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托,受谁之托?”水瑶被婉儿弄的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受我爹爹,哦,就是郭末郭将军,这是他前天遣人送回来的,让我们务必尽快送到公主您的手上。”
“哦,前天就送到了,为什么你今天才送来?”
水瑶笑着看向郭婉儿,
“你还说你爹让尽快。”
郭婉儿挑起英气的黑眉,
“公主你不知道,我爹这人矫情,他还特意叮嘱了务必要悄悄的送到您手里,不能让外人知晓这件事,更不能让外人知晓您和他有过交往。
公主你说你住在宫里,我们寻常也进不去,要是我娘往宫里递帖子拜见,那就不可能不被人知晓,所以,我爹这要求就不靠谱,又要悄悄的无人知晓,又要尽快,要不是你开了别院,让我有借口来这一趟,这东西我可不知道怎么送进来。”
郭婉儿说着说着,豪爽的本性渐渐流露了出来,言语间也少了些客气和隔阂,对着水瑶“你呀你呀”的说着,说到兴奋之处,忽然刹住,好奇的问水瑶,
“瑶瑶,哦,公主,你和我爹认识吗?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不知道,我娘刚知道我爹要送信给你的时候,惊的半天缓不过神来……”
水瑶看着连珠炮一样的郭婉儿,只好含糊其辞的说,
“我曾经受人之托给郭大将军送过给养,所以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些不重要,以后再说,倒是不知道大将军有什么会送给我。”
水瑶说着,准备打开锦袋,见郭婉儿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的手,一点也没有回避的意思,只好含着微笑,当着她的面打开了锦袋。
锦袋里只有两封信,一封的封皮上写着升平长公主启,下款落笔:郭末,另一封的封皮上题着少主芷瑶亲启,下款落了一个小小的印鉴。
水瑶仔细看了看,发现是“正义”两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
水瑶微一沉吟,就打开了郭末将军的那封信。
信不长,一眼看过去,水瑶心中有了数。
她没有打开第二封信,只是对郭婉儿说,
“婉儿姐姐,信我看了,你回府代我问郭夫人好,天色不早,我送你出去吧。”
婉儿只是性情直爽,并不是看不懂眉眼高低,她一看水瑶的神色,就知道人家有事要忙,立刻笑着告辞,还一再婉拒水瑶起步相送,水瑶还是客气的送到了二门,分别的时候,水瑶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
“婉儿姐姐,你爹既然要你悄悄的送这封信来,我今天这家宴办的低调,满城的闺秀,只有你一个上门,难道不会引人注目吗?”
郭婉儿听了这话,少见的有些难为情,略一迟疑后,还是很爽快的说,
“不要紧,我喜爱景家的书卷气,有景家人的宴会我都会参加,你今天的家宴请的都是景府的人,就算被别人知道我来了,也不过是多笑话我两句罢了,想不到别的上头去,公主你不必担心。”
这个景家的书卷气,是指的景家有着书卷气的三公子吧。水瑶嘴角含笑,暗自在心中腹诽,面上露出了然的神情。
郭婉儿说完,自己也觉得脸红,不敢抬头看水瑶,连忙扯着柳燕的手,主仆二人匆匆离去,就是那背影看着走的异常迅速,甚至有些踉跄。
水瑶看着郭婉儿的身影消失在二门之外,想到这姑娘虽然看上去泼辣不羁,行事大胆,其实是粗中有细,不拘小节,和那个长着一对儿桃花眼的景枫三哥也不知是怎么看对眼的。
愣了一会神,水瑶哑然失笑,旁人的事情不劳她操心,她还是赶紧回去看看那封正义的来信吧。
郭大将军的信中说,北疆现在比较太平,上次运送过去的兵器经过几次小规模的实战检测,实在是有大用,只是结合具体的战场情况,做了些改动,已经重新绘制了改动后的图纸,随信交给她,让她找机会献给太康帝,最好给所有的戍边军队都配上这些得用的器械。
信的末尾,写着“若能各军营中都得以配备此神兵利器,不但边境固若金汤,将士也可减少伤亡,虽然马革裹尸是军人的宿命与荣誉,但若因此多奏些凯歌,也能多保住些东文民间的家宅安康。”
这些话深深的触动了水瑶,如果现在南疆的凌瑾手中有这些兵器,想必胜算会更多吧。
对于另外一封信,郭大将军只提了寥寥数句,说明是郑监军所书,而郑监军曾经在十年前服侍过水瑶的母亲,如今的东方皇后。
这句话给水瑶传递了大量的信息,怪不得这郑艺当初在北疆的时候总是默默的打量自己,原来和娘亲有旧。此时此地,郑艺化名正义传信给她,这中间一定有些她不知道的往事。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水瑶才没有当着郭婉儿的面打开第二封信。
水瑶回去的时候,端木渊和景昊都端坐在房内等着她回来。
水瑶从怀中取出两封信递给二人,自己打开了化名正义的来信。
端木渊和景昊只见水瑶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当她看完整封信后,手臂有些无力的垂了下来。
景昊和端木渊一起去抢她手中的信,两人一人抓到一半,险些将信扯烂,于是干脆两个脑袋凑到一起,同时看了起来。
匆匆看了一遍后,端木渊松开了信纸,看着有点出神的水瑶,开口道,
“其实,我也早就觉得皇宫里的那位有些奇怪,只是具体怎么奇怪却说不出来,如今见了这个郑艺监军的消息,更让我怀疑皇宫里的东方秋月并不是你是亲娘。”
水瑶看着面前这个冒马后炮的家伙,在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算了,还得求他给娘亲治病,还是先把这事放一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