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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

苏叶眼眸冷冷地盯着张秀芳,“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早知道张秀芳和杜老太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却没想到连爸都被她说动了。

张秀芳目光不悦,“苏叶,我是你妈,有你这么跟亲妈说话的吗?”

苏叶不愿意和她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左右没有结论,转头望向坐在一旁老实男人。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她直勾勾地盯着男人黝黑的脸,不放过一丝情绪变化。

苏大国手中拿着咖啡,紧张的想要喝口缓缓,没想到刚进嘴一股苦涩的味道直冲脑门,下意识想吐出来,扫过妻子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杜老太瞥了一眼苏大国,目光中满是嫌弃。

苏木边打游戏边吃着小蛋糕,对这边的情况不感兴趣。

张秀芳见丈夫半天憋不出个屁,是又气又怒,委屈地红了眼眶:“苏大国,你就是联合你闺女一起欺负我,来之前你怎么答应我的?”

“你说说我嫁到你们家二十年,可有享一天福?为你生儿育女,现在孩子长大了,不听我的了,你个当爹的教育两句怎么了?孬种!”

杜老太附和:“大国,不是妈说你,就凭秀芳年轻时长相,想嫁个有钱人简单,最后却跟了你,吃了多少苦?这事你要是不管,赶明我就带着秀芳和小木走,往后你自个捧着你闺女过吧!”

老太太直接把话撂这,丝毫不顾苏大国男人颜面,苏大国低垂着头,老实巴交的硬是憋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苏叶也不出声,静静地等着。

说实话,她也好奇爸到最后会怎样取舍,即使内心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毕竟那是他最爱的妻子,毫无疑问苏大国是真心爱着张秀芳的,结婚二十余载,田地里的活,一次都没让她干过。

劳累了一天也没口热乎饭吃,饿着肚子起灶烧火,也舍不得责骂一句,她就没见过谁家老爷们这么宝贝媳妇的。

要是张秀芳懂事温柔点,还能理解,关键她尖酸刻薄,动不动就发脾气,哪怕对一条狗都比苏大国温柔。

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苏大国右手攥紧又松开,整个人想被放进油锅中挣扎。

张秀芳见他久久不说话,不耐烦地推他。

“苏大国,你自己选吧!苏叶若是真跟小周离婚,咱俩也离吧。”

“那就离婚吧,”谁也不知道苏大国说出这句话,内心做了多少挣扎。

他对不起妮。

这么多年,一直都觉得愧对苏叶,他不能听了妻子的话,再去伤孩子的心。

“你说什么?”张秀芳有些不可置信,离婚这两个字竟然从苏大国嘴里说出来了?

她也不是第一次说要离婚,每次两人吵架,也不算吵架,苏大国做了她不喜欢的事,她就会把离婚挂在嘴边,因为她知道他舍不得她。

这样做他才能记住教训。

如今,他竟然为了苏叶要和她离婚。

杜老太也变了脸色,苏叶眼眸愣愣地看向父亲,没想到有朝一日那两个字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张秀芳眼泪流了一脸,使劲捶打肩膀,苏大国由着她打不躲不还手,直到她打累了,这才开口。

“这么多年,你总喊着离婚,其实心里并不想离,我都知道,只是你非要祸害孩子,那这婚不离也得离了。”

张秀芳第一次见丈夫这么硬气,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反驳道:“谁不想离?不过是你死缠烂打,要离现在就去。”

发泄完她静下心想,觉得苏大国刚才绝对是气话,他怎么可能离得开自己?

这些年他像狗一样舔着她,把她伺候的服服帖帖,定然是爱惨了她。

就连一旁的苏木都玩不下去手机了,爸妈要离婚,那他怎么办?

“爸,你不要欺负我妈,明明就是姐姐的错,她那个暴脾气谁受得了?前天她还打我呢!”

苏大国看看儿子,心脏似乎被撕扯掉一大块血肉,忽的坚定道:“正好今天周三,民政局没关门,走吧。”

他不是没想过管苏木,杜老太和张秀芳看眼珠子似的看着,他话还没开口,脸色刚板起来,张秀芳立马就跟他闹。

离婚后,他必须好好教育儿子,小叶是他唯一的姐姐,应该在她受到欺负时保护她,而不是联合外人一起欺负她。

苏叶鼻头微酸,有些话她必须说清楚:“爸,你想好了?”

她怕他后悔,领了证可就没有后悔药吃了。

苏大国明白女儿在想什么,心中愈发愧疚。

“小叶,是爸对不起你,你成绩那么好,本来能考个好高中,好大学的,爸不能再毁你一次。”

苏叶没想到苏大国还记得这事,其实她不怪他,能够读完初中已经是苏大国努力过的结果,最初张秀芳根本没打算让她上学,嫌开销大。

心头涌起一股暖流,扶上苏大国的胳膊,摇头:“爸,我从来没怪过你。”

他的爸爸已经很努力地为她撑起一片天。

自她记事起,便被要求洗碗刷锅,苏大国不同意,张秀芳就骂他,没办法,他就自己做。

记忆最深的是,每年农忙苏大国吃完饭就得下地干活没时间午休,也会在走之前把碗刷了。

爱一个人没有错,她不能因此责怪他。

民证局门口,张秀芳反悔了,路上她看到后座,杜老太趴着和张秀芳说着什么,心中就有了定数。

她不是不清楚她姑娘的脾气,除了苏大国没人能受得了。

这些年老太太没少在其中搅混水,张秀芳是个没主意的,什么事都听她妈的,两人造成如今的局面。

老太太出了不少力。

苏大国硬气了,不管张秀芳找什么理由,拉着她就要往里走,一直逼到张秀芳保证以后不掺和苏叶的事,苏木的教育也要听他的,这才不拉人。

苏木第一次见父亲这副模样,吓得不敢吭声。

到最后婚也没离成,苏叶没什么感觉,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哪天张秀芳不做幺蛾子她都不适应。

杜老太还想在苏市逛两天,被苏大国拉去了车站,目送几人离开,苏叶这才想起和中介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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