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简单,做起来却着实累人。
夏支知本以为处理这些文件不过是小菜一碟,可刚过了没多久,他的双手就开始酸痛起来,仿佛有无数细密的针在肌肉里扎刺着。
他望着面前依旧还有一堆的文件,眼神逐渐失去焦点,变得有些发散。
元墨澄那边也并非全然沉浸于自己手头的工作,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停下手中忙碌的动作,抬起头来,目光投向夏支知,查看他整理文件的进度与状态。
自然,他也注意到夏支知疲惫神情。那原本兴致勃勃的模样,都变得恹恹无力。
“整理不下,就去浇水。”元墨澄面无表情,淡淡地开口说道,随即眼神便又落回到面前的文件之中。
“嗯......!”
原本正恹恹无力、被文件折磨得苦不堪言的夏支知,听到元墨澄这句话,黯淡的眼眸瞬间亮起,萎靡的精神一下子就好转了许多。
他毫不犹豫地丢开手中的文件,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轻快地起身。
“浇完之后,再继续整理。”
然而,还没等夏支知的开心劲持续多久,元墨澄冰冷的声音就如同一壶冷水,“哗啦”一声无情地浇灭了他心中刚刚燃起的喜悦小火苗。
夏支知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身体也微微一滞,满心的欢喜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身的无力感。
“哦...哦。”
不敢反抗的夏支知,拖着那仿佛被抽去了灵魂般毫无精气神的身体,缓慢走向绿植处,拿起水壶开始浇水。
不得不说,这绿植养得确实不错。
每片绿叶脉络清晰可见,如同细密的血管,为这片盎然绿意输送着源源不断的生机与活力。
每一株绿植都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为这个死气沉沉的空间增添了一抹清新活力的气息。
想不到会长那样一个看起来冷漠又无趣的人,竟会对养绿植这般热衷,而且照料还如此出色。
嗯...嗯,人不可貌相也~夏支知在心里暗自嘀咕。
“会...会长”夏支知犹豫地轻声叫道。
“嗯?”元墨澄应着。
“为...为什么这些草自...自动出水啊?”夏支知满脸困惑,眼睛睁得大大的,指着那些绿植说道。
他分明还没开始动手浇水,却发现那些草的叶子上竟然自动凝结出了晶莹的水珠,正缓缓滑落。
“……”
元墨澄一时语塞,把20万的绿植称为草,真亏他想得出来。
说起那些摆放在办公室里的绿植,元墨澄还真不是那种会因为自己闲得无聊就去精心养护它们的人。
实际上,这些绿植是宛教授派人送过来的。
刚开始,元墨澄果断地拒绝了这份好意,可被拒一回,下回就送的更多,大有不被接受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为了尽早结束这场在元墨澄看来无聊至极的礼品大战,到了第三次的时候,他接受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会收的。放在你那办公室里多好,显得有活力一些。再者它们是自动浇水,不用你麻烦去给它浇。”
宛教授得知元墨澄收下后,那爽朗的笑声透过电话都能清晰听见。
“它会自动出水。”即使无奈,元墨澄还是如实回答夏支知的疑问。
“它...它会出水?那为啥还叫我...我浇水呀,不...不会给它浇死吗?”
夏支知有些莫名其妙了,他实在搞不明白这其中的门道。
说了会自动出水,又让自己给浇水。这不是自相矛盾嘛,万一不小心给浇死了可咋整呀。
“看你无聊,坐在那里发呆。”元墨澄微微抬眸,语气平静地说道。
在他看来,夏支知那副无精打采、眼神放空发呆的模样实在有些影响工作氛围,也显得太过懒散。
与其让他就这么干坐着无所事事,还不如给他找点事做。等不发呆了,再叫回来继续整理文件。
“休息好了,过来继续整理。”元墨澄元墨澄直视着夏支知,眼神中没有过多的波澜,只是淡淡地发出指令。
夏支知分不清这是好意还是有意。
好意看他状态不佳让他缓一缓;还是有意为之,不想看到他在那里无所事事,用这种方式来督促他保持工作状态,一刻都不得松懈。
当然心思单纯且有点单根筋的支知认为这是好意,来自元墨澄的好意。
回到元墨澄脚边坐下继续工作,之前整理文件时,百无聊赖的他满心想要找元墨澄聊聊天,以解这沉闷工作的乏味。
可当他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元墨澄那专注认真完成工作的模样。剑眉微蹙,眼神深邃而锐利。
哪怕是看到元墨澄短暂地停下手中之事稍作休息,他也不敢找元墨澄说话。
毕竟元墨澄这张脸,虽生得极为俊美,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疏离与冷峻,周身散发的气场,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易靠近。
但知道元墨澄是那种面冷心热的性格之后,夏支知就大着胆子找他聊天。
尽管元墨澄对他的搭话仿若未闻,没有给予丝毫回应。面上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但也未曾过多地阻止。
夏支知自顾自地在一旁一边整理着手中的事物,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
等到夏支知说的口干舌燥,话语也渐渐有一搭没一搭的。
就在这时,元墨澄微微抬眸,目光仿若深潭中泛起的一丝涟漪,看向夏支知。神色平静,淡淡说道:
“整理完了吗?”
“啊...啊没...没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未了,元墨澄出声:“……回去吧,没有整理完的明天再过来。”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冷冽而清晰。
“那会...会长你不回去吗?”
“出去。”
这次,元墨澄没回答夏支知的话,反倒是再次出声赶夏支知出去。
就这样,夏支知便在这突如其来的逐客令下,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地被“请”出了房间。
他不解的挠挠头,疑惑元墨澄为何又变得如此冷漠。
呃……好吧,会长他本来就很生人勿近。
虽说这些疑惑像一只无形的小手,时不时地在他的心尖上挠一下,但也仅仅只是疑惑了一会儿,夏支知便将这些思绪抛诸脑后。
然后小跑离开去找,那个苦苦等待他已久的明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