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映照在几张阴沉的面容上。
“殿下,息怒,那群废物,已经下去领罚了。只是还需从长再议。”
大皇子端坐在主位上,脸上挂着一贯的温和笑容,但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却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阴冷。
大皇子坐在烛光下,面容清俊,年纪约莫十六七岁,正是少年与青年之间的过渡期。
他的脸庞线条柔和,五官端正,眉如远山,鼻梁高挺,唇色淡红,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他的皮肤白皙,仿佛常年不见阳光,透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
那双眼睛尤为引人注目,眼瞳深邃如潭,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内敛。
他的头发乌黑如墨,梳得一丝不苟,头顶戴着一顶精致的玉冠。
冠上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在烛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身姿挺拔,肩宽腰窄,穿着一袭绣着金线龙纹的锦袍,衣料柔软而华贵,袖口与衣襟处镶嵌着细腻的银丝。
腰间束着一条玉带,正中镶嵌着一枚温润的玉佩,隐隐透着莹光。
可以说,这皇家之人,就没有几个丑的。
尽管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举止从容不迫,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偶尔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冷与偏激。
他的笑容总是挂在脸上,温和而亲切,仿佛对任何人都毫无防备,但那笑容背后却隐藏着深深的算计与野心。
此刻,他正微微侧头,目光落在烛火上,神情看似平静,但手指却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而有力,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烛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为他清俊的面容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却也让他眼中的那一丝阴冷显得更加明显。
“真是没想到,三弟的运气竟然这么好。”
大皇子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讥讽。
“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仿佛有天助一般。”
坐在下首的几名谋士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低声道:
“殿下,三皇子虽然看似运气极佳,但属下总觉得此事并非偶然。
他年纪虽轻,但行事极为谨慎,恐怕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大皇子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你的意思是,他早就察觉了我们的计划?”
那名谋士点了点头,语气凝重:“三皇子虽然不显山不露水。
但每一次危机都能巧妙化解,这绝非运气所能解释。
属下怀疑,他早已在暗中布局,只是我们未曾察觉。”
大皇子的手指停止了敲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郁。
他冷冷道:“看来,我倒是小瞧了这个三弟。”
这时,坐在角落的年长谋士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
“殿下,三皇子既然心有城府,我们便不宜再贸然行动。
五皇子虽然聪明,但同样心机深沉,若能引导他与三皇子相争,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大皇子闻言,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五弟虽然聪明,但他一向谨慎,怎会轻易上当?”
年长谋士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殿下,五皇子虽然心有城府,但他对皇位的渴望却是不加掩饰的。
我们只需在暗中散布一些消息,暗示三皇子有意打压他,再制造几起‘巧合’,五皇子自然会心生警惕。
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坐以待毙,定会主动出击。”
大皇子沉默片刻,脸上的温和笑容重新浮现,但眼中却透出一丝偏激的光芒:
“好,就依你所言。不过,此事必须做得滴水不漏,绝不能让人看出是我们从中挑拨。”
年长谋士拱手道:“殿下放心,属下自会安排妥当,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密室中的气氛稍稍缓和下来,烛火依旧摇曳,映照在众人脸上,显得格外诡谲。
大皇子靠在椅背上,目光阴冷地望向虚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三弟啊三弟,你以为你能一直这么‘幸运’下去吗?这皇城之中,可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赢家。”
与此同时,五皇子的府邸中,一名侍卫匆匆走进书房,低声禀报道:
“殿下,刚刚收到消息,三皇子那边似乎有所动作,似乎有意针对您。”
五皇子正坐在书案前,手中握着一卷书册,闻言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哦?这个乡巴佬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他放下书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这皇城中的风云,又要再起波澜了。”
张时安他们可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在紧张又期盼的心情之下,终于等到了放榜之日。
院试放榜之日,天还未亮,贡院外已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街巷两侧的灯笼高挂,昏黄的光晕洒在青石板路上,映照出无数张焦急的面孔。
学子们身着长衫,或站或坐,或三五成群低声交谈,或独自一人默默踱步,神情各异。
有的面色凝重,双手紧握,指节发白;
有的则故作轻松,摇着折扇,与旁人谈笑风生,然而那扇子摇动的频率却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贡院大门紧闭,门前的石狮威严矗立,仿佛在冷眼旁观这场人间百态。
门外的差役手持长棍,肃立两旁,目光如炬,维持着秩序。
偶尔有学子试图靠近大门,差役便厉声呵斥,吓得那人连忙后退,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然而,笑声很快又被压抑的沉默所取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天色渐亮,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贡院的大门终于缓缓开启。
几名身着官服的差役手持黄榜,步履沉稳地走出,身后跟着几名书吏,手持笔墨纸砚,神情肃穆。
学子们见状,顿时骚动起来,纷纷向前涌去,却又被差役们用长棍拦住,只得远远观望,眼中满是期待与忐忑。
黄榜被高高悬挂在贡院门前的照壁上,金色的榜文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差役高声宣读榜上名单,声音洪亮而悠长,仿佛穿透了层层人群,直击每个人的心底。
每念出一个名字,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欢呼或叹息。
有人喜极而泣,跪地叩首,感谢天地祖宗;有人则黯然神伤,默默退后,眼中泪光闪烁。
一名年约二十的学子,身着青色长衫,面容清瘦,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念出时,先是一愣。
随即双手颤抖,嘴唇哆嗦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身旁的同窗推了他一把,他才如梦初醒,激动地大喊:
“中了!我中了!”
随即扑向黄榜,仔细确认自己的名字,仿佛生怕那字迹会突然消失一般。
他的同窗们纷纷围上来,或祝贺,或羡慕,或嫉妒,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另一名年长的学子,已是第三次参加院试,听到自己的名字再次落榜时,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墙边,双手掩面,低声啜泣。
身旁的老仆连忙上前搀扶,低声安慰:“少爷,莫要灰心,来年再考便是。”
然而那学子却只是摇头,喃喃自语:“三年了,三年了……家中老母日夜期盼,我却……”
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人群中,还有一名衣着华贵的富家子弟,听到自己名落孙山时,脸色铁青,猛地将手中的折扇摔在地上,怒骂道:
“这考官定是瞎了眼!我这般才学,竟也落榜!”
他的随从们连忙上前劝慰,却被他一把推开,愤然离去。
周围的人群见状,纷纷摇头叹息,有人低声议论:
“这般心性,即便中了,也难成大器。”
与此同时,一名衣衫褴褛的寒门学子,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念出时,先是一愣,随即跪地痛哭,双手合十,仰天高呼: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他的衣衫虽破旧,却洗得干干净净,脸上虽满是风霜之色,却难掩眼中的喜悦。
周围的学子们见状,纷纷上前祝贺。
黄榜前,人生百态尽显。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有人得意,有人失意;
有人心怀感恩,有人怨天尤人。
张时安这并未看到那般激动人心的场面。
毕竟,他们三兄弟压根就没出门。
老老实实待在小院当中,一是不想去外面进行人挤人的场面。
二是,大家都心有期待,期待三人都能够中榜,收到三份喜讯。
不过,听到外面的一片喧闹,三人的内心还是不能平静。
除了他们三人,再一个就是陈夫子留在这边,看着三个故作沉稳的臭小子,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
实际上,已经不知不觉在院子当中转悠了好几圈。
而陈夫子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殊不知,他在院子当中绕圈圈的行为,众人心里也跟明镜一般。
而此刻终于挤到里面看榜的张三木和大林子几人。
刚才,没挤进去,未听到上榜的名字,只能够挤到最里面,看看自家孩子的名次。
反正张三木,对自家儿子那是有十足的信心。
特别是陈夫子说了,自家儿子,这次考得很不错。
很有可能,又是那个什么案首,反正说案首他是不明白,他只知道,自家儿子目标可是第一。
当他们终于穿过拥挤的人群,张三木一眼就看到榜单之上,那三个他无比熟悉的字眼。
那一瞬间,他不觉得自己是看花了眼,只是心里油然而生,自家儿子果然是最棒的。
说第一,那是真没唬他这个当老子的。
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旁边大林子一个劲的朝他恭喜,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喜钱,丝毫没有舍不得。
他家儿子得了第一,他家儿子是案首,他们老张家,出了一个秀才老爷。
那可是秀才老爷,他们杏花村这快百来年,唯一一个秀才。
而这样的人,竟然是他张三木的儿子,这让他整个人,魂都恨不得飘起来一般。
哪怕被周围的人拥着挤着,他却丝毫不觉得难受。
笑着笑着,明明那么开怀,眼角却溢出了几滴热泪。
高兴自豪,激动骄傲,但也有满满的心疼。
心疼自家儿子,这些年来,手中就没有离开过书本。
无论严寒酷暑,都没有停歇过一天,得到这样的成绩,为他们老张家争光,他这个当爹的那是既骄傲又心疼。
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旁边的大林子则是眼神快速的扫过榜单,一直在第二十六的名次上看到了自家少爷的名字。
“太好了,我家少爷中了。我家少爷是秀才老爷了,太好了,少爷是第26名。”
大林子满心的激动,毕竟,他的主家越来越好,他们这群当下人日子才越来越有盼头。
日子也才会更加好过起来。
张三木听着也十分高兴,现在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把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去。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看看陈夫子的孙儿,阿哲那孩子,名字在哪里?
要知道他们三师兄弟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
当然是希望每个人都能够中榜。
只不过两人一路往下看去,心那是越看越凉。
这次录取的名额,总共就只有68名,而现在他们已经看到了65。
要是再看不到名字,估计阿哲那孩子的运气还真差了点。
第66名,第67名,直到第68名,两个人眼神当中的瞳孔都不自觉的放大。
惊讶的互相对视一眼,随后确认般的再看一遍。
两人瞬间就惊喜起来,太好了,虽然是最后一名,但好歹中榜了。
这三个孩子,现在可都是秀才老爷了。
陈夫子要是知道肯定高兴坏了,一看今日陈夫子也想出门。
但心中也是担忧的紧,害怕孙儿的成绩不理想,不想让自己也不想让孩子期待落空。
现在倒是不用担心了,虽然是最后一名,但无论如何,都是天大的好事。
所谓黑猫白猫,只要能够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张大哥,咱们快回去报喜吧。”
张三木高兴的迷迷瞪瞪,连连点头,两人迅速挤出来人群的包围圈。
贡院外的喧嚣渐渐散去,街巷恢复了往日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