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暴雨像是九重天漏了窟窿,铜钱大的雨点砸在朱雀街的青石板上,激起半尺高的水雾。王允的鎏金马车在雨幕中颠簸如舟,车轮碾过水洼时溅起的泥浆里泛着血丝——那是三日前被杖毙的谏议大夫残留的痕迹。
";快!转道开阳门!";
王允枯槁的手指几乎掐进貂蝉的玉臂,镶着孔雀石的帘钩在颠簸中划破他额角。车窗外忽有惊雷劈落,电光瞬间照亮巷口持弩的黑影。老仆王忠独臂挥鞭,浑浊的独眼突然瞪大:";司徒,是西凉军的......";
破空声截断话语。三支透甲箭呈品字形钉入老仆咽喉,箭杆上";袁";字暗纹在雨中泛着幽蓝。马车轰然侧翻的刹那,貂蝉水袖中甩出九尺鲛绡缠住梁柱,却见王允袖中寒光一闪,七星匕首已抵住她雪颈:";好貂蝉,且替老夫挡上一挡!";
";司徒好雅兴。";
玄铁战靴踏碎水洼的声响盖过雷声,董卓的身影在雨帘中犹如魔神。星纹铠肩甲上的饕餮纹遇水发亮,竟似活过来般吞吐着雨雾。他陌刀轻挑,车辕应声而裂,露出夹层中捆成粽子的真王允——那老者口衔玉玺拓片,脚踝锁着十常侍特制的陨铁镣铐。
假王允突然暴起,人皮面具在雨中融化,露出毕岚那张被火油毁容的脸:";董贼!你可识得此物?";他撕开锦袍,胸膛镶嵌的太平玉坠迸发绿芒。街边沟渠突然窜出数十具浮尸,腐烂的手指扒住董卓战靴,尸毒顺着铠缝升腾成青烟。
";雕虫小技。";
董卓反手扯过貂蝉,指尖划过她锁骨下的凤凰纹。少女痛吟声中,金血渗出纹路,雨中骤然弥漫异香。尸群突然痉挛倒地,七窍中钻出红线蛊虫,在雨水中扭动着化为血水。阿黛的银锁趁机缠住毕岚脖颈,锁链绞动时带起一蓬血雨:";司徒大人,您养的食尸蛊味道可好?";
惊雷炸响,照亮长街两侧阁楼密布的弓弩手。王允趁机咬碎玉玺拓片,琉璃碎片在口中凝成毒镖:";董仲颖!你且看这是何人!";
屋檐下转出个浑身湿透的男童,脖颈挂着";光和七年";的长命锁——正是三年前瘟疫中";夭折";的少帝伴读刘稷!
";陛下......";
李秀宁的玄甲骑撞破雨幕,却在触及孩童清澈眼神时硬生生勒马。华雄的陌刀劈碎暗处射来的毒箭,独目眦裂:";这娃娃与陛下儿时......";
话音未落,男童突然撕开衣襟,心口处";受命于天";的胎记紫光暴涨。整条朱雀街的青石板轰然掀飞,埋藏的火油罐被雷火引燃,雨幕瞬间化作火海。董卓星纹铠突然解体,甲片如流星击碎玉玺幻象,露出内层浸透羌巫血咒的软甲。
";王司徒可知何为作茧自缚?";
董卓踏火而行,霸星纹在雨中凝成血色陌刀。刀光劈开火墙时,真王允脚镣应声而断,藏在镣铐中的虎符跌落泥潭——那上面赫然刻着袁氏与十常侍联名的暗记!
貂蝉的九节鞭在此时缠住王允双腿,鞭梢钢锥刺入其足三里穴。老司徒惨嚎着跌入冰井台入口,枯手扒住井沿嘶吼:";你永远找不到......";
话音戛然而止。董卓陌刀挑起井中浮尸,腐尸手中紧握的密信在雨中显形——竟是王允与司马徽往来的";代汉三策";,落款处还按着水镜先生独有的八卦指印!
五更梆子响,暴雨骤歇。
董卓踩着王允的紫金冠踏入冰井,井下三百童尸竟整齐跪坐如朝堂。贾诩抚摸着井壁新刻的星图阴笑:";司徒到死都不知,他亲手调教的玉玺容器......";暗处转出个浑身符咒的男孩,掌心胎记与董卓怀中玉玺完美契合,在晨光中泛起妖异的紫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