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鬼。”江希没有管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继续往前走。
“来索你命的鬼。”
背后的人没说话。
“怕了?”
放在脖子上的力道却突然松了,陶眦的手垂直着。
脑袋耷拉在她的肩膀上:“鬼我也可以掐死,咬死。”
就这半死不活的声音,微弱的就跟刚出生的小奶狗似的。
“啧,都这样了,还能嘴硬,看来是死不了了。”江希紧紧的搂着他。
两人的氛围看着有那么点鬼怪的感觉。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人是鬼,是男是女。”
“鬼,男,又要掐死我吗?”江希这死嘴,抿了抿。
“人,女的,你不是感觉到了吗?”没好气的看着搭在她面前的胳膊。
谁让她长得胖,胸自然也就大了。
占地。
陶眦的手甩了甩,没力气,还是就这么耷拉着。
这次语气稍微有一点点变化,像是咬牙切齿:“不要脸。”
“陶眦,每个人都有秘密,你有,我也有,这是我吃饭的秘密,都给你透底了,等我们离婚之后,家里没男人了,我不得自己罩着自己。”
江希没再跟他顶嘴,伤患,病人。
陶眦没说话,听着她说话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最后这几句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
江希说完等了许久,背上的人也没吱声了。
叹了口气:“欠你的。”
走回去,天已经蒙蒙亮了。
看看时间,她走了两个半小时,背着一个一百三十多斤的人走,两个半接近三个小时。
江希都佩服自己,厉害。
她的心也太好了点。
把人放下来,这脏兮兮沾满血迹的衣服。
江希也不怕长针眼,把人给脱完了。
烧了桶热水,又一鼓作气的帮他擦干净。
做完这一切,目不斜视的把衣服给他套上去。
虽然是目不斜视,但是这眼神儿吧,有的时候还是会瞟到。
一张脸涨的通红:“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信女,不好色。”
心脏却在扑通扑通狂跳,她要长针眼儿了。
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烧了,这野外生存的孩子自愈力就是强。
江希累得不行,给自己烧了桶热水,一边烧一边把那些带血的衣服给放进去一块儿烧了。
快速的冲了个战斗澡,她困死了。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反正醒来天还是黑的。
江希揉揉眼,下意识的往陶眦的方向看过去。
没人。
一看时间,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能睡。
今天的工分扣没了,村长居然也没找上门来。
之前她不去都会提前说,反正今年分红和分粮食基本没她什么份。
她有这个自知之明。
好在能自己自足啊。没有就没有了。
不过这个陶眦跑哪去了,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就躺一天就能起床了,这要是她,十天半个月勉强能起床。
正想着,肚子咕噜噜的叫了。
江希摸摸肚子,颠颠又不在,她敢肯定,就这两天这一出绝减了不少肥。
既然如此,还是吃饭吧。
她想吃点有盐有味的。
刚下床,门开了。
两双眼睛相视一眼。
下意识的移开又移过来,对上了。
江希是不知道说什么,眼神下意识的就往下面瞟去。
实在不怪她,21世纪五好女青年。
上过生理课,但是那丑了吧唧的玩意儿也是第一次见。
陶眦原本也无话,但是一看她的眼神,眼神一沉,苍白的嘴唇翕动:“要不要脸。”
耳朵尖确实通红,也不知道是外面凉的,还是什么。
他醒过来,第一时间扫视围却发现自己在江希家里。
在看着自己身上包扎的伤口以后,视线一挪。
身上的衣服就这么半遮不遮的掩着,裤头松松垮垮的。
轻轻的动一动,能感觉到里面空荡荡的。
瞬间他就从脖子红到了头顶。
死女人扒了他的衣服,把他看光了。
江希讪讪的尴尬一笑:“这不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也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真的没看到。”
这话不说还好,这一说出来,对面的人哪怕脸色苍白,也能看得出来黑沉黑沉的。
视线冷冰冰的却又不同以往,有一丝古怪别扭掺杂在里面:“呵,这话,你自己信吗?”
江希不说话了,抬眼看着他,嘀咕道:“干嘛?我还能让你看回来呀。”
话一出,两人都默契的垂下眸,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陶眦觉得这个女人一点边界感都没有,不由得提醒:“你是女的。”
别这么不要脸。
“哦。”江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看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陶眦深吸一口气:“吃饭。”
“你可真是个贤惠的田螺男生。”
江希朝着他竖了竖大拇指,真不愧是大反派。
就是牛逼厉害。
身残志坚。
“这就是你煮的?”江希看着碗里夹生的稀饭,和没有切的咸菜。
看向陶眦,看在他是一个病患的份儿上,不能发火。
“没事,我还有吃的。”江希去屋里,从储物袋里拿出来一盘鸡蛋糕,牛肉酱。
“你看看你这还伤着,就别去干这些活了,吃吧。”她可真体贴。
浪费她的大米,谁家好人煮稀饭一大碗米倒进去的。
陶眦面无表情,实则心里十分懊恼。
下午醒来的时候,看着在打鼾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己爬了起来。
“下次不会了。”这话说得江希糊里糊涂的。
这家伙除了她叫他外,这个家里的任何东西他都不会去动。
说白了就是划分界限。
“没事,你的伤口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江希昨天之所以没带他去医院,一是要介绍信,要是大晚上的去医院,这个伤容易惹出麻烦。
再加上她心里乱糟糟的,就干脆把人直接背回来了,至少换个舒适点的环境,人不会那么难受。
还有就是他喝了泉水,药也是她拿嘎嘎换的特效药。
就是不知道里面,内脏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陶眦却抬起眸子,眼里一片晦暗,黑色瞳仁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为什么要救我。”
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也没有问她之前的问题,她是男的女的。
问了个最本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