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夏支知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周围这几个男人的态度,像一团迷雾,将他笼罩其中,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能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却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牧桀野则是一脸挑衅地看着面前这三人,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他心里得意的不行,仿佛自己已经在这场无形的较量中占尽了上风。
他伸出手,动作带着几分随意与嚣张,想要揽过夏支知的肩膀,似乎是想宣示着某种主权。
可他的动作还未完成,便被温筠言一手拦截。
牧桀野抬头看去,两人身高不相上下,就这么隔着夏支知的头顶对视着。
温筠言的眼神里,透着不容侵犯的冷冽,仿佛在警告牧桀野不要轻举妄动;牧桀野也不甘示弱,回以充满挑衅的目光。
四目相对间,不爽的意味在空气中肆意弥漫,好似一点就着的火药,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夏支知后悔答应温筠言来这里了,现在这个局面对他非常不乐观。
周围原本正热络交谈的人们,此刻纷纷停下话头,好奇又带着探究的目光朝这边投来。
他只能一一开口解释:“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叫你会长的,只...只是习惯。墨澄你...你不要生气了,好...好不好?”
他眼巴巴地望着元墨澄,眼中满是希冀。
顿了顿,他又急忙说道,语速不自觉加快:“小叔是...是因为我不知道他...他的名字,才...才会这么叫的。”
他偷偷瞥了眼颜知顷,心里祈祷自己的解释能被他接受。
“哥...哥哥比我大,我叫哥哥很...很正常吧,所以你...你们不要吵了。”
至于颜璟壹,原因确实如此。
“……罢了,你开心就好。”良久,颜璟壹才打破僵局,轻声说道。
他面色依旧平静,像是一潭没有波澜的湖水,让人难以窥探其中情绪。
他的目光与夏支知的眼神对视上,看到少年眼里满满都是他的倒影。
那是纯粹且毫无保留的在意,在这复杂又剑拔弩张的局面里,这份直白的眼神就像一道光,直直地穿透了颜璟壹心中那层坚硬的壳。
“嗯,下次注意。”紧接着就是元墨澄的松开,他微微抬起下巴,神色依旧带着几分冷峻。
虽然他依旧不满这个称呼,但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让夏支知改口。
颜知顷本就不在意夏支知说的称呼,可当他对上夏支知那真诚的目光,看着少年因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心里还是难免泛起了一丝涟漪,有了些触动。
他微微垂下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我会告诉你的。”
他会告诉夏支知他的名字,但不是现在。
然后就是在他头顶上对视的两人,夏支知还没说什么,一直与牧桀野对视的温筠言却先行开口了。
温筠言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看似温和却带着几分深意的笑容,目光直直地看向牧桀野,不紧不慢地说道:
“时间快到了,牧少爷应该不会想参加这种无聊的舞会。”
那语调温和,仿佛刚刚剑拔弩张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牧桀野:“……”
他紧抿着嘴唇,脸上闪过一丝厌烦,心里暗自腹诽着温筠言这老狐狸挑准时机的本事。
确实,以往他对这种充斥着虚情假意和繁文缛节的舞会毫无兴趣,那些所谓的社交名流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戴着面具的虚伪之人。
可那是以前,以前舞会又没有夏支知在。
但眼下的情况由不得他任性,因为林映柯家有严格家规,未结婚的女性必须9点前回家,不能在外边逗留。
今天算是破例,林父同意林映柯玩到9点半。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牧桀野向林父保证9点半前就送她回来。
他看了看手表,时间也快到了。即便满心的不情愿,他也不能再继续耗下去了。
随后他转头,脸上那副平日里不羁的玩世不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少见的柔情。
他的眼神变得格外温柔,微微弯腰注视着夏支知,轻声说道:“我得走了支知,你自己小心点。”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刻意在后面加重了“们”字。
“别被那些老男人们骗了。”
夏支知不明白牧桀野口中的“老男人们”都是谁,但也乖乖的点点头,明亮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桀...野拜...拜拜。”他轻声开口,语调甜滋滋的,尾音还微微上扬。
牧桀野刚起身没多久,听到夏支知那甜滋滋的“桀野拜拜”,
心里顿时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靠!更不想走了……
夏支知还没察觉到牧桀野内心的挣扎,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牧桀野咬了咬牙,一跺脚心一狠就快步离开。
他不敢回头,生怕自己一旦回头,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再次回到夏支知的身边。
而夏支知站在原地,望着牧桀野离去的方向,脸上的笑意仍未消散。他轻轻晃了晃脑袋,将那小小的疑惑抛诸脑后。
牧桀野离场之后,接着就是颜家两人。
颜璟壹微微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他们确实都有事务在身,容不得有过多的耽搁。
颜璟壹在准备离开之时,先礼貌地向温筠言和元墨澄颔首示意,轻声道别,声音沉稳而带着疏离的客气。
待完成这一社交礼仪后,他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缓缓将视线放回到夏支知身上。
看着夏支知仰头看他的模样,颜璟壹有些手痒。
在那一瞬间,情感终究是战胜了理智。
他微微弯下腰,伸出手,动作轻柔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轻轻摸了摸夏支知的脸,指尖触碰到少年细腻的肌肤,心中竟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
“再见,夏支知。”
温筠言,元墨澄:“?”
这是哪门子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