鲇鱼精肥脸上的可怜弱小无助神情消失,转而替代的是一种阴险得意的狡诈。
黄色的细碎牙齿咧到了耳根处,笼罩住半张脸庞,被身上血淋淋的伤口衬托得越发诡异。
那绿豆眼睛定定的盯着青松门几人离开的方向,有着远远不属于其中的贪婪在其中流淌。
就在它以为一切胜券在握之时,一道声音突如其来,令它浑身厚实的油脂都是颤抖了起来。
“啧啧,仙儿,我就说这家伙不对劲吧,你还不相信我。”
“少来,我什么时候有说过不相信你。”
“我不管,你就说了。”
“我没有,你再狡辩我就要肘你了。”
“切,真是狡诈的仙儿。”
随着一声吃痛的哎呦声响起,在鲇鱼精竭尽全力瞪大的绿豆眼中,从那房屋的侧门处竟然悠然自得的走进来了两道身影。
它目瞪口呆。
甚至鱼脑都宕机了一下。
为什么还会有人?
比自己这头妖还阴?
之前那么多先天境的人牲为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两个家伙?
难不成是因为这两个看似年轻的人牲实力远胜先天?
它绿豆小眼中浮现出警惕之色,肥胖的身躯还在往下嘀嗒流血,看起来惨不忍睹。
但脸上已经自然而然的挤出了讨好之色。
“大人,敢问您···”
“大什么人呢,白天不还趾高气昂的带人抓我们吗。”
叶天澜嗤笑一声,阴阳怪气。
指尖上浮现出火苗,一个响指弹出,那被吹灭的蜡烛顿时灼灼燃烧了起来。
视线不好的鲇鱼妖借着昏暗的烛火,总算是看清了进来两人的模样。
绿豆眼硬生生挤成了夸张的黄豆。
“你,是你们?!”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废话,直接交代还是走流程。”叶天澜可没有跟他扯皮的打算。
“直接交代,我直接说,大人,对您我是万万不敢隐瞒的。”
察觉到眼前这两个阴险狡诈的逼是在扮猪吃老虎后,它心里痛骂几声。
老实憨厚的交代起来。
总之是又将之前忽悠青松门那帮人的话给再度说了一遍。
一直等到说完,它都发现叶天澜依旧在瞳孔古井无波的盯着它,完全不为所动。
心里不禁咯噔一声。
“大···大人,您这样看着我是何意。”肥胖的身躯在空中缓缓转悠着,绿豆眼中带着一丝不安和忐忑。
它本能觉得眼前这两个家伙似乎和之前那批人有些不一样。
叶天澜双手抱胸,身姿如松,轻笑一声。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抱有侥幸心理挺可笑的,我从不和自家老婆之外的任何人开玩笑。”
鲇鱼精绿豆眼中浮现出惊恐和不安,它已经察觉到了些什么。
“大人,您···”
可惜已经迟了。
叶天澜黑曜石般的瞳孔在发生变化。
逐渐形成了黑灰白三色旋转的勾玉状,徐徐旋转着。
“万象明瞳——幻轮象。”
这是叶天澜第一次动用这门神通的幻轮象。
初次破关之时所动用的是破妄象,可以看破虚妄,令他瞳力暴涨。
而这一次的幻轮象则是功能性的,最大的作用便是迷惑,催眠。
发挥到最强可以令敌人陷入一片由他意念所交织构造出来的永恒梦境之中,令其意志永远坠入其中,永世不得轮回,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行尸走肉。
不过还好,这门神通远比叶天澜所想象的还要更加强大。
洛珺仙知道他要维持,为了让其少费一些工夫,主动开口问道:
“你主子是否早就知道了我们要来。”
鲇鱼精目光呆滞的点头。
“是的。”
“它伤势有多重。”
鲇鱼精木讷的摇头。
“没有受伤,还突破到了五层。”
听闻此言,两人俱是惊了一下,已经敏锐察觉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互相对视一眼,洛珺仙立刻就明白了他想要问什么。
黛眉上扬,沉声吐出,“那头恶蛟呢?”
鲇鱼精依旧没有丝毫隐瞒,语气中带着尊崇。
“龙尊大人已经是先天三层,我家主子正是在它垂怜恩赐之下方才突破了先天五层。”
听到这里,即便是再傻的人也反应过来了。
这头恶蛟根本就不是传闻中所透出的和鲤鱼精势如水火的死仇关系!
两人也压根没有争抢地盘!
整场剧目从一开始就是两头大妖互相勾结,以人心贪婪为饵,故意设下圈套,想要将吸引过来的宗门之人给全部一网打尽!
献祭生吞!
“好狠,当真是好手段。”
叶天澜口中吐露一声。
取出那块储物戒中的九玄令在空中甩了甩。
很显然,就连九玄门这种大势力的情报都出现了天大的纰漏,那其他那些宗门所得到的就更不用说了。
兴许还真有人以为这次是两头通窍境的妖物受伤,想要过来收割也说不定。
青松门这种直接派出宗门高层战力倾巢出动都已经算好的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谁都想当那个渔翁,每一方也自认为自己才是。
不过目前看来的话···
“这些消息有其他宗门势力知道吗?”
鲇鱼精动动宽厚的嘴皮子,“不知道,在我家主子的设想中,我被生擒本就在预料之中。”
苦肉计吗,有点意思。
事情的真相已经十分明朗了。
洛珺仙觉得已经没什么好再问的,眼神示意叶天澜关掉神通,节省力量。
叶天澜却伸手打断她,两眼放光,迫不及待问道:
“等一下,那恶蛟是母的吗?”
鲇鱼精这次停顿了一下。
“公的,我家主子才是母的。”
叶天澜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说嘛,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洛珺仙白皙的额头上浮现出几道黑线。
没忍住伸出秀手在他额头上狠狠来了个爆栗。
这家伙有时候就是这么捣蛋古怪的。
还有,感觉有点意有所指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