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中秋欢乐行
清晨五点，夜色依旧浓稠如墨，仿佛还未从沉睡中苏醒。李富贵轻手轻脚地摸黑起床，却惊讶地发现瑶瑶和影影不知何时已挤在他的脚边。两个小丫头紧紧抱着各自的布娃娃，睡得正香。影影的小拇指含在嘴里，口水已然洇湿了大片枕巾，模样憨态可掬。他小心翼翼地轻轻掀开被子，生怕惊扰了这两个小家伙的美梦，可冷不丁脚踝却被瑶瑶一把抓住，她嘟囔着：“爸爸要去哪儿？”
“嘘——”李富贵赶忙竖起手指，放在唇边，轻声说道，“爸爸去给咱们准备中秋大餐的食材呢。”
瑶瑶瞬间清醒过来，眼睛一下子亮了，扯着嗓子兴奋地嚷道：“我也要去！”这一嗓子也把影影给吵醒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往李富贵怀里钻。李富贵无奈地笑了笑，宠溺地说道：“那你们得赶紧穿好衣服，可不许乱跑哦。”
新提的SUV缓缓行驶在晨雾弥漫的碎石路上，车轮轻轻碾过路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影影把小脸紧紧贴在车窗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天上的月亮，奶声奶气地说道：“爸爸，月亮在跟着我们走呢。”
“因为月亮喜欢我们呀。”李富贵从后视镜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爱意，“就像爸爸喜欢你们一样。”
菜市场里，清晨的露水还未干透，空气中弥漫着新鲜蔬菜和泥土混合的气息。李富贵一手稳稳地抱着影影，一手拎着竹篮，在各个摊位间穿梭。瑶瑶则像一只欢快的小麻雀，蹦蹦跳跳地跟在一旁。突然，她在一个卖兔子灯的摊位前停了下来，眼睛放光，兴奋地喊道：“爸爸，买这个！”
“好。”李富贵毫不犹豫地付了钱，将兔子灯小心地系在影影的手腕上。摊主笑着夸赞道：“哟，你家这俩闺女长得可真俊呐！”
“这是我姐姐！”影影突然脆生生地开口，还把瑶瑶往前推了推。李富贵微微一愣，这可是影影第一次主动承认和瑶瑶的姐妹关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瑶瑶姐姐好。”摊主笑着递来两颗水果糖，“中秋快乐呀，小朋友们。”
瑶瑶紧紧攥着糖，眼睛看向李富贵，直到李富贵点头示意，她才小心翼翼地接过。影影可就没那么拘束了，麻溜地剥了糖纸，甜甜地说道：“谢谢伯伯！”
在回家的途中，李富贵把车停在了那棵老槐树下。透过晨雾，只见杏儿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她身着宽松的孕妇装，微风拂过，衣服轻轻鼓起，恰似一片温柔的云朵，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愈发温婉。
“累不累呀？”李富贵悄悄走到她身后，轻轻拥住她，在她耳边低语。
“不累。”杏儿转过身，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眉眼含笑地问道，“孩子们呢？”
“在后座正研究兔子灯呢。”李富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坏笑，“我买了螃蟹，晚上蒸着吃，给你和孩子们解解馋。”
“又乱花钱。”杏儿嘴上虽然责备着，但眼中却满是笑意，“昨天香香打电话说要来家里吃饭呢。”
李富贵微微挑眉，好奇地问道：“孙大炮也来？”
“她说孙大炮去省城进货了。”杏儿轻轻挣脱他的怀抱，“快洗手吃饭吧，粥都要凉了。”
几人围坐在古朴的八仙桌前，影影突然把兔子灯放进粥碗里，奶声奶气地说道：“让它也吃饭。”
“这是玩具，不能泡在粥里哦。”瑶瑶赶忙把灯捞出来，一本正经地说，“要像爸爸教我们的那样爱护东西。”
李富贵鼻子一酸，这正是他昨天教瑶瑶整理书包时说的话，没想到小家伙记得这么清楚。这时，杏儿递来一块鸡蛋饼，温柔地说：“趁热吃吧。”
“瑶瑶，影影，想去游乐场玩不？”李富贵满眼宠溺地看着两个丫头。
两丫头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立刻放下碗筷，兴奋地扑进他怀里，齐声喊道：“想呀！”
“想就乖乖吃早饭，吃饱了爸爸开车带你们去。”杏儿微笑着说道，眼神中满是慈爱。
来到游乐场，旋转木马前，影影把脸贴在栏杆上，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急切地说道：“爸爸，我要坐那个！”
李富贵去买票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笑声。他转身一看，只见香香正挎着LV包，和孙大炮拉扯着，娇嗔道：“说了我要坐旋转木马嘛！”
“都多大年纪了...”孙大炮嘴里嘀咕着，还是乖乖去买票了。
“富贵叔！”香香眼睛一亮，看到李富贵，热情地打招呼，“带孩子们来玩呀？”
“嗯。”李富贵微笑着点头，“你也来啦？”
“孙大炮非说中秋节要合家欢。”香香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结果下午就说要去省城进货。”
这时，影影跑过来，抱住李富贵的大腿，着急地说：“爸爸，木马要跑了！”
“来了来了。”李富贵赶忙抱起她，朝着入口走去，回头对香香说，“一起玩啊？”
“不了。”香香靠近他耳边，小声说道，“怕你家那位吃醋呢。”
旋转木马缓缓启动，轻快的音乐响起。李富贵坐在木马上，看到香香独自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孙大炮则站在不远处打电话，公文包的锁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在手工绘画区，瑶瑶不小心打翻了调色盘，颜料洒了一地。杏儿正要责备，李富贵却连忙蹲下身子，轻声问：“瑶瑶想画什么颜色呀？”
“蓝色。”瑶瑶抽抽搭搭地说，眼睛红红的，“像爸爸眼睛那样。”
李富贵鼻子一酸，心中满是感动，他把瑶瑶抱坐在自己腿上，温柔地说：“爸爸教你调蓝色。”
杏儿看着父女俩认真的样子，不禁想起一年前，李富贵也是这般耐心地教她认识草药。那时她刚和前夫离婚，身心俱疲，是李富贵收留了她，在林场里，用炭笔在树皮上一笔一划地画着各种植物图谱。
“妈妈，你看！”瑶瑶举起画纸，上面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蓝色太阳，正流着泪。
“这是爸爸和我。”李富贵指着太阳旁的两个小点，笑着说，“还有妈妈和弟弟妹妹。”
杏儿的泪水忍不住滴落在画纸上，晕开一片深蓝。瑶瑶见状慌了，连忙说道：“妈妈别哭，瑶瑶不调皮了...”
“妈妈是高兴。”杏儿将女儿紧紧搂进怀里，声音略带哽咽，“瑶瑶画得真好。”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李富贵开车回到林场。到家时，香香已经坐在院门口，脚边放着两盒包装精美的月饼。看到两个丫头欢快地从车上下来，她笑着逗影影：“叫阿姨，阿姨给你买糖吃。”
“香香姨！”影影兴奋地扑进她怀里，“糖！”
“就知道吃。”香香笑着掏出巧克力，“这是给瑶瑶姐姐的。”
瑶瑶有些害羞地躲在李富贵身后，看到巧克力，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
月光如水，洒在院子里。四人围坐在圆桌旁，香香正给孩子们讲嫦娥的故事。影影听得入神，突然好奇地问：“香香姨为什么没有宝宝？”
空气瞬间凝固，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李富贵赶忙咳嗽一声，试图解围：“因为香香姨还没准备好...”
“不是。”香香却坦然地笑了笑，“因为姨夫不能生宝宝。”
杏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李富贵则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香香却满不在乎地笑道：“不过没关系，以后我可以领养呀。”
影影听了，突然把自己的布娃娃塞进香香怀里，奶声奶气地说：“送给姨姨。”
香香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滴在布娃娃的脸上，她哽咽着说：“谢谢影影。”
瑶瑶突然说：“香香姨，你可以当我们的干妈。”
李富贵和杏儿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香香先是一愣，随即破涕为笑：“好呀，干妈以后给你们买好多好多糖吃。”
深夜，月色愈发深沉。李富贵开车送香香回家。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其实孙大炮人不错，就是...”
“我明白。”李富贵打断她，“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我说。”
到了她的居所，两人默默下了车。香香轻声说：“进来坐会儿吧。”
李富贵跟着进了屋。
“孩子的话别往心里去。”李富贵率先打破沉默。
香香苦笑着：“没事，童言无忌嘛。”
沉默片刻，香香缓缓伸出双臂，轻轻抱住李富贵，眼中满是乞求：“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李富贵身体微微一僵，看着她眼中的无助与渴望，最终还是轻轻回抱了她柔软丰满的身躯。
“老东西，真怀念以前的时光。”香香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眷恋。
李富贵低头，轻轻吻上香香那微微抬起的红唇。
许久，香香缓缓松开手，轻声说：“回去吧，杏儿在等你。”
李富贵转身离开，听到她小声呢喃：“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回到家，杏儿正在给孩子们盖被子。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她的剪影温柔似水。李富贵悄悄走到她身后，从背后轻轻抱住她，轻声问：“后悔吗？”
“后悔什么？”
“跟着我这个老头...”
杏儿转过身，轻轻吻住他，深情地说：“不后悔，从来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