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是夸张的比喻,而是真实的陈述....
曾经的陈宴,是真的已经死了,不然他也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上。
既然他来了,那就会将曾经施加,在原主身上的羞辱折磨,万倍返还回去!
“冷血无情的孽障!”
“我掐死你!”
“送你去见你那娘!”
陈宴的话,打破了陈稚芸最后的幻想,恼羞成怒,愤然而起,双手径直掐向陈宴的脖颈而去。
誓要同归于尽,以泄心头之恨!
“啪!”
“啊!”
陈稚芸以极快的速度,就差最后一尺,就扑到了陈宴,却只见朱异的动作更快。
一巴掌呼在了陈稚芸的脸上,径直将她转向扇飞。
沉闷的耳光,回荡在屋内每个人的耳中。
“朱异,你是没吃饭吗?”
陈宴斜了一眼,极为不满,反问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抡圆了打!”
“是。”
朱异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应了一声后,快步上前,拎起倒在地上的陈稚芸,反手又是一挥。
惨叫哀嚎声跌宕起伏。
“来啊,将这府上姓樊的压上来,让他们先一家团圆....”陈宴打了个响指,朗声吩咐。
宋非、张文谦等人,快速响应,将早已扣在屋外的一众樊家子女,带到了陈宴的面前。
“阿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
樊启铭见自己的子女,整整齐齐地出现,顿时心惊肉跳,跪倒在陈宴面前,祈求道:“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你可否高抬贵手,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那一刻,樊启铭是真的慌了神,也顾不得在子女面前,维持父亲的形象了。
他真切的感受到,陈开元的下场,在向自己招手....
“不能。”
陈宴似笑非笑,缓缓吐出两个字。
顿了顿,又继续道:“教育你们是老爷子的事,我要的事,是送你们下去见老爷子!”
“而且,私赦要犯是重罪,咱们都是一家人,姑父你也不想侄儿为难吧?”
师夷长技以制夷。
道德绑架他们擅长,陈宴刚好也擅长....
既然陈老爷子没把他的女儿教好,那就只能辛苦陈宴送下去,让他再好好教一教了!
“冷血的畜生,你这人还有没有一丝骨肉亲情!”
被扇得头晕目眩的陈稚芸,听到陈宴这话,强撑着地面,头发散乱,咆哮呵斥道:“他日到了九泉之下,还有何颜面见你祖父!”
陈稚芸很清楚,面前的侄子已经性情大变,六亲不认。
唯一能制住他的,怕是只有抬出,对他疼爱有加的祖父。
“说得好!”
陈宴拍了拍手,深以为然。
顿了顿,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与陈开元商量好,怎么向祖父解释,你们如何谋害我之事吧....”
记忆中的那个老人,是位明事理的。
应该能拎得清,是谁挑了这场骨肉相残的大戏!
原本癫狂的陈稚芸,瞬间哑火。
为了魏国公的世子之位,将他老人家最疼爱的孙子,算计投进了天牢死狱,恐怕先被鞭打的会是她....
不!
谁叫陈宴不随他那早死的娘,随父亲一同离去的!
若是他识趣的早早死了,就不会有今日之争端了!
“来啊!”
“将樊府上下,全部押回明镜司!”
陈宴懒得再多说废话,招了招手,吩咐道。
接下来就是,如同陈开元那般走流程,送上路了....
“表弟,我不想死!”
“不想死啊!”
“放过表兄吧!”
尽管双手被捆绑,但樊以杭还是倾尽全身力气,疯狂挣扎,拼命大喊求饶。
樊以杭慌了。
他还有大好的前途,日后背靠舅家出将入相、封侯拜将都不是问题。
他不想死在这里,不想英年早逝!
“杭儿,不要求他!”
“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手上沾满了亲人的血,佛祖一定会让他下阿鼻地狱的!”
陈稚芸咬牙,眼中满是阴毒,试图喝止樊以杭。
这个时代,佛法大行其道,南北三国都不例外。
陈稚芸也是佛教信徒之一。
她坚信这个冷血无情的畜生,最后绝对没有好下场!
“不!”
“不!”
樊以杭已经被吓破了胆,生平第一次顶撞陈稚芸,顾不得任何尊严,匍匐在地,恳求道:“表弟,你就放过我吧!”
“只要你留我一命,做牛做马都可以....”
“我真的不想死!”
只要一想到死亡,樊以杭就有深深的恐惧....
他想活着,他要活着!
只要能活下去,他什么都愿意做!
“你就真的这么害怕?”
“做任何事都可以?”
陈宴笑了笑,打量着这个怂到姥姥家的表兄,玩味道。
不知为何,瞅着他那怂包模样,陈宴心中萌发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是...是...”
樊以杭连连应道,“只要你别杀我!”
“留你一命呢,也不是不行....”
陈宴舔了舔嘴唇,意味深长道。
宋非与张文谦见状,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
他俩总感觉,自家掌镜使大人没憋什么好事....
“真的?”
樊以杭眼前一亮,仿佛见到了曙光一般。
“当然!”
陈宴颔首,先是肯定,随即不徐不疾道:“不过,这天下间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说,你说!”
樊以杭大喜,迫不及待道,“任何事都可以,我都可以做!”
“这可是你说的哦!”
陈宴嘴角止不住上扬,朝离得最近的绣衣使者,勾了勾手,“来,把你的刀给我....”
“是。”
那名绣衣使者当即抽出佩刀,双手捧了上去。
陈宴接过刀后,先是割断樊以杭手上的绳子,又将刀塞进了他的手中。
“这是....?”樊以杭看傻了,不明所以,呆呆望着陈宴。
“你想活命呢,其实很简单....”
陈宴站起身来,淡然一笑,竖起了根手指,玩味道:“但这屋内,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走出去!”
宋非、朱异等人旋即一怔,其中也包括了陈稚芸、樊启铭等人。
毋庸置疑,他们都听出了陈宴的言外之意。
“你这是何意?!”
樊以杭拿着刀的手,连带着声音都开始颤抖。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自信一点,就是你想的那样....”
“走!”
“咱们退出去静候佳音!”
陈宴耸耸肩,笑意中满是耐人寻味,朝屋内自己人,招了招手,率先朝外边走去。
将这座屋子,留给了樊家人独享。
“没心肝的东西!”
“陈宴,你真是个畜生!”
陈稚芸望着陈宴的背影,破口痛骂。
她原以为,之前那些事就已经是他的下限了...
现在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下限!
“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走出去....”
“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走出去....”
樊以杭跪坐在地,手中捧着那柄刀,口中不住地重复念叨陈宴那句话。
“杭儿,你不要被陈宴那孽障所蛊惑了!”
“他不敢杀我们的!”
“哪怕进了明镜司,你大舅一定会救我们的!”
陈稚芸见樊以杭的状态不对,连忙疾呼劝诫。
“对啊!”
樊启铭也意识到了不对,随即附和:“陈宴那混蛋就是在危言耸听,想让咱们一家人自相残杀,他好乐见其成!”
“大哥,你千万不要被他给骗了!”
“他就是在诓骗你!”
剩下的樊家人,也在帮腔劝说。
“可他已经杀了二舅一家....”
“有大冢宰撑腰的陈宴,根本无所顾忌的....”
在家人的劝说声中,樊以杭双眼血丝密布,徐徐握紧了手中刀。
随即,杵着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杭儿,你想做什么?”
“我可是娘啊!”
陈稚芸见状,只觉心头一颤。
“不要!”
“我是爹啊!”
樊启铭冷汗直流,瞳孔震动。
“爹娘,对不起了....”
“生养之恩,来世再报!”
“我真的不想死!”
樊以杭将心一横,没有任何犹豫,挥刀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