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昊和水瑶一路迅疾的向着别院奔去,却不知在她们走后,一个身影接近了那个破旧的大杂院。
回到别院,夜已经深了,众人皆已安寝,一片静悄悄的。
水瑶这一夜却睡得不太安稳,直到天快放亮才睡了过去,所以,当景昊来叫门的时候,她才醒过来。
水瑶给景昊开了门,带着一点的起床气,想要问他为什么要吵醒自己的美梦,却见景昊满面的凝重。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瑾……是睿王出事了吗?”
水瑶一阵心慌,发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不是睿王,他在别院好着呢。”
“那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水瑶不解的问。
“那个大杂院出事了,昨天夜里着了一把火。”
“什么?”
水瑶惊呼出声。
昨晚,她们过了子时才回来,大杂院里的人都已经熟睡了,整个院子不见一点的烛火,现在的天正值暑天,又不用生火取暖,怎么会失火?
分明是有人故意纵火!
“人呢?人怎么样?”
水瑶急切的问,她有些懊悔,还是自己疏忽了。
“听说有死伤,具体的还不知道。”
“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水瑶出门就要走。
“看是要看的,却不急在这一时。睿王已经派人过去了,现在那里有官府的人在勘验,你去了也没什么用。
你先梳洗一下,然后跟我一起去见睿王吧,他想知道昨天你跟着那姐妹俩,都看到了什么,”
水瑶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洗漱,换装。赶紧退回屋内,关上了房门。
景昊在门外不凉不热的说了一句:“虽然你现在扮成个男人,但到底不是个男人,整日里也别活的太粗糙了。”
水瑶的耳力现在很好,虽然隔着门,但景昊这话她听的是一清二楚,收拾上妆的手都不由得一滞,自己这是遭嫌弃了?
两人很快来到了凌瑾的住所,凌瑾正和云放谈着什么,见他们二人过来,连忙招呼他二人进来。
凌瑾看水瑶的眼神分外热烈,只是现在还顾不上说别的。
“小景先生,昨日你在楼下对我做口型,让我把那姐妹二人放了,究竟是为什么?,怎么就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呢?”
水瑶听见凌瑾的问话,神情一僵,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她昨日和景昊人不知鬼不觉的混进了陶然居,正看见了那场精彩的杂耍表演,远观了二楼的那场闹剧。
直觉告诉她那对儿姐妹花肯定有问题,于是才在发现凌瑾看见她的时候,暗示他让那姐妹俩走。
她本以为自己悄无声息的跟上去,就能探听到她们人后的秘密,事实上她也确实听到了姐妹俩的悄悄话,还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在那姐妹俩逃走的时候让挞挞或蛋蛋跟上去,就没有连夜找凌瑾汇报,谁想到这才过去几个时辰,大杂院竟然着了火。
水瑶想起那种大杂院里都会密集的住着的老老少少,心里不禁在想,是不是昨夜让凌瑾把人抓进牢房,就不会出昨晚的事情了。
“这件事是我疏忽了,”水瑶很干脆的承认,
“我想的是,只有放她们出来,才有机会发现她们的马脚,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是我谋事不密。”
水瑶是真心的自责,不为别的,为那些无辜被牵连而死去的生命。
“这事不能怪你,只是,你昨夜跟随她们一起回去,有没有看到什么?”
凌瑾和颜悦色的说。
水瑶于是把昨夜里的事情讲了一遍。
“这二人要逃走?为什么,难道是怕官府里的人去找他们的麻烦?”
凌瑾不解的问着。
“应该不是,看她们的意思,并没有太把昨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倒是想躲开什么人都样子。只是手里的银钱不太方便,所以想拿了钱再走。”
水瑶不得不把莲叶姐妹的意图解释的再清楚一点,以免误导了大家的分析。当然,误伤了凌瑾的威严,她也没办法,谁让她昨天听见那姐妹俩说悄悄话时,人家就对这王爷殿下没有那么看重呢。
“这么说这两个女子确实有问题,她们的背后还有人,只是这人究竟是因为什么被灭口的呢?”
“不管怎么说,这两姐妹背后肯定是有人指使的,而且这人估计还要对王爷不利。”
水瑶逐渐冷静下来。
“昨日,那莲叶提到她去敬酒是有人指使的,那杯酒肯定是有问题的。”
“哦,小景先生不必担心,那杯酒我并没有喝。”
说到这个,凌瑾很为自己的警惕自豪,那杯酒即使是当时没出那场风波,他也是不会喝的。这么些年在宫里,他对吃食上的事早就养成了防备之心。
水瑶却摇摇头,
“没有那么简单,我昨日听莲叶说她背后之人说,若果你不喝,想办法将酒水撒在你身上也可以。”
撒在身上有什么用?即使酒里有毒,撒在身上一时之间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啊,何况正常情况下,凌瑾如果被泼了酒,肯定会立刻去换衣裳的。
当然,昨日因为又有些突发的事情,又沾染的酒水不多,导致他确实没有立刻换衣裳。
可这不应该在那背后之人的控制之中啊。
正在众人不解之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有人高声报号:
“王爷,小人张季仁求见。”
这时去大杂院打听事情的侍卫回来了。
凌瑾连忙让人进来。
张季仁就是张伯忠的弟弟,他刚刚去大杂院看过了现场回来,脸色有些沉重。
“回王爷的话,小人刚去看了现场,也向里面的仵作问过了,里面的人全死了,而且是先杀后纵的火。”
一言既出,如石破天惊。
这么快就给出了结论,现场肯定是没有丝毫掩饰,一个大杂院,几十口子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都死了。
屋内一阵沉默。
片刻后,水瑶站起来,
“我去一趟,亲眼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完,没管身后的喊声,自顾自就出了门。
“这性子也太急了些,”
凌瑾觉得自己每次跟小景先生说话都匆匆忙忙的,好像一直没有时间详谈,不禁抱怨道,结果话音未落,却见水瑶又从门口探出头来,
“对了,王爷,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