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情愫暗生
黄阿祥如往常一般,结束了鸡场一天的繁忙劳作,骑着那辆破旧得嘎吱作响的自行车,缓缓踏上回家的路途。当路过村东那座略显孤寂的独立仓库时,房中骤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呼救声,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周遭的宁静,直直钻进他的耳朵。黄阿祥心里猛地一紧,来不及思索,立刻顺着声音的方向,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
待他赶到现场,只见一个少妇正被满脸痞气的李二狗纠缠不休。少妇的脸上写满了惊恐,正拼尽全力地挣扎着,那模样仿佛一只落入陷阱的小鹿,充满了无助与恐惧。黄阿祥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声如洪钟般大声怒喝:“你干什么!快放开她!”
李二狗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瞥了黄阿祥一眼,骂道:“哪来的愣头青,少他妈管闲事!”
黄阿祥毫不畏惧,几步便跨到少妇身前,神情严肃,义正言辞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如此欺负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二狗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一副嚣张至极的神情:“我欺负她又咋地,她男人欠了老子的钱,拿她抵债呢!”
少妇泪流满面,哭着反驳道:“我和男人早就离婚了,你找他去呀!你这是讹诈,你这个无赖!”
黄阿祥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李二狗,严肃地说:“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但你得讲道理,这样强逼人家女人,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找她男人去!”
李二狗恼羞成怒,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挥起拳头就朝黄阿祥砸去:“你小子,找揍!”
黄阿祥本就身手不凡,打架对他来说并非难事,更何况此刻为了保护眼前的少妇,他更是毫无惧色。只见他身形一闪,侧身灵活地躲过李二狗那来势汹汹的拳头,紧接着猛地一拳,如猛虎下山般狠狠打在李二狗的肚子上。李二狗压根没料到黄阿祥竟敢还手,这一拳打得他毫无防备,连连后退,差点一屁股摔倒在地。
“好小子,你有种,竟敢打我!”李二狗叫嚷着,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还想不顾一切地冲上来。
黄阿祥毫不示弱,眼神坚定地回怼道:“打你怎么啦,对付你这种无赖,还得挑日子不成!”
就在这时,远处隐隐传来几声呼喊,似乎是有人正朝着这边赶来。李二狗心中一慌,脸上闪过一丝惧意,恶狠狠地瞪了黄阿祥和少妇一眼,撂下狠话:“你们给我等着!今天算你们运气好!”说完,便灰溜溜地转身跑了。
这位女子名叫林溪婉,年仅二十五六岁,是村里袁正球的妻子,典型的留守妇女。袁正球常年在广东打工,林溪婉二十岁那年,养父母为了五千元彩礼,便匆匆将她嫁了过来。然而,嫁过来都四年了,她的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
过年的时候,袁正球好不容易回了家。一天晚上,袁正球去洗澡,手机随意地放在床边。林溪婉在整理床铺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条短信弹了出来。林溪婉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宝贝,我好想你,快过来陪我。”林溪婉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忍不住拿起手机查看,这一看,却发现了更多不堪入目的暧昧聊天记录,气得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等袁正球洗完澡出来,林溪婉拿着手机,声音颤抖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袁正球一开始还嘴硬,试图狡辩:“你别瞎猜,肯定是发错了。”
林溪婉失望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泪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你还骗我!这些聊天记录你怎么解释?你太让我失望了!”
袁正球被问得恼羞成怒,索性撕破脸皮,大声吼道:“对,我就是在外面有女人了,你能怎么样?想过就过,不想过就滚蛋!”
林溪婉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绝情,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更让她心寒的是,婆婆本就因为她四年没生育,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听闻此事后,更是恶语相加:“你自己肚皮不争气,留不住男人,还怪他?我看就是你平日里没伺候好我儿子!”
出嫁的小姑子回来听说这事,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嫂子,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我哥能看上你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别不知足!”
林溪婉满心委屈,她又何尝不想有个孩子。结婚后,她本想和袁正球一起去打工,可袁正球却以母亲身体不好需要照顾为名,拒绝了她同去打工的请求。而袁正球一年仅有一个月在家,且还是过年期间,除了喝酒打牌,两人同房的时间少之又少,这也是她难以怀孕的原因之一。
林溪婉是养父母抱养来冲喜的。养父母之前怀孕总是保不住,老是流产,后来听一个算命先生说,抱养个孩子就能冲喜。说来也怪,抱养她后还真没再流产过,还生下了一儿一女。可自从有了弟妹,她便成了家里多余的人。二十岁那年,养父母收了五千块彩礼,就把她匆匆嫁了出去。她和袁正球本就没什么感情基础,婚后的日子也是磕磕绊绊,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林溪婉彻底心灰意冷,最终两人离了婚。
娘家回不去了,养父母一家对她早已没了感情,她只能暂时在村东头一个废弃仓库住下。
最近刚下过雨,正是野生蘑菇生长的旺季。林溪婉想着去林场采点蘑菇,多少能补贴点生活。她背着一个小竹篓,小心翼翼地走进林场。可不巧的是,在林场里又碰上了李二狗。李二狗眼神中透露出不怀好意,一步一步慢慢地朝她靠近……
林溪婉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抱紧了手中的竹篓,警惕地看着李二狗,大声说道:“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李二狗却一脸无赖,嬉皮笑脸地说:“哟,这不是溪婉嘛,一个人在这儿啊?正好,陪哥哥我聊聊天解解闷儿。”
林溪婉往后退了几步,声色俱厉地说道:“我不认识你,你走开!别过来骚扰我!”
李二狗却步步紧逼,脸上露出令人厌恶的笑容:“别装了,大家都是一个村儿的,装什么清高啊。你男人都不要你了,还端着架子给谁看呢?”
就在林溪婉感到绝望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她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救命啊!救命!”
黄阿祥刚好路过,听到呼救声,赶忙循声跑来。看到又是李二狗在欺负林溪婉,黄阿祥顿时怒从心头起,大声呵斥:“李二狗,你又在干什么坏事!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还敢欺负人!”
李二狗看到黄阿祥,心中虽有些忌惮,但还是嘴硬道:“你少管闲事,我就是和她聊聊天而已,你别多管闲事!”
黄阿祥大步走到林溪婉身前,将她紧紧护在身后,怒目而视,大声说道:“你这种人会好好聊天?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赶紧滚,不然我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二狗见势不妙,嘴里骂骂咧咧的:“行,你们给我等着,别让我再逮着机会!”然后不甘心地转身离开了。
林溪婉看着黄阿祥,眼中满是感激与复杂的情绪,声音颤抖地说:“阿祥,又是你救了我……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黄阿祥安慰道:“没事了,你别害怕。这李二狗就是个无赖,以后来林场千万要小心,最好别一个人来。”
林溪婉轻轻点头,眼中含泪,声音轻柔地说道:“嗯,我知道了。阿祥,你总是在我危难的时候出现,帮了我这么多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黄阿祥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不用报答,换做谁看到这种事都会出手的。你赶紧采完蘑菇回去吧,注意安全。”
林溪婉看着黄阿祥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一种别样的情感在心底悄然滋生。她站在原地,久久没有挪动脚步,直到黄阿祥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才缓缓回过神来,继续采起蘑菇。
只是这一次,她的心思已全然不在蘑菇上,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黄阿祥挺身而出的模样,他那坚定的眼神、有力的拳头,以及护在她身前的高大身影,都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上。
采完蘑菇回到村东头的废弃仓库,林溪婉坐在简陋的床边,望着那一小篓蘑菇,心中思绪万千。她想着自己这坎坷的命运,养父母的冷漠、前夫的背叛、婆家人的恶语相向,而在这无尽的黑暗中,黄阿祥却如同那一抹温暖的光,一次次照亮她的世界。
她不禁开始幻想,如果自己能与黄阿祥有更多的交集,生活是否会就此改变?但她又有些犹豫和自卑,毕竟自己刚经历了失败的婚姻,还能有资格去追求新的幸福吗?
而另一边,黄阿祥回到家中,也不自觉地想起了林溪婉。他想到她那惊恐无助的眼神,还有那充满感激的目光,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心疼。他知道林溪婉的日子不好过,一个女人独自承受着这么多,着实不易。黄阿祥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多留意林溪婉的情况,不能再让她受到李二狗这样的无赖欺负。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溪婉依旧偶尔会去林场采蘑菇,而黄阿祥在鸡场工作之余,也总会不自觉地留意着村东头的方向。
每次看到林溪婉,他都会主动上前询问近况,叮嘱她注意安全。
林溪婉也会对黄阿祥报以微笑,两人之间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那悄然滋生的情愫,也在他们心底慢慢蔓延,如同春天里破土而出的幼苗,虽还稚嫩,却充满了生机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