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项凌好不容易挣扎着把垃圾桶弄倒，才慢慢地从垃圾桶里出来。
结果他的手机还因为他把垃圾桶弄倒摔在了地上，屏幕摔得粉碎，黑了屏没法用了。
项凌身上也没有现金，手机也坏了，他只能一步步地朝着他家的方向走去。
他准备先回家拿钱再去医院。
他走了好几个小时，走到了天亮，才好不容易走到了小区门口。
但是还不等他进去，旁边就突然跑出了一群人，把他围了起来。
项凌下意识地转头看去，但是还不等他看清那些人的脸，就被蒙头浇下了一桶红油漆。
鲜红色的油漆浇在他的头上，顺着流了下去，脸上、衣服上、衣服里面也都是。
项凌感觉到粘糊糊的油漆糊在脸上，凝在睫毛上，感觉眼睛都睁不开了。
那种感觉特别的难受，可是他胳膊断了，手根本抬不起来，也没办法弄，只能狼狈地站在那。
虽然现在比较早，但是小区这已经有人起来了，大部分是老人，还有一些上班族。
看到这一幕，小区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平时不太关注网上的事情，所以暂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些来征讨项凌的人看到小区内的人围了过来，就当着小区里其他人的面，大声的斥责项凌，把他做的那些事情都说了起来。
小区里的人听到这些事都惊呆了。
他们凑在一起，一小堆一小堆的，小声嘀咕着：“哎呦，这小伙子看起来长得蛮好，心思怎么那么毒哟。”
“这种人以后可得离他远一点，不然哪一天被害了都不知道。”
项凌听着那些辱骂声，他愤怒、怨恨，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都打倒，全都摁在地上打。
可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忍着，只能听着那些辱骂的话，只能受着那些不屑、厌恶的眼神。
还要受着时不时扔过来的臭鸡蛋和烂菜叶。
这种自尊被人践踏在脚底的感觉让他十分无法忍受，他咬紧了牙关，强忍着咽下这份屈辱。
项凌默不作声地受着，没说话，然后趁那些人不注意，跑进了小区里，快速地朝着他住的那一栋楼跑去。
那些来声讨项凌的人发现项凌跑了，都在懊悔，一个没看住竟然让他跑了。
项凌一路跑到了他的房子门口才停下。
他费力地把手抬了起来，指纹解锁后，用胳膊压着把门打开。
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项凌疼得额头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进到屋子里后，他靠在门上，大口地喘息着，平复着刚才的痛意。
项凌找出家里的银行卡之后，也没有换衣服洗澡，一是因为他即使想换想洗也洗不了。
二是因为他不想再被人骂了，这样被泼得满脸油漆，脸都糊死了更好，就不会有人认出他来了。
他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然后又步行着去了医院。
因为他现在满身油漆，身上又脏又臭的，没有司机愿意载他。
好在医院也没有很远。
走了半个小时后，项凌到了医院。
但是让项凌没想到的是，他还是被人认了出来，虽然脸被油漆糊了，可是他的身材、身形、走路姿势，只要是对他熟悉的人还是很快能认出来的。
接着，项凌开始了第二次被人骂。
项凌做的那些恶心事，还有他说的那些恶心话被翻了出来，放给医院里其他不知道的人看了。
新一番的骂声开始了。
而且还有很多人抗议着，把他赶出了医院，不让他在医院治病。
项凌一个人抵不过那么多人，他也怕再被挨揍，尽管再不愿意，也只能灰溜溜地跑了。
他靠着墙边，低着头快速地跑走了。
最后是跑到了一个小诊所里才把受伤的胳膊勉强弄好。
*
慕瑶洗漱之后，去接郁白，两人一起去附近吃早餐。
等着吃的端上来的时候，慕瑶拿出手机打开了微博，然后就看到了项凌今早被骂的那两次。
小区门口和医院里两次被骂的时候，都被拍下了视频。
看着项凌那凄惨狼狈的样子，慕瑶只觉得解气。
坐在旁边的郁白看着慕瑶笑了，往慕瑶那凑了凑，“你在看什么呢？”
慕瑶把手机往郁白的方向偏了偏，“看做了坏事的人是如何被讨伐的。”
“看着真是爽。”
怕郁白看多了回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回以，慕瑶没再看下去，关掉了手机。
正好这时候吃的也端上来了。
小笼包、小米粥，还有店里自己做的小咸菜。
两人一起吃完早饭后，慕瑶开车把郁白送到了大楼下面。
到了郁白要下车的时候，慕瑶凑到了郁白面前，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笑着说道：“给你一个luckykiss。”
郁白学着慕瑶的方式凑到了慕瑶的脸颊轻轻的亲了一下，“那我也回一个。”
亲完，郁白又往慕瑶面前凑了凑，小声的说着：“祝你今天一天都幸运顺利，姐姐~”
最后蹦出的那句姐姐，温柔的声音里透出几分奶奶的感觉，透着些撒娇的意味，听的慕瑶心里一软。
慕瑶侧了侧脸，看着郁白明亮水润的黑眸，扫过他有些红的脸颊和耳垂，抬起手在郁白的脸颊上轻轻的捏了捏。
“这么乖呢？”
“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就多叫你。”郁白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挂着笑，脸颊又红了几分。
“姐姐再见。”郁白最后凑到慕瑶的面前，亲了一下慕瑶的唇，然后打开车门，快速的下了车。
似是因为害羞。
下车走远了一些后，郁白才转过身来，对着慕瑶摆手。
慕瑶坐在车子里，望着郁白走进大楼的背影。
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浓烈的不舍。
她今天不想走了。
慕瑶开着车，把车子停在了旁边的停车场，然后下车，快步的跑进的大楼里，坐着电梯上楼。
电梯到了之后，慕瑶从电梯里跑了出来，就看到了郁白快要走进那间屋子的背影。
“郁白。”慕瑶提高了一些声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