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时光,像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溪,平静而又安稳。
夏支知的生活依旧被农活填得满满当当,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扛起锄头,挥洒汗水,周而复始。
日子就像被设定好了程序,一切都未曾改变。
变得只是他与景禹铭的通话记录开始变多,甚至多过与明昕阳的。
景禹铭有的一天打一次,也有时候,他一天会打两次,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
又是一个阳光洒满田野的午后,夏支知刚结束了一上午的劳作,坐在院子里稍作休息,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来电显示正是景禹铭。
夏支知接通电话,听筒里传来景禹铭熟悉的声音,两人聊了几句后,夏支知笑着说道:
“禹...禹铭最近好像一直在跟我...我打电话,是...是忙完了吗?”
“嗯差不多,怎么了?这样不好吗?”景禹铭反问。
夏支知微微摇了摇头,虽然对方看不见,还是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
“没...没什么,挺好的。就...就是感觉禹铭你...你好像有很多话想要说,但...但你没有说,不...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更多的是对两人之间微妙变化的敏锐感知。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景禹铭虽想到过夏支知心思会有如此细腻,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他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他低头轻笑着,电话这头的夏支知一脸茫然,满心的不明所以。
听筒里清晰传来景禹铭那轻快的笑声,像是一串跳跃的音符,可夏支知却摸不着头脑。
难道刚才自己在无意之间讲了笑话吗?
“笑...笑啥?”夏支知追问,语气里满是好奇。
“支知想要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等你假期结束,我提前回来。”
景禹铭忍住笑声,用轻柔的声音缓缓说道,但他那坚定而认真的语气却令人无法忽视其中蕴含的决心。
夏支知敏锐地察觉到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其重要程度已然超越了言语能够轻易表述清楚的范畴,唯有面对面交流方能将一切阐释明白。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并发出了一声简短的“嗯”以作回应。随后,像是为了避免气氛过于凝重,夏支知迅速转移了话题。
假期飞快结束,有人欢喜有人愁。
明昕阳本属于那满心欢喜的一类人,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支知,他的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连走路都带着风。
然而,这种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刚回到学校,明昕阳就发现景禹铭居然提前返校了。
他原本灿烂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连夏支知过来跟他打招呼,他也是以这副模样打招呼。
看着他们聊的热火朝天,明昕阳气的牙痒痒,他想插话,但他就是插不进去话。
好在上课铃响了,他们开始走课。下一节课他俩都不跟夏支知一个班,明昕阳微笑跟支知道别。
一转身他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阴沉和不悦。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这可没到一个月的时间。”
明昕阳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和不满。
景禹铭神色冷淡,只是淡淡地抬了下眼皮,目光像冰刀般扫过明昕阳,平静地开口:
“资商计划已经启动了,我需要回来做准备工作。”
在他心里,明昕阳就是个不知所谓的蠢货情敌,对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他和明昕阳,就像两个磁极相悖的磁铁,打从一开始就互相排斥,相看两生厌,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种折磨。
“资商?呵,你真舍得去?”明昕阳满脸不相信的表情看着景禹铭。
资商计划对于每个怀揣创业梦想的学生而言,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一旦被选中参与这个计划,就如同为创业之路铺好了基石,创业的蓝图基本能逐步成形。
然而,这个计划的培养周期长达一年,在这一年里,参与者需要全身心投入。
所以,明昕阳实在不认为景禹铭会舍得抛下夏支知,去参加这个计划。
景禹铭一下沉默了,微微低下头,避开明昕阳探究的目光,低声说道:“我……不知道。”
这个问题,他自己在心里反复琢磨过无数次,却始终没有答案。
在还没遇到夏支知之前,他的人生就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每一步都规划得清清楚楚。
加入资商计划,开始自己创业之路,失败就回家继承家族企业……
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他想跟支知坦白他回来的目的。
他心里暗自做了决定,如果夏支知舍不得他离开,眼神里哪怕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舍,他都愿意放弃这个计划,安稳陪着支知,度过大学四年时光 。
“我说一句你不爱听的,景禹铭”明昕阳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有嘲讽,又似带着几分洞察世事的笃定:
“你不会在支知那里听到你想听,难道你还不了解他的个性?他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个人情绪,就自私地把你留在身边。
但你会听到你之前想听到的,他一定会鼓励你去参加资商计划。”
景禹铭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在空气中几乎留不下任何痕迹。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头离去。
明昕阳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随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何尝不知道景禹铭是怎么想,但那又如何,跟他有什么关系。
有情敌总比没有的好,至少这样能让他时刻保持紧迫感,更加珍惜与夏支知相处的机会。
他很乐意景禹铭去参加什么资商计划,一旦景禹铭离开,他便有了更多的时间和机会,能和夏支知单独相处,慢慢地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