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果粒,带着风声,奔着木渊的七窍而去,木渊将身一侧,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帕子,伸手一抄,小小的帕子竟然将那几粒白色的果实尽数兜了进去。
水瑶看了,伸出一个大拇指,“木渊,厉害!”接着绽开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好吃,你尝尝。”
木渊拈起一颗,抛进了口中,粉粉的,有点微甜,有点清香。
他侧脸看向等着他评价的水瑶,
“味道还不错,有点香味。不过,”
说到这里,木渊忽然毫无征兆的一抖手中的帕子,剩下的几粒果实直直的飞向了水瑶的面门。
同时,木渊剩下的几个字才刚吐了出来,
“我不爱吃零食。”
哼,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也想看看水瑶这小丫头的反应到底如何。
然而,水瑶好像吓呆了,任由那几粒果子飞过来,居然什么反应也没有,木渊不由一阵惊疑,他虽然没用几分力气,但如果这几粒果子砸在水瑶的脸上,至少也得是个鼻青脸肿。
万一砸到要害,就……
他想要冒险使用精神力控制住那几粒果实,却又觉得不应该这么轻易暴露自己的力量,正在这稍一犹豫之间,忽然看见那几粒果实,在水瑶的面前宛若定住了一般,然后啪啪的掉落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还没有出手,对面的小姑娘是怎么做到的,这怎么那么像精神力控制的样子,而他却并没有感知到精神力的波动。
他狐疑的看向水瑶,水瑶也学着他的样子,拈起了一颗果实,抛进了口中。
“可我觉得很好吃啊。”
水瑶说道。
两人正在暗中使劲较量,一只小小的白猫忽然如离弦的箭一样从远处跑了过来,几个纵跃就跳上了水瑶的马车,落在了她的腿上。
“哎呀,挞挞,你到哪里去了,看弄的一身泥。”
水瑶手里拿着一个帕子,替挞挞擦拭着身上粘的泥土。
“喵喵喵,喵喵喵。”挞挞叫了两声。
真讨厌,身边的外人太多,让它不能自由说话,而且,这个木渊还很神秘的样子,它总觉得他能看透它,所以离得近的时候,它连传音都小心翼翼的。
好在水瑶跟它心意相通,很快就明白了它的意思。
“挞挞你说前面的岔路下面有人?什么人?”
“有死人,有活人。”
挞挞的回答很简洁。
……
难道真的是凌瑾猜测的那样,有一队商旅被贼人劫持后,借他们的货物乔装前行刺杀?
不管怎么,得过去看看再说。
水瑶找来张伯忠,告诉他自己的小猫跑掉后回来总是惊恐的大叫,仿佛被吓到了,而且,爪垫上的毛还被染了血,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她想过去看看。
挞挞:我没有惊恐大叫,我也没有爪垫上沾血,我是爱干净的小猫,不要给我的脚毛上抹枸杞汁水,不要,不要!
张伯忠虽然觉得一只猫被吓到没什么,但如果有血迹确实应该去看看,他让队伍继续前行,自己和水瑶一起跟着猫去查看。
水瑶和张伯忠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木渊,张伯忠不知道他的身份,看他总是形影不离的跟着水瑶,以为他是王爷派给小景先生的贴身侍卫,也就没管他。
三人跟着挞挞顺着岔路一路向下走去,远远看见一个不大的池塘,池塘边草木丰茂,似乎隐藏着些什么。
三人都有功夫在身,立刻轻身前进,不一会儿来到了近前,惊讶的发现是几个蜷成一团的人,都倒在池塘边的淤泥中。
但是应该还活着,看见他们过来,不停的拼命挣扎着往外蠕动,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水瑶三人这时才发现,他们都被布巾堵了嘴巴,麻绳缠绕捆绑了手脚,扔进了池塘。
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从池塘中挣扎出来的。只见他们浑身沾满泥浆,仿佛是个泥人一般。
三人在池塘边蹲下,低头注视着这几个泥人。最外面的泥人一眼不眨的盯着他们,眸光里既充满了渴望,又隐含着恐惧。
张伯忠伸手拿掉那人口中的布巾,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副样子?谁捆得你们?”
“大人救命,大人救命!”那人口中的布巾一拿走,就声嘶力竭的哭喊起来。
至于张伯忠说了些什么,他压根没听见。
张伯忠叹了口气,只好动手把他拖了出来,然后三人一起把几人一个个拖上了岸,给他们一一松了绑,数了数,一共有七个人。
七人跪坐在地上,痛哭不已,声称自己是徽州出来的商贾,要到金陵去做生意,结果路上遇到了强人,截货杀人,把他们捆住扔在了池塘里。
张伯忠看看几个泥猴一样的人,
“你们一起出来做生意的就七个人吗?”
“不是啊,官爷,我们一共二十三人,一起押着货物出来,遇到贼人的时候,也曾拼命阻挡,结果他们都被这些恶贼杀了。”为首的一个话没回完,就又痛哭流涕起来。
“他们,他们都被沉在这个池塘里了。”
“噢,其他人都死了?都是被杀死的吗?这倒是奇怪了,为什么单单留了你们几个的性命?莫非你们几个暗中勾结匪徒,害了其他人的性命,又在这里做苦肉计?”
张伯忠眼睛一瞪,厉声问道。
吓的那几个人不停的磕头,
“不是的,不是的,官爷误会了。当时我们奋起反抗,只是他们个个凶悍,被他们杀了两三个人后,就全部被捉住了。然后他们把我们嘴巴堵住,手脚捆住,推进了池塘。
我们中的有些人在打斗中受了伤,体力不支,有的人水性不好,都溺死在了里面。
我们几人是仗着水性还不错,拼命挣扎,才到了岸边,捡了一条性命。要不是官爷到这里来救了我们的性命,我们估计是熬不过去这个晚上的。”
那人说着,一边磕头,一边痛哭流涕。
张伯忠心里已经信了这几人的话,但常年在刀尖上舔血,警惕之心还是没有放松。
“那贼人既然杀了人,怎可能不斩草除根,还留你们几个活口逃出生天?”
“官爷啊,不是他们仁慈,而是他们好像有很急的事情去办,就匆匆把我们推进池塘,也未深究,就带着我们的货物逃走了。”
……
三人问到了这里,大体已经能判断这几人就是那批货物的原主,正好可以带回去做个苦主。
“咱们带上他们吧,回去禀明王爷,再做定夺。”
张伯忠对水瑶说。
水瑶没啥意见,她也想看看瑾哥哥如何处理这个案子。
两人都想让凌瑾来解决问题,却不知已身在桐州城的凌瑾,正身陷在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