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长的精神,身材虽然不是很魁梧,看上去也是身板结实,面上不笑也带三分讨喜。
少女生的极美,柳眉杏眼,桃腮樱唇,身材高挑,举手投足却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两人出了船舱,向岸上的王七娘笑了笑,说道: “店家娘子,叨扰了。”
这对男女,正是出门游历的景昊和水瑶。
王七娘看着这一对少年少女,笑的闭不上嘴。
“哎哟哟,张老爹,你从哪儿找到的这么一对儿客人啊,长得真是俊啊,这妹子,吃什么长大的,水灵的像九月的嫩藕瓜。”
听着这让人耳目一新的夸奖,水瑶也是面上一怔,继而又笑了。
还没等她开口,船舱里又钻出来两只小猫。
一只黑白相间的小虎斑,一只毛发雪白的小白猫。一只眼神憨厚清澈,一只眼神傲娇灵动。
“瑶瑶,快点让她做面,猫猫饿了。”
水瑶的心底响起挞挞不满的声音。
自从刚才在船上听张老爹讲起制作工艺复杂的六虾面,这小猫就按捺不住了,河也不游了,风景也不看了,一直吵着肚子饿了,其实是馋虫要爬出来了。
王七娘笑吟吟的把两人迎进小馆,小馆面积不大,却有两层,门口有一个半人多高的高台,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挽着袖子正在取虾子,白生生的小胳膊露着,倒真的像刚出水的莲藕节。
两人不由得驻足看了看。
小姑娘六七岁的样子,梳着小辫子,小辫子在头顶两侧结成两只小圆髻,像两只有褶的小包子。
此刻,小姑娘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自己手里的小河虾。
小河虾肚子上满满的青黑色虾子,一粒粒小的像针尖一样,小姑娘白嫩的小手指捏着虾子,在清水盆中轻轻晃动,另一只手拿着像是一只小小的软刷,在虾子腹下刷动,青黑色的虾子在水中缓缓落下,慢慢沉积在盆底,这时那盆底已经铺了满满的一层。
王七娘回身,正欲讲话,见水瑶和景昊的目光都注视着她的小女儿取虾子,不由得笑了。
“客人你不知道,这六虾面做起来太过麻烦,这条街儿也就我一家肯做,也是多亏了我这小女儿水妹子手脚勤快,肯做这些细碎繁琐的活计。”
水妹子听见娘在夸她,仰起小脸儿,露出了个甜甜的微笑,又继续低下头干活。
王七娘骄傲的说: “别看我们水妹子人小,做起活儿来干净利索还不怕吃苦,从来都不抱怨。”
“你们不知道,剥虾这活儿啊,得细致干净才行,都是吃到嘴里的东西……”
王七娘还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着,景昊和水瑶却听见旁边一桌食客中有人用极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不是不抱怨,而是不会说话吧?
不会说话? 这水妹子是个哑巴?
景昊和水瑶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这时,听见王七娘在问: “两位客人是在楼上还是楼下呀?楼上是雅间儿,清静点儿。”
两人看了看,发现自己现在站的地方就是楼下的厅堂了,只有四张桌子,桌子皆一面靠墙放着,一张桌子也最多只能坐下三人。
考虑到挞挞和蛋蛋,两人决定上楼。
王七娘依旧喜滋滋的带他们上楼,边在前面引路边说: “楼上好,楼上雅致,还能看风景,六虾面做起来麻烦,二位正好叫壶茶,吃点儿点心,慢慢等。哎哟,小心,小心脚下!这楼梯有些窄,客人小心……”
水瑶和景昊一人抱着一只猫上了二楼,二楼是个半封闭的格局,更像是个大些的阁楼,只是顶棚颇高。
从楼梯上来是一个小小的半圆形的走廊。
走廊一边是栏杆,凭栏往下看,能看到一楼的两桌食客。
走廊的另一边,是三间小小的雅室,雅室都没有门,半卷的竹帘,让人能看到室内的桌椅,却看不见用餐客人的庐山真面目。
王七娘殷勤的把两人两猫引至最里面的一间雅室,介绍说: “这间房最雅静,虽然小些,但二位在此正得宜,从后窗望出去,能看见的景色最美。”
水瑶听后朝窗户望过去,远处一方蓝天白云,风轻云淡;近处青瓦白墙,鳞次栉比;一道碧水从远及近,缓缓流过来,视线阻隔,仿佛感觉那道碧水从自己所在的小楼脚下穿过,蜿蜒远去。
墙上的窗呈扇形,刻着些繁复的阳刻纹饰,那景色嵌入其中,竟真的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给人一种温柔缱绻的感觉。
“这里看景,确实别有一番风味。”水瑶赞道。
王七娘看她满意,自己也高兴,试探着询问道: “那六虾面且得等一会儿,二位是要些茶点等还是要些小菜?”
“来壶你们这儿有特色的茶,再捡有招牌小菜点心各上四碟。”景昊爽快的说。
这小少年看着年纪不大,菜点的倒是很麻利,王七娘高兴的答应一声就往楼下走。
景昊又在后面补了一句,
“那六虾面也要四碗。”
王七娘听后,犹豫的回了头。
“好叫客人知道,六虾面虽然味道儿鲜美,但一人一碗也是够了。而且,”她有些迟疑的说,
“这六虾面做起来麻烦,所以要价也是不便宜,客人若是吃不完,也是白白浪费了。”
这王七娘虽然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倒也不是太贪心。
景昊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依然笑嘻嘻道,
“谢谢娘子提醒,就要四碗吧,我们能吃完。”
王七娘尽到了提醒的义务,也就不再多说,转身下楼去了。
不多一会儿,上了一壶茶,四道点心,四道小菜。
茶水味儿清香,初入口时有有点点苦意,回味甘甜,满口生津。
水瑶和景昊慢慢的品着,刚品了两口,挞挞已经舔光了自己面前的一盏,示意景昊再给它倒上。
景昊无可奈何,只好拎起茶壶,伺候着小猫,只是轻轻的嘀咕了一句: “真是牛嚼牡丹!”
屋内的两人两猫皆是耳聪目明,景昊声音虽小,她们却都听见了。
挞挞少见的没有跟景昊计较。
面前的美食琳琅满目,它只有一张嘴,顾不得说话。
蛋蛋却没有听懂,它刚学着挞挞,也欢快的舔光了一盏茶水,一边像挞挞一样,示意景昊给它斟满,一边喵喵叫着,东张西望的同时给两人传音道:
“牛吃牡丹啦,牛在哪儿呢?牡丹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