就是儿子已经三岁了。
这如同五雷轰顶般的消息让他无法平静。
裴琰也不急,就这样看着云飞扬从激动万分到逐渐平静。
云飞扬重新坐在他的对面,“你放心,既然是你的儿子,我一定会找到治疗的药方。”
“辛苦了。”
这句话无疑又让云飞扬大吃一惊,他裴琰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了?看来这想要改变一个人,那就让他心中的人去改变。
唯有自己自愿的改变才能改变彻底。
裴琰在云飞扬这里呆了很久,等他回来去到花重锦院子时,却只见云裳和花亦安在。
他本想和花重锦聊一聊关于亦安的事情。
他知道亦安对她的重要,所以想要从病情方面入手,他也知道她现在对四年前那件事的怨怼记恨,他想着来日方长,等他将亦安的病治好,她也能发现他的好。
没想到,她没在。
“大姑娘去了何处?”裴琰问。
云裳一直都挺惧怕这摄政王的,毕竟他声名在外,连小儿啼哭都能治。
虽然这段时间住在王府上,好像发现这里与传言中大不相同,但她还是在见到这王爷的时候,心里惧怕。
“回王爷,姑娘有事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奴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