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幽静的山谷,看上去不大,仿佛只要站在高处就能一览无余的样子。四周山崖陡峭,长满了青藤,还间或有些小灌木在崖壁上斜斜的伸出些短小的枝条。
山谷中的崖壁上挂着一条瀑布,不大,飞荡的水流直泻而下,落入下方的一处深潭,又缓缓流进一片三面草木环绕的湖中。
一道青烟和一团白雾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这个静悄悄的湖面上方。
这片湖水面积也不算太宽阔,却不知有多深,看着湖水清澈碧绿却不见底,或者应该叫另一处深潭更合适。
湖面上开阔没有遮挡,靠着岩壁,三面都是低矮草木,一面的岸边平坦,远处是一片石林,站在岸边一眼望去,隐隐能看到对岸苍翠欲滴的绿色灌木。
湖边一块巨大的黑漆漆的顽石,形状颇似一只乌龟,不知道在岸边放了多久,却干净如洗,不曾蒙尘。
湖面平静似镜面,忽然,一条白鱼跃出水面,又落入湖中,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接着,整个湖面像是开了锅,一条条银白色的鱼儿纷纷跃出水面,又掉进湖里,整个湖水无比的热闹。
青烟到了这里,虽然还是一道没有形状的烟,却眼见得凝实了许多,而且,好似非常兴奋,带着白雾在湖面上飞快的穿梭。
是的,到了这里,青烟和白雾都觉得自己控制行动的能力增强了许多。
这里有风,却无论如何也吹不散这看似轻薄的烟和雾,这让他们的胆子大了许多,好奇的在四周飘荡探索。
青烟拉着白雾,越过湖面,从岸边的大石头上盘旋徘徊,又欢快的飘过。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大石头居然缓缓升了起来,慢慢的伸出来一个大大的蛇头,上面一对儿黑豆一样的小眼睛亮晶晶的闪着疑惑的光。
居然是只硕大无朋的大乌龟,此刻它困惑的仰起头,小眼睛眨呀眨的,在天空中看了许久,最终又慢慢的低下头,把头缩回了壳内,身体慢慢俯下,重新像块巨大的石头一样回到了原地。
青烟和白雾继续在空中飘荡,他们没有注意到,四周有无数的看不见的丝状物慢慢的随着他们的飘动升腾起来,融入到那一道青烟和一团白雾中,让他们的体形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凝实。
但他们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只是在一个隐蔽的山洞中,一只黑色的大猫忽然冲了出来,站在山洞前的一个小院子里,仰头看着天空,自言自语道:
“哪里飘过来的魂体?竟然能吸收这么多的灵气,也不怕承受不住撑爆了。”
过了一会儿,又奇怪的睁大了眼睛,
“怎么好像有种熟悉的感觉?”
……
就在黑猫发出疑问的时候,青烟和白雾也发现了不对,怎么有一种飘不动了的感觉,就像是吃饱了,懒洋洋的不想动,没有喝酒,却有一种醉的感觉……
他们飘动的越来越慢,最后像是空气已经无法承担他们的重量,慢慢的向着地面落下去,一点点的落下去。
黑猫看着天空,它清楚的看着那道青烟和那团白雾在往下坠落,作为魂体的他们自己可能还不知道,一旦坠落到地面,就会慢慢被这里的土地吸收,化为精纯的灵气融入这片天地。
而魂体一旦被融入到这片土地,那他们在外界的肉身就会如同行尸走肉,再也醒不过来。
黑猫一边替这不知哪里来的魂体叹息,一边冷静的看着他们坠落 ,没有一点要出手的意思。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白猫的虚影,它快似闪电一般,不知道从哪里闯了进来,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黑猫的视线里。
“挞挞!”黑猫惊叫出声,
“挞挞,你怎么回来了?出什么事了?蛋蛋呢?它出什么事了吗?”
原来,青烟水瑶和白雾居然飘到了当初的神秘山谷。
此时,对着黑猫墨足一叠声的疑问,空中的挞挞一句也没回答,它看着快要坠地的青烟和白雾,发出了一声尖锐而凄厉的尖叫: “喵……”
这声尖锐的叫声像是吓住了青烟和白雾,又像是惊醒了他们,让他们下坠的速度停了下来。
接着,白猫挞挞又接连叫了两声,叫完之后,天空中的身形都淡了几分。
这时,地上的黑猫墨足也失声喊道: “挞挞,你居然也是魂体过来的,你傻了吗,居然用灵魂之力唤醒这两个魂体,他们是谁,值得你付出这么大的牺牲?”
白猫挞挞在天空中发出了带着疲倦的声音:
“墨足,这是瑶瑶,快点助我一臂之力,打开结界,让我带他们回去。”
墨足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只是现在却不是问话的时候,那两个魂体虽然被挞挞唤醒,但拼尽全力也只能维持着不坠落到地面上,而且,也不可能坚持太久。
而魂体穿过来的挞挞已经用出了灵魂之力,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也必须赶紧回到自己的肉身内休养……
这时,一只三花小猫也冲出了洞穴,正是阿狸,她看见墨足一脸严肃的望着天空,两只猫爪立在胸前,结着复杂的手印,默默的想要问出的话吞进肚子里,小黑在忙呢,虽然她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她知道不应该打扰他。
阿狸很淑女的蹲坐在墨足身旁,看着墨足圆圆的猫爪上升腾起一团白色的亮光,直至升到了天际,天空中像是被挤开了一条缝隙。接着,空中虚化的白猫挞挞迅疾的冲向又一次快要跌到地面的青烟和白雾,伸出猫爪,将他们一把揽进了猫猫的怀抱,快似闪电一般,冲向了空中那刚刚张开的缝隙。
地上的墨足看着挞挞的身形极快的消失在那道缝隙之中,松了一口气。然而接着又开始气恼,他还什么都没来不及说呢,这些人和猫就来了又走了,真是的,把他墨足大将军当什么了?
只是这时,在那缝隙将要合上的空中,忽然传来了一句若有若无,飘忽不定的声音:
“放心,你儿子好着呢,他……”
墨足先是一喜,接着又开始生气,他……什么?怎么不把话说完了,故意吊人胃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