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应该什么作风?”室内没有开明亮的大灯,故而这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封锦宴的模样在落地窗的反射下有些模糊,弧度完美的下颚线微动,也学她不咸不淡的语气“应该想做什么不需要像现在这样提前询问你的意见,然后尊重它,再然后让你越来越恃宠而骄。而是直接嘲讽技能拉满,多余的话没有多说的必要,在你身上想做什么就直接做。”
“……”
一席话下来,蓝如昼只听进去了一个词语。
那就是,她有恃宠而骄么?
还有,蓝如昼顿时恼怒的眯眼瞅他,什么叫不用经过她同意在她身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见人动怒,他眼里蓄起笑意,嗓音缓缓,低沉又有着成熟男人的稳重,随意里加着几分认真“我只知道,你本来就有点不太爱搭理我,我现在如果再不黏着你,在你面前刷新存在感,让你的生活里处处充满我的影子,那你可能就真的不要我了。”
脸上的笑意和惆怅是一起出现的,虽然灯光昏暗,可他眼底的情绪能被她直观的感觉到,半响,她又哼了一声,躺回了椅子里“说的好像我不要你你就真的会伤心到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一样。”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这么想过呢?”他的面容在这一刻是静静的,墨眸漆黑深邃,既没有自嘲也没有逼问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叙述。
说不清什么感觉,蓝如昼只觉得自己被震了一下,连带着心脏也被震了一下,有种形容不上来的痛在心底快速蔓延,让她瞬间失神。
是啊,她凭什么笃定他不会真的不出现在她面前呢?
所以她一直在恃宠而骄么?
“安安,实话实说”男人的声调低了些,也暗哑,字句缓慢却清晰“上次分开后,如果我们没有说清一切,你是不是就真的再也不会把我规划在你的未来里了。”
咖啡馆外吵架的那个时候他其实看到了,她眼底的绝望和不可置信,只是当时觉得自己会后悔不该那样说话,可没想到,日后的每个日日夜夜,都会梦见那个眼神,在无人的寂静的深夜里,随之而来的悔意几乎淹没了他。
于是想彻底消失在她面前放过她的想法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给予了她痛苦,他也带给她欢乐。
那是他的女人。
是他应该疼爱的人,最亲密的人。
“对啊。”她揉着脖子,还沉浸在他刚才的那番话里,漫不经心的,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淡淡的回答“是啊。”
很轻描淡写,甚至可以说是,无足轻重的没有一点份量。
好像不只是回答,而是包含着他这个人一样的轻飘飘的。
封锦宴直接站起身来,在蓝如昼诧异的目光里把她抱了起来他坐了下来,又让她坐在他的腿上,长长的胳膊一伸,就这样揽住她坐在他腿上。
他低眸,淡淡地“给你重新回答的机会。”
女人都懒得理他“松开。”
既然都考虑过再也不找她的念头,现在又在干什么?
男人不语,直接钳制住她的手,俯身吻了下去,又凶又狠,趁她不备撬开她的牙关在里面肆意的扫荡。末了,还恋恋不舍的啄着她被吻的红肿的唇,低声喃喃着“你怎么突然又不乖了。”
这女人脾气是越来越一阵一阵的了。
晚上见她那会虽然矜持可听话的很,这会吃饱了就又对他爱搭不理的。
她怒,忽而又想到了什么,转眼笑开,全身心都放松下来,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笑容懒懒散散,还有几分玩味“你真想听实话?”
“嗯。”
就算不是实话,他也想听。
“我想拉着你玉石俱焚来着,生不能同寝,死同穴也不错。况且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爱受窝囊气,与其让你那样羞辱我,我又没有办法报复回去,一起死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唔,这种回答符合她的性格。
暴躁起来只想打架,没有一点愿意去思考后果的理智。
她喟叹“但又想到我辛辛苦苦打工多年,挣了那么多钱还没有花,人生还没有享受,好像只是少了一个男人的生活,也没什么大不了。”
环抱着她的封锦宴顿时身子都紧绷了起来,连着薄唇都抿的紧紧的。
所以她觉得死同穴亏了?
没有他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她是横坐在他腿上的,所以他揽着她的腰,那么柔软的地方,用点力就能感受到痛感,她不满的拍他胳膊“你捏痛我了。”
“抱歉。”封锦宴松开了些力道,但紧绷的身体还是没有松下来,只是脸色淡淡仍不好看“所以我在你心里,还没有钱重要是么?”
“钱这个东西,我辛辛苦苦一点就能得到,而你”她躺在他的怀里,自下而上的瞅着他的神色,指尖在她的下巴上爬着,看他越来越阴沉的脸,浅浅微笑“努力了不但得不到,还老是给自己找一堆痛苦,你觉得我应该选哪个?”
选钱吧。
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
虽然知道这是最现实的答案,但封锦宴仍不可避免的有些郁闷,他声音闷闷的,问了她另一个问题“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死就能同穴?”
蓝如昼静了一会,静静的望进他的眼睛,静静的微笑“你已经在你亲爹眼里没有感情到连死都不重要了么?”
如果自己的孩子因为一段被他们用强迫的手段分开的感情死了,做父母的难道这样了都还不能成全他们想在一起的心愿?
封锦宴想了想,就停止了这个想法,淡淡的开腔“我和他感情不深,想象不到他会不会成全。”
“好吧。”她无语凝噎,接着又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睡觉,我要睡觉了,你赶紧走,别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