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身娇体弱的温念姝,被扇了个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惨叫,脚下没有站稳,跌倒在地。
白皙娇嫩的肌肤上,泛起了红肿。
“你...你这个粗鄙野蛮的女人,竟敢打我?”
温念姝缓了好半晌,才缓过劲来,捂着红痛的脸颊,难以置信地质问。
被众星捧月十几年的她,何曾有过这种遭遇?
连父亲温商都未曾动过手....
“有什么不敢的?”
澹台明月居高临下,垂眸盯着地上的女人,冷冷反问。
顿了顿,又厉声继续道:“陈宴以前眼盲心瞎,但我没有!”
“打的就是,你这个辜负真心的贱人!”
偌大的长安城内,其他人或许有忌惮,但澹台明月不需要。
她已经没有父母亲人,没有了能被威胁的弱点....
正好替陈宴出一口气。
辜负真心的人该吞一万根针!
秋兰见状,气血上涌,无比愠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你不仅口出污言秽语辱骂,还敢对我家小姐动手?”
“我与你拼了!”
说着,不顾一切朝澹台明月冲去。
俨然一副要与其拼命的模样。
“啪!”
又是一道清脆的耳光声。
只见秋兰刚一靠近,就用脸接上了澹台明月扬起的手掌,再次被呼翻在地。
“学人忠仆护主?”
“你还不配!”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澹台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讥讽一笑,嘲弄道。
忠仆,真是可贵呐!
但没有能力,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只能徒增笑柄....
“秋兰!”
温念姝目睹这一幕,心疼不已,失声大喊。
随即,撑起身子,踉跄跑过托起了自己的侍女。
“小姐,好疼....”
秋兰红着眼眶,楚楚可怜,述说着自己的委屈。
澹台明月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
“你信不信,我去向陈宴告状?”
温念姝抱着秋兰,怒火中烧,愤然道:“向他告知你今日的恶行!”
温念姝搬出陈宴,试图用威胁来让澹台明月,认清现实,却只听得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回应:“去啊!”
“我等着!”
“看他会不会替你出头....”
澹台明月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惧意,甚至还有些期待。
说着,还抬起手来,贴心指了个方向。
“你!”
面前这个嚣张的女人,不按常理出牌,温念姝被噎住,一时语塞。
温念姝怎么也没想到,她连怕都不怕....
这到底是谁呀?
陈宴身边何时冒出了这号人物,为何以前从未见过啊?
“给你三息时间,从陈府面前消失!”
澹台明月失去了所有耐心,竖起三根手指,恶狠狠道:“不然,再赏你几个大嘴巴子....”
面对威胁,温念姝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与秋兰互相搀扶而起,依旧嘴硬:“你给本小姐等着!”
“陈宴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温念姝心中那个恨啊!
又气又愤。
今日的奇耻大辱,她已经记下了....
若是陈宴不将这个该死的女人,大卸八块,她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澹台明月斜了一眼,提高声量,冷喝道:“滚!”
温念姝被吓了一激灵,不敢再多作停留,带着侍女秋兰,狼狈不堪地灰溜溜跑了。
旁观完全程的青鱼,无比激动,快步凑到澹台明月的身旁,拉着她的手,“明月,明月,你骂得好痛快呀!”
“太解气了!”
“你太飒了!”
“我好爱!”
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在放光。
什么叫英姿飒爽?
这就是了!
帅是一种感觉,那骂的,那打的,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青鱼只觉自己快被迷死了。
“嗯。”
澹台明月抿唇,神情温和了不少,回道:“那个姓温的就是,欠骂欠教训....”
“对对对,我也看她不爽好久了....”
青鱼连声附和,点头如捣蒜,愤愤道。
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小脸之上泛起一抹担忧之色,问道:“但是,咱们这么打了温家的小姐,会不会招来麻烦呀?”
解气是解气了....
可温家终归不是个小角色,在长安虽然比不上关中四姓,却也是一等一的地头蛇豪族。
温念姝又是温家家主最宠爱的小女儿....
“不会。”
澹台明月不以为意,轻拍青鱼的手,抿唇浅笑,胸有成竹道:“陈宴要是连这都处理不了,那他就枉为明镜司掌镜使了....”
澹台明月亲眼目睹了,达溪珏覆灭的全过程。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陈宴的能力,与这个男人的心狠手辣....
温家的那位大司仓,可还远不如十二大将军之一的达溪珏。
唯一让澹台明月疑惑的是,传闻中的陈宴,与她所认识的陈宴,真的判若两人....
就在此时,不远处悠悠飘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原来你早就算准了呀!”
“难怪下手一点都不手软迟疑!”
街道转角,视觉死角处,走出了两道人影,声音的主人嘴角还噙着笑。
正是从天官府返回的陈宴与朱异。
“少爷!”
青鱼见状,马不停蹄地扑了上去。
“嗯?”
“你早就回来了?”
澹台明月转头,秀眉微挑,看着停在面前的陈宴,波澜不惊地问道:“一直在看戏?”
略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惊讶。
这家伙居然会,眼睁睁地看着温念姝被骂又被打....
还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对啊!”
陈宴耸耸肩,笑道:“这出好戏可比,南曲院子的精彩多了!”
“当然不能错过啦!”
说得极其理直气壮。
不仅看戏,还对好戏本身,做出了极高的评价。
陈宴几乎是与澹台明月,前后脚到的。
他也很好奇,这个隐忍十几年杀达溪珏的小辣椒,会如何对付那个姓温的女人,所以选择了旁观看戏....
当然,若是发生什么变故,也有朱异第一时间去救场。
所幸,她没有让他失望....
四人并肩朝大门内走去,澹台明月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地问道:“我打了你的心上人,你不会生气吧?”
“打的好,打得妙,不愧是我相中的小辣椒!”
“做了我那日在天牢死狱,想做但做不到的事....”
陈宴开怀大笑,将手搭在澹台明月的肩上,她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抗拒。
做不到并非是,陈宴口嗨心软不舍得,而是他当时周身被铁链束缚,纯粹是有心无力。
不然,高低要甩那娘们俩耳光....
至于心上人?
谁家好人会拿,一个薄情寡义的婊子,当心上人啊?
还是自家面冷心热的小辣椒,更招人喜欢....
澹台明月面无表情,瞥了眼陈宴,玩味挪掖道:“我还以为你会旧情难忘,忍不住替那个女人出头....”
“再因为我的任性妄为,狠狠责罚于我替她出气呢....”
陈宴撇撇嘴,不屑道:“她也配?”
迁怒责罚字字句句、所作所为都在维护自己的小辣椒,除非陈宴脑子被门挤了,还有十年脑淤血。
旧情难忘?
他又不是原主那种大冤种....
“就是就是!”
青鱼闻言,连声附和:“明月可是替咱们,狠狠出了口恶气!”
说着,捏起小拳头,重重地挥了挥。
陈宴淡然一笑,捏了捏澹台明月的脸,叮嘱道:“你以后再见到她,想打就打,打死了算我的!”
“嗯。”
澹台明月略有些意外,但还是轻声应道。
陈宴随即话锋一转,语重心长道:“但明月啊,就有一点我得说说你....”
“什么?”
澹台明月拍开男人捏脸的手,疑惑问道。
“你说你骂温念姝,骂她就骂她....”
陈宴扯了扯嘴角,抱怨道:“干嘛连带着我一起骂呀?”
“还什么眼盲心瞎,也太难听了吧.....”
澹台明月微微偏头,淡然反问:“我说错了?”
“你以前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