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能找到问题所在就好了。”幸村左手支撑着脸看着爱弥奇亚一口一口吃着草莓慕斯,干净精致的脸上也被感染上了笑意,“吃完了我们就回去吧。”
两人回到网球部的时间正好,真田已经获得胜利坐在一边补充水分,而柳也打完最后一球。
“Game set!比数6-0!柳莲二胜!”
北原看着刚刚才回来的幸村和爱弥奇亚,心中真是又爱又恨,爱是因为有最优秀的后辈接替了他的位置,恨的是他怎么还拐别的小孩出去玩呢?!吓得他差点以为又是一个毛利。
不过,愿赌服输。
从幸村打败他的那一刻,这场比赛就成了新的立海大网球部新部长的加冕礼。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立海大网球部就完成了大换血。全国大赛,以幸村精市带领的立海大一年级正选对目前墨守成规的网球界掀起了史无前例的革·命。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就算是未来三年威名远扬的四巨头现在也要乖乖回家。
“星野现在住哪里啊?”走到校门口幸村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还在思考怎么解决“心惑”问题的爱弥奇亚被这么一问差点没回过神,“啊,京子阿姨帮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我还没有去看。”
“这样的话,星野要不说说看在哪里。要是离得近的话,我和真田可以先送你回去,”幸村向爱弥奇亚发出了一起回家的邀请,并且无视掉了真田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对吧,真田?”
看到幸村露出那不同寻常的笑容,真田就知道,这次由不得他。
“啊,太松懈了。”真田撇过头说了一句。
没由来的一句让爱弥奇亚摸不着头脑,幸村倒是很清楚自家幼驯染的性格和习惯。
“真的没关系吗?你和真田……”爱弥奇亚还是有点担心。
“不用管真田了,他那是答应了,走吧。”
一次生二次熟,幸村现在牵爱弥奇亚的手那真是格外娴熟。
在一天内被幸村牵了三次手的爱弥奇亚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甚至早就把身体防御机制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了。
幸村?幸村就更别提了,他从看到爱弥奇亚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这个人一定是属于他的,他怎么可能会说出来呢?
跟在他们身后的真田感觉自己有点多余,只能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初次到神奈川,自己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有幸村和真田帮忙的话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拿出手机把京子发给他的住房地址给幸村看,幸村看着那个有些熟悉的地址愣住了。
真田也看了一下,神色自若的黑脸彻底破碎,要不是自身条件和环境不允许,他真的想给幸村和爱弥奇亚表演一下什么叫面部扭曲。
那个地址他们可太熟了,那不就是幸村家隔壁的房子吗?
“怎么了?这个地方很远吗?”爱弥奇亚看着两人奇怪的神色没有多心,只是以为太远了他们可能要失约了,“没关系的,太远了我就自己找就好,你俩快回家吧。”
“不,没有。”幸村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他现在真的很高兴,“很近的。跟着我们走就行,非常,顺路的。”
非常两个字被咬的极重,脸上不知不觉又带上笑容,不得不说幸村的那张脸真心笑起来的时候是真好看啊。
?
爱弥奇亚看着从幸村背后不断冒出的小fafa感到深深的疑惑,如果他的情绪能够具体实物化,那他的脑袋上现在一定顶着一个大大的加粗问号。
悄悄看了眼真田,那孩子现在看起来有些忧郁,看样子是没有看到幸村的异常。
奇怪,难道是灵力加持下让他的眼睛能看到更多东西了吗?
爱弥奇亚百思不得其解。
三个人在一个十字路口分开了,只有真田和他俩分开了。
“真田家马上就到了,我跟你要到的地方还要远一点。”
幸村是这么跟他说的。
望着真田如释重负的背影,总感觉他好像忽视了什么。
两人又一块走了五分钟不到就到了目的地。
爱弥奇亚看了看未来自己要住三年的房子,又看了和他隔离总共都不到三十米的幸村。
他悟了!
怪不得刚刚看地址的时候幸村和真田的脸色都有点不对劲。搞了半天,他成了幸村的邻居了。
要不是这是京子帮他租的,他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幸村在耍他了。
两人在家门口愉快告别后,爱弥奇亚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暮色像打翻的橘子汽水,将奶油色窗框镀上粼粼金边。爱弥奇亚的球鞋在地板投下细长阴影,钥匙转动时金属的凉意窜上指尖——门后涌出的薰衣草柔顺剂香气让他恍惚了三秒。
在他拿到立海大附中的录取通知书后,京子就提前一个月过来帮他打点好了房子。衣服鞋子这些日常衣物早就被京子带了过来放进了衣柜里,其他日常用品则帮他买了新的。
房子也是一周前刚请了家政公司过来打扫了一遍,绝对干净整洁。
爱弥奇亚现在只需要拎包入住就可以了。
墨绿色麂皮沙发上的针织盖毯、落地窗边挂着晴天娃娃的风铃、甚至玄关置物架上那张带着最真实笑容拥抱他们三个孩子的星野爱的照片也没有遗落,都与记忆中的「家」严丝合缝地对齐。
";连这个也没忘啊…";少年把运动包甩上肩头,指尖拂过墙纸凸起的立体纹路。那些被养母齐藤京子用丙烯颜料修补过的裂纹,在新家被复刻成做旧工艺的花枝浮雕。二楼走廊尽头的卧室门虚掩着,门把手上摇晃的「爱弥奇亚の房间」木牌甚至保留了原先的划痕——那是三胞胎五岁时为争夺新房间打闹留下的战绩。
热水冲刷过发梢时,爱弥奇亚终于允许自己发出疲惫的呻吟。比赛时过度使用「心惑」的后遗症在血管里流窜,像有无数只荧光水母顺着神经末梢蛰刺。他盯着瓷砖缝隙里蜿蜒的水流,恍惚看到幸村在甜品店时伸过来的那一匙抹茶芭菲,微苦的凉意仿佛还贴在脸颊。
";现在该想的是书柜啦…";少年穿好睡衣湿发冲出浴室,却在看到空荡荡的胡桃木书架时泄了气。十层隔板像等待填写的五线谱,唯有最顶层摆着养母留下的铁盒——里面是三胞胎每年生日写下的「梦想清单」(虽然阿库亚表示他从不参加这个活动)。十岁那年的便签被微风吹得卷边,上面用荧光笔写着:「要拥有塞满宇宙的书架!」
窗外突然掠过一群白腹山雀,爱弥奇亚鬼使神差地拉开窗帘。春日的晚风裹挟着落樱的香气涌进来,对面阳台上正在发生一场视觉盛宴——幸村精市湿漉漉的鸢尾色发梢悬着水珠,在夕照里折射出微型彩虹。他正踮脚去够晾衣杆上的衬衫,露出一截瓷白的腰线,水珠顺着脊背滑进松垮的居家裤边缘。
爱弥奇亚感觉有团蒲公英卡在喉咙里。他分明看到幸村锁骨下方有颗朱砂痣,随着呼吸起伏像跳动的火星。当对方突然转头时,少年的大脑皮层还来不及处理视网膜接收到的信号——那双紫罗兰色瞳孔微微睁大,旋即弯成新月,唇齿间漏出的气音比山雀振翅更轻:
";抓到你了。";
";这是意外事故!";爱弥奇亚砰地拉紧窗帘,后颈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珍珠白涨成珊瑚红。他跌坐在懒人沙发里,额头抵着冰凉的窗玻璃,听到胸腔里传来剧烈的心跳声。楼下忽然传来花园自动喷淋系统的启动声,混着对面推拉门滑动的轻响,像首不成调的诙谐曲。
直到敲门声惊飞栖息在窗台的斑鸠,爱弥奇亚才意识到自己保持着鸵鸟姿势僵坐了十多分钟。打开门时,幸村抱着陶土花盆倚在门框上,发梢还沾着不知品种的花粉。
";乔迁礼物。";他把墨绿色蕨类植物放在玄关柜,";虹之玉锦会祝福拥有者能够获得好运、顺心如意,正好搭配你的...";尾音消融在意味深长的笑意里,目光扫过少年通红未褪的耳尖。
爱弥奇亚盯着叶片上滚动的露珠,突然发现这株多肉的渐变色泽——从叶尖的胭脂红到根部的翡翠绿——竟跟刚刚脸红不已的他还有点相似。
他绝对实在调侃他!绝对!
爱弥奇亚算是彻底领教幸村深埋的腹黑属性了。
思绪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切断。爱弥奇亚瞥见屏幕上跳动着「幸村」的名字,是一条通讯信息。
“明早六点半我在门口等你。”From 幸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