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是为了他那位夫人,只是他明显想以此事换取足够的利益。
宋太师:“督公有何难处只管说来,何须用如此生分的方式,平白离间了你我两府之间的情分。”
澹台迦南同他掰扯一阵,带着禁军左都统的位置出了宋府。
宋太师将他的儿子宋逸柯塞进了禁军,当了一个小小的副将。
宋逸柯别的不会,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对着狐朋狗友出手也大方,倒是笼络住了一批人愿意跟着他。
原任的禁军左都统前月刚刚退下,宋太师想叫儿子补这个缺,现在却是便宜了澹台迦南。
柳无依今日出门到了一趟杂货铺子,前几日两支商队陆续回京,带回了许多的货品,那些货品快速地散了出去,又是五千多两的银子进账。
这趟跑商共赚近九千二百多两银子,柳无依提走了一半的银子,剩下用于下次备货和商队的报酬。
事情办完,还有大半日的功夫,柳无依下意识道:“去珍珑阁。”
马车在珍珑阁门前停下,柳无依下车往里去,她已经算是珍珑阁的熟客了,小厮将她引到三楼雅间,然后通知掌柜的过来招呼。
何掌柜带着一个小厮进门,柳无依定睛一看,那不是阿信吗?
这是不是说明哥哥也在这里?
果然何掌柜寒暄了两句,就说一楼有答题送金饰的活动,柳无依假装很想要其中一对儿金镶玉的耳坠,又苦于自己不好于众人前露面。
春桃果然主动请缨要去帮她赢下那对儿耳坠,可又想到她走了以后,柳无依身边就没有人伺候了。
柳无依同她保证自己一定会在这里等她回来。
何掌柜更是说会给柳无依安排人伺候,门外候着小厮,随时可以挡走其他人。
见春桃走了,阿信引着柳文渊进了屋,何掌柜退了出来,往他处招呼客人。
不多时阿信也出来了,将门带上,屋内只剩下兄妹二人。
柳无依看向门边的柳文渊,不由得出声抱怨道:“我来此地寻哥哥数回,屡屡不得见,哥哥可是生我的气了?”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柳文渊无奈道:“不过是近日事忙,不在珍珑阁罢了。”
柳无依这才展露了笑颜,唤柳文渊坐下。
柳文渊在她身旁的位置上落座,视线从她的脸上,下意识转到了她突起的腹部,皱了皱眉。
柳无依大方地挺了挺腰肢,让肚子看起来更显眼,骄傲道:“他已经五个半月大了。”
柳文渊往后仰了仰身子,有些不习惯在他心里还是个小孩儿的妹妹,突然嫁人还怀了孩子。
他试着查了查,可关于妹妹的一切都被人出手遮掩了,他查不出妹妹的孩子是谁的,又是怎样嫁给的澹台迦南,只能暂且信了妹妹所说的,她和澹台迦南是两情相悦,对方甚至愿意包容她的孩子。
柳无依没有错过柳文渊面上复杂的神情,只是笑着说:“我肚子里怀的,不知道是你的侄女还是侄子,等到孩子出生,哥哥可不要忘了给孩子准备礼物。”
柳文渊听了,看着柳无依肚子的神情柔和了几分,这孩子不论父亲是谁,都是他妹妹的孩子,自是值得他一份礼物的。
“自是不会忘的。”
柳无依同他相视一笑,又想到案子的事情,哥哥在外多年,想必也没有放弃追查柳家的事情,给他一记定心丸也好。
“大人日前遣人去了杭州府,祖父和父亲确实是被冤枉的,本想直接为我给柳家翻案,可是栽赃陷害柳家之人似乎势力颇大。”
“大人承诺我,可能要等得久一些,但是他一定会帮我翻案。”
柳文渊诧异看她,更是疑惑澹台迦南这人,难不成真是真心待自家妹妹的?
不不不,绝不是这样,他与宋太师沆瀣一气,把持朝政,岂会为了妹妹撕毁盟约。
自家傻妹妹还以为真能等来结果,那不过是澹台迦南的权宜之计罢了。
深觉妹妹被骗的柳文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戳穿澹台迦南真面目的机会。
“你可知背后诬陷柳家的势力是谁?”
柳无依摇摇头,大人似乎是怕她思虑过多,并没有告诉她具体是何人,只说会解决的。
柳文渊看向柳无依的目光越加怜悯,道:“那人正是当朝宋太师。”
柳无依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宋太师?那可是先帝的托孤之臣。
宋太师素有贤名传扬,宋家祖上亦出过许多名士,是真真正正的清贵世家。
“宋太师为何要栽赃我们家?”
“当年在杭州府,确有私贩盐引一事,不过做下这事的是宋太师之子宋逸柯,父亲奉当今圣上之命往杭州府暗查此事,才遭了难。”
“我逃过一劫,你在教坊司能得一二照拂,都是当今圣上的示意。”
往事晦暗难明,柳文渊逃走后,花了许多时间查探到一些零散的证据,这些证据都指向宋太师,他在重重迷雾中孑孓独行,终于在搭上三皇子的线后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而他以为,这一切不单单是因为宋太师的构陷,也是因为当今圣上才干平庸,纵有志向也无力施展,所以才累得他们柳家三族成了牺牲品。
身为臣子,便是主君纵容外戚势大,扶持宦官干政,柳文渊也不能对圣上不敬,可他依旧对大齐抱有一线希望,他想寻一位明主效忠。
在大皇子与二皇子账下辗转几载,发现他们都是庸碌之辈,后来都亡于宋太师之手。
他才在三皇子自请戍边时跟了过去,对方是先皇后所出,即是嫡出,也比身为太子的五皇子年长,柳文渊跟在他身边数年,深知对方韬略非凡,有明主之像。
柳文渊已经选定了自己的路,当然要把妹妹从注定要成为敌人的澹台迦南身边带走,以免她受伤。妹妹现在心悦那人,他还得把澹台迦南与宋太师的关系戳破,才能叫她死心。
“原来如此。”柳无依恍悟,怪不得刚到教坊司时,她与薛书瑶两人能分到一间房,做活也多是端茶递水的小事。
后来更是想叫她们只做伺候姑娘的小丫鬟用,半点没有要她们练习技艺的意思,可惜她们二人没有一个人顺从这番安排。
事涉宋太师,怪不得大人说翻案的事情难办,可他又说静等些时日为她翻案,柳无依想不到他要用何种方式去做,但可见其中艰辛,不由得更心疼自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