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王甲壳缝隙间涌动的黑雾凝成实质,叶尘握剑的虎口已被震裂。
当那道扭曲空间的黑色光束袭来时,他踩着半空中飘落的虫壳碎片旋身翻转,左肩衣料瞬间碳化成灰,皮肉焦黑的气味混着血腥味在鼻腔炸开。
";寒霜千刃!";叶尘咬牙催动冰系法术,霜花沿着剑锋凝结成十二道冰棱。
这些裹挟着灵力的冰棱却在触及虫王复眼的刹那被黑雾吞噬,只在漆黑甲壳上留下几道转瞬即逝的白痕。
虫王六足划出残影,地面崩裂的碎石突然悬浮半空。
叶尘瞳孔骤缩,剑尖点地借力腾空,方才站立之处已被数以百计的尖锐石块贯穿。
后背撞上岩壁的瞬间,腥甜涌上喉头——方才被虫爪扫中的肋骨怕是断了三根。
";破晓!";清冽女声撕开浓雾,九道金色锁链自神秘女子袖中激射而出。
虫王仰头发出的怒吼震得洞窟簌簌落尘,那些锁链竟是由无数细密符文编织而成,缠绕在虫王关节处发出烙铁入肉般的滋滋声响。
叶尘抹去嘴角血沫,掌心按在腰间玉佩。
温润灵力顺着经脉注入四肢百骸,那是三日前在万宝阁用三十枚上品灵石换来的回春玉。
裂纹在玉佩表面蔓延的同时,他周身腾起淡青色光晕,被虫爪撕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结痂。
";它的命门在第三对足关节!";神秘女子话音未落便喷出一口鲜血,维持锁链的双手颤抖如风中残叶。
叶尘瞥见她腰间悬挂的琉璃盏已现裂痕,那件本命法宝若是损毁...
剑锋燃起的烈焰转为幽蓝,叶尘将玉佩残余灵力尽数灌注剑身。
踏着锁链跃起的瞬间,他看见虫王甲壳缝隙里流淌着岩浆般的暗红色脉络,第三对虫足根部果然比其他部位少了层鳞状护甲。
金铁相撞的爆鸣声中,幽蓝火焰顺着剑刃劈开的缺口渗入虫体。
虫王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暗红血液喷溅在岩壁上竟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叶尘还未来得及抽身,突然发现那些被火焰灼烧的伤口正被黑雾迅速填补,甲壳上纵横交错的剑痕竟像活物般蠕动愈合。
叶尘的剑锋在幽蓝火焰中发出悲鸣。
虫王伤口处翻涌的黑雾裹挟着暗红血液,转眼间就将那道深可见骨的剑痕修补如初。
他后撤时踩到碎石踉跄半步,被神秘女子甩出的锁链及时缠住腰身才没有跌倒。
";三清封魔阵撑不过半炷香了。";神秘女子咳着血沫指向洞顶,原先笼罩战场的金色结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叶尘摸向腰间玉佩,却只抓到一把齑粉——方才强行催动灵力,竟将回春玉彻底震碎了。
虫王三对复眼同时泛起血光,被锁链束缚的虫足突然暴涨三寸。
叶尘瞳孔里映出铺天盖地袭来的尖锐节肢,耳边传来神秘女子本命法宝琉璃盏碎裂的脆响。
他本能地咬破舌尖,腥甜血气混着灵力在喉头滚动,那是三日前刚参悟的焚心诀起手式。
";不可!";神秘女子染血的广袖突然卷住他结印的手腕。
叶尘这才惊觉自己竟在生死关头下意识要动用禁忌之术,那招曾在古战场让他经脉寸断的";九幽冥火";。
可虫王掀起的罡风已削断他半截发带,断裂的黑发混着血珠在狂风中乱舞。
琉璃盏碎片划破神秘女子的指尖,她却将染血的手掌按在叶尘后背:";借你半炷香的心头血。";温热血线顺着脊椎窜入丹田的瞬间,叶尘浑身经脉如同被滚水浇灌。
那些因禁忌之术残留的暗伤竟在女子精血催动下暂时弥合,暴涨的灵力甚至冲开了他卡了三年的元婴瓶颈。
虫王甲壳缝隙突然喷射出紫黑色黏液,沾到锁链的瞬间就将符文腐蚀成青烟。
叶尘借着暴涨的灵力凌空踏出七星步,剑锋拖曳的幽火转为暗金。
当他第七步踩在虫王第三对虫足关节时,整柄剑突然爆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精铁锻造的剑身竟承受不住禁忌之火的威压。
";就是现在!";神秘女子十指翻飞结出莲花印,残余的锁链骤然收紧。
叶尘弃剑化掌为刀,裹挟着暗金火焰的手刀精准刺入甲壳裂缝。
虫王发出的尖啸震得他七窍流血,掌心传来皮肉碳化的焦臭味,但禁忌之火已顺着血脉侵入虫体。
空间在剧烈震颤中扭曲出波纹,叶尘看到虫王甲壳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
那些裂痕里涌出的不再是黑雾,而是泛着星光的紫色液体。
神秘女子突然拽着他暴退十丈,原先站立的地面被虫王垂死挣扎时喷出的毒液蚀出三丈深坑。
";不对劲。";叶尘抹去眼前血污,禁忌之火明明正在蚕食虫王内核,那怪物六对虫足却开始有规律地敲击地面。
每敲击一次,洞窟岩壁就剥落一层闪着磷光的粉末。
神秘女子突然扯下颈间玉坠捏碎,爆开的青光勉强挡住扑面而来的磷粉,可她的脸色已白得近乎透明。
虫王残破的甲壳突然片片竖起,露出底下布满血管的惨白肉身。
叶尘突然想起古籍记载的";蜕壳重生";,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当他看到那些血管开始鼓胀发亮时,终于明白这场死斗远未到终局——那怪物竟是要在濒死时完成最后一次进化。
神秘女子突然将染血的唇贴在他耳畔:";东南巽位。";叶尘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望去,崩塌的结界边缘隐约露出半截青铜阵纹。
那是他们来时路上见过的古传送阵,此刻正在虫王暴走引发的灵力乱流中忽明忽暗。
虫王新生的血肉突然爆出成千上万条透明触须,每根触须尖端都睁开一只竖瞳。
叶尘拉着神秘女子疾退时,看到那些竖瞳里映出的不再是洞窟景象,而是扭曲旋转的星空。
整个裂缝空间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头顶岩层裂开的缝隙里,竟有漆黑如墨的河水倒灌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