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归德坊的门口,门口的知客大老远看到宇文靖、萧思钰过来,急急忙忙的就迎接上去,一个鱼跃一步就跪在萧思钰脚下,脑袋就快挨着萧思钰的鞋了:“奴才,王顺见过王爷,见过小公爷。”
“王顺,别整这个,你又不是宫里的太监,称什么奴才,你要真有心,明儿我让我王府里的魏公公干脆把你阉了,留我身边伺候得了,爷赏你这场大富贵,如何啊?”
萧思钰玩笑话说着,可把那王顺吓的够呛,抬头脸上的笑堆一块了:“王爷,我这还有80老母,3岁孩子,媳妇也年轻,服侍王爷行,但是别阉了我。”
萧思钰笑着取出3两散银子,丢在他手里,笑到:“没种,舍不得根,那里有大富贵!得了,前面领路吧,对了今儿带我两个朋友过来感受一下,所以今天我们就在大厅玩玩,我们的身份别到处咋呼,否则我真让你丢了你的子孙根。”
“得列爷,七爷、二爷,这两位怎么称呼?”
王顺眼瞅着后面跟着的两个公子。
“这位你叫八爷,这位大爷吧!”
萧思钰恶搞一下自己的堂姐。
“好咧,八爷,大爷跟小人来。”
王顺猫着腰带着四位往里头走。
“大爷,萧思钰,你大爷的。”
显然永琳这伙才回过神来,萧思钰笑的合不拢嘴来,旁边的宇文靖又看傻了。
很多年后,有一个赌坊的管事跟人说起往事,叹道:“都怪爷当年舍不得啊,谁能成想日后他能做皇上呢,哎悔之晚矣啊!”
别人追问:“王哥,您当年是舍不得什么东西啊!”
这王顺就一个字不透了。
........
归德坊和寻常的赌坊不一样,寻常赌坊也就是两层空间,下层大厅摆几十个赌摊,骰子猜大小、牌九、12生肖翻,玩法就那几样,不过二楼多位雅座包间,给一些贵客使用,玩法就更多一些、楚了牌九外,还有打牙牌、打马调、打字牌、顺带安排一些随堂侍候的跑堂小厮,安排些酒水,并叫一些唱曲的清倌人,容纳个300-500人,已经算是大赌坊了。
四人一进这归德坊,这气势就不一样,归德坊共有4层,这第一层就足有前后30丈,且层高2丈许,一张赌桌都没有,倒是划分区域修了三个场子,一个赛狗场、一个斗鸡场、一个斗士场,每个场子都围了不下千人,每个人都极度亢奋,那顶部悬着的上千盏的大宫灯,把整个第一层照的如同白昼,日夜不分,这些在这里赌博的人也分不清日月,这里有吃的,有喝的,有住地方,没钱了还能借贷,当真是日进斗金的销金窟啊。
那王顺笑着介绍道:“四个公子,这赛狗场,按照不同的赛犬设置赔率,可以压单中、也可以压组合中,最高赔率可高达3000倍,一个时辰开两局,我看现在这局应该一炷香后开赛,四位公子,只要去注房下注,填写下注签,交了筹码就可以了,赢了拿注签单领赢得筹码即可。各赛狗的过往比赛成绩,在赛册里可以查询,以供赌客研究,一本不过卖10文,所有赌客几乎人手一本,不过这册子分三等,10文第一等,只是记录过往比赛成绩,第二等,有一些近期的训练、状态、赛狗情况的详细说明,要卖1两银子,最高的一等,听说有内幕消息,一本30两银子,不过准确率也不过2、3成罢了。几位爷要不要试试水?”
“二爷和我到来过,你给你大爷还有八爷介绍今天状态好的是那条赛犬,若中了,少不了你的赏钱。”萧思钰说道。
王顺一听就乐坏了,急忙悄悄附耳说:“今日我听李档头说,赛黑虎用了药了。”
萧思钰跟拓跋康还有永琳说了一声,永琳直接拿出一张银票来递给王顺:“去下吧。”
王顺定睛一看,我的乖乖:“一千两!”
不敢怠缓,很快去了注签票过来,然后交给永琳:“大爷,10倍!”
永琳直接丢回给他说:“中了一会你去取来,我们去另外一个场子。”
王顺颤颤巍巍的拿着签票放在里层的口袋里,这如果中了,可是一万两啊,自己一辈子也赚不来这些个钱:“大爷,你不瞅一眼?”
“没那么功夫,下一个地方,还有别大爷大爷的叫,别扭,你叫邝爷吧。”
永琳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直接迈腿往斗鸡场去,这王顺一路跟着一路介绍,永琳不到一刻时光,足足下注超过5000两,着实给王顺给惊了,心想这为爷谁啊,这小公爷也没这气魄啊。
看一楼看的差不多了,宇文靖建议到:“三位世兄,一楼差不多了,去二楼吧。”
这一楼大厅有8个阶梯通往二楼,五人才迈步到阶梯口,大厅里又几个大喇叭传声音:“赛狗场本局优胜赛黑虎。”
王顺一声惊呼:“中拉!”
周围所有的人都看向五人!
萧思钰直接一扇子拍他头上:“嚷嚷什么!堂兄,取领吗?”
永琳摇头:“急什么,走的侍候再说!”
说罢抬腿继续往上走,那王顺还在发呆,被这人给豪哭了,宇文靖踢了他一脚:“发什么呆啊,跟上啊。”
大喇叭又响了:“斗鸡场本局优胜神威大将军。”
王顺心又一提嗓子眼,这次没敢大叫:“我的妈呀,又中了。”
永琳回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王顺,摇头继续往上而去,宇文靖看的也呆了,想想王顺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又是一脚踢屁股上:“你在前面带路啊,发什么愣啊!”
“斗士场本轮优胜铁拳门铁三通。”
那王顺此刻彻底崩溃了,不敢大声嚷嚷,在前头走不稳的带着路,嘴里提溜一句来:“还中,这人神拉,什么运气啊!”
二楼上来之后,像是隔绝了底层空间,下面的喧哗没有了,这里摆了100多张赌桌,客人看上去比一楼要高级一些,毕竟这里最低的下注额也够普通老百姓吃一个月的了,20丈见方的空间中,大概有1000来人围着100来张赌桌,送酒水的小厮、侍女、赌桌上的和官,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统筹,这里真是世间百态的体现,紧张的、幸福的、狂喜的、失望的、绝望的脸都在这里的人里可以找到。
王顺再度平复一下心情介绍道:“几位爷,这二楼玩法足有10几种,有西洋的画牌、有骰子、有大食大转盘、有十二生肖翻、有牌九、有猜枚、有骨牙牌、几位爷想要玩那个花样,小人就单独给您介绍。”
萧思钰对看的眼热又一直不说话的拓跋康说:“八爷,你光看不行啊,今天这二楼,看你的了。”
说罢眼睛瞟了一眼永琳道:“堂兄,出点本金给小八吧。”
永琳笑着摇摇头,掏出3张递给拓跋康,又说:“小八,别怕,输了堂兄再给你。”
拓跋康接过去一看,足有3000两,高兴坏了:“谢谢堂兄。”萧思钰拿过来递给王顺:“取换铜筹!”
王顺接过来,跑着就去了,马上就取来了大小30枚铜筹。
萧思钰说道:“你就帮着拿着吧,那么重,你让你八爷受这累。”
转身又问拓跋康:“小八,想玩什么啊?”
拓跋康环顾四周,看了看,指着西洋画牌说道:“这个从来没有见过,有趣。”
宇文靖一看八王爷发话了,连忙说道:“王顺,带路吧。”
王顺将四人带到最近的一个人少写的赌摊上,待几人坐下,介绍道:“这西洋画牌是从佛罗伦萨传过来的,这几年才开始在东都流行起来,我们改良了,把那西洋数字改成了我们中原数字,从壹到拾,每个数字都有黑白红绿四色牌、另外还有王子、王后、亲王各四色牌、又有国王、皇帝各一张,由和官发牌,每人各三张牌,三张最大、还有诸如同色牌、顺子牌、对子牌、散牌,依次比大小,可以多次加注,最后牌面最大者全胜,弃牌不跟者,输全部,其实规则简单,玩过一两把也就知道了,这个对比其他赌法有趣,输赢极大,因此流行的很快。”
很快和官讲画牌发到了拓跋康手里,一把将手里的牌翻开来看,结果周围的人都看到了,拓跋康是一手同色牌,且最大的牌为壹,王顺叹了一口气:“八爷,你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牌面啊。这下每人跟了,您就捞个底。”
果然周围的人全部弃牌了,心里还庆幸,幸亏是个二愣子。
旁边萧思钰笑着安慰拓跋康:“小八,我们不管好牌坏牌,自己明白就成,好牌不一定赢,坏牌还不一定输呢。”
众人收了底,又发下来一把牌。
拓跋康小心翼翼的翻开一看:“对三,牌面不算大。”
拓跋康想要弃牌,被萧思钰压下肩膀,耳旁轻言:“稍安勿躁。”
拓跋康问:“七哥,我下多少!”
萧思钰伸出1个手指,王顺丢出一个筹码:“100两。”
周围的人看这人豪客,最小的筹码都是100两,大部分弃牌了,只有两个人跟注100两,还得继续叫注,萧思钰伸出5个手指,王顺丢出五个筹码:“500两。”
有一个人弃牌了,另外一个人想了想,继续跟了500两,但是不看牌,还得继续下。
萧思钰做了个十的手势,王顺丢出十个筹码:“1000两。”
那人面有难色,最终弃了牌,弃牌之后那人不甘心的拱手道:“这位兄台以财力压人,恐怕不是君子所为吧。”
然后他翻开自己的牌面,最大七的黑色同色牌,然后道:“可否请这位仁兄让在下看一眼底牌,也让我输的甘心。”
拓跋康抬头看了看萧思钰,萧思钰做了一个手势,点头,拓跋康翻开牌面,那人脸色大变,摇摇头,收拾好剩下的筹码,离席而去了。
这一把,赢了800多两,萧思钰示意拓跋康自己来玩,没想到拓跋康手气极旺,短短不到半个时辰,赢了不下5000多两,乐开了花,萧思钰见差不多了,跟拓跋康道:“玩玩就好,莫要入了迷,对你我而言钱财都不过身外物。”
拓跋康点点头,最后一把直接全押,然后交给王顺,说道:“王顺,最后一把你开牌吧,赢了拿着钱,跟我们上三楼,输了马上过来,跟我们上三楼。”
这一手又惊的王顺手抖了,颤颤巍巍的开了牌,居然是亲王豹子牌,通杀全场,一把足足了2万两,王顺急忙用衣袍兜起所有筹码,急冲冲的追着四位大爷而去。
看着王顺气喘吁吁的追来,萧思钰开玩笑道:“你取换1000两一个的筹码吧,也不嫌拿着累。”四人往三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