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回到十四岁是什么感觉?
幸村给出了答案,非常痛苦。
没人能知道幸村一睁眼就是肃白天花板的那一刻他在想什么。
自十八岁开始就在职业球场上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幸村都快忘记这种感觉了——这种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
时刻可能会抽痛的四肢,无法动弹的身体,失去控制的恐慌感无一不将其包裹。尤其是在得知自己可能再也无法继续打网球的那一刻,是最绝望的。
可是,这个时间上,他不该早就痊愈了吗?
毕竟是曾经刻骨铭心的记忆,幸村还是记得很清楚,他十四岁这一年是在六月六就出院了的。而现在,已经是七月末了。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九尾祂们做了什么。
只有一点微弱灵力的幸村很是苦恼,难道只能在这等着爱弥奇亚过来找他吗?
目前来看,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对于超自然事件束手无策的幸村也只能接受这样的解决方案。
随手拿起床边的书籍阅读起来,熟悉的文字映入眼帘,幸村这才发现这是那本他不知道阅读了多少遍的《恶之花》。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愧是他自己,在同样的经历下阅读的书籍都不曾变过。
直到真田出现在他的眼前,幸村才有了一种对十四岁生活的熟悉感,至少他这个面相早熟的幼驯染没有变不是吗?
“怎么就你一个人?”幸村微笑着询问,“阿利亚他们呢?”
他几乎理所应得认为爱弥奇亚一定会在立海大,哪怕这里的时间线出现了点问题他也不曾怀疑过爱弥奇亚不存在于这个时刻。
真田已经开始怀疑幸村是不是因为这个病产生什么幻想甚至已经和现实混淆了。
“幸村,你在说什么?”真田对于幸村的话产生了疑虑:“谁是阿利亚?”
幸村强撑的嘴角终于落下。
“没有,我说错了,我问的是莲二他们。”幸村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唯有那双黯淡下来的紫罗兰色的眼眸才知道幸村内心刚刚经历了怎么样的冲击。
真田怎么可能不认识阿利亚?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他好不容易摘下的星星,在这个世界到底去了哪里?
";莲二他们的班车要稍微晚一点到。";真田压了压帽檐,眼神担忧地看向幸村,";你之前在通讯里跟我说,你下个周要接受手术了。";
幸村捏着书页的指尖微微发白。多么熟悉的对话,连停顿的节奏都分毫不差。但此刻他满脑子都是真田方才那个困惑的眼神——那个世界里会抱着他的腰撒娇的星星,在这个时空竟然从未存在过?
";弦一郎。";幸村突然伸手抓住幼驯染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真田吃了一惊,";我的同桌...是谁?";
真田的脸色迷茫中带着担忧:";是你们班的班长小野真希,幸村你不记得了吗?她之前还来帮你送过笔记。";他反手握住幸村冰凉的手指,";幸村,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我去叫医生。";
当病房门再次关上,幸村猛地将《恶之花》砸向墙壁。书页哗啦啦散开,波德莱尔的诗句像诅咒般飘落在地。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幸村蜷缩在病床上,把脸埋进颤抖的掌心。职业联赛的奖杯、世界排名的荣耀、深夜相拥的体温,全都被这个见鬼的十四岁世界吞噬得干干净净。
";精市——!";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熟悉的呼唤。幸村触电般抬头,却只看到输液管在阳光下投下的扭曲影子。那个总会冲破一切阻碍来到他身边的人,这次要怎么跨越根本不存在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