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夫人乃是来自滇南的孟氏嫡出,为人端庄大气,性情温和持重,整个将军府现在可都是她在执掌中馈。
想到之前一直流传的关于怀庆公主钟情于唐府次子的消息,她这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堂堂的长公主,她不明白,怎么就会对那阴柔的唐家次子青睐有加。
每当有人明里暗里打探讥讽,她也只能打着圆场。
只是身为皇后留下的太子仅有的胞妹,怀庆公主不说能给太子助力,最起码也别拖太子后腿。
要不,父亲和夫君的处境那就更艰难了。
“长公主到。”随着内侍通传,雍容矜贵的长公主慢慢进入视线。
怎么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同,可是又说不上来。
“臣妇拜见公主殿下。”虽是长辈,但是孟氏还是起身俯身行礼。
“舅母无需多礼。”怀庆疾步上前扶起孟氏。
“舅母都多久没有进宫来了,也不知道外祖母身体可好?家中可安好?”
怀庆扶着孟氏坐下之后,自己也在旁边落座,开口就是自家人的口吻。
话虽亲和,但是依旧有着孟氏之前从未那么明显感受过的威仪。
是的,威仪。
长公主贵为皇后亲生嫡长,本就是千娇百宠的尊贵人儿,但是之前贵气有余但是威压不足。
而今,孟氏才真正感受到了身为公主的那份来自身份的威压。
这份认知,非但不会让孟氏觉得有距离,反而莫名的松了口气。
太子已经温润谦和了,若是公主也如此。
某些程度,就会给人以软弱可欺的假象,这可不是好事。
“劳殿下记挂,母亲身体安康,家中也一切顺遂,殿下若是有空了,也可到府中坐坐,母亲总是念着殿下的。”虽然公主出宫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但是该表的情还是得表的。
更何况,公主能够跟将军府拉近距离,那也是好事。
如果最终,圣上不能给公主找到更好的归宿,将军府可作为公主的备选。
“舅母不说,弋阳也会去的,到时候,舅母可不能嫌怀庆烦人。”怀庆笑着打趣,凤眸环顾,并没有看到太子。
“舅母此次进宫是?”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臣子眷属入宫更是,所以怀庆很好奇,孟氏此行的目的。
剧情里,这将军夫人可是悲壮的结局。
具体细节她也没去看,但是怀庆本就是一炮灰,就连太子也是早死的命。
所以她才是没耐心看下去了,觉得这情节有问题。
想到这些,怀庆这心里很是不虞。
孟氏冒昧直视怀庆,满腹的话语,一下子反而不知该从何说起。
唇瓣张了又张,可是这话该怎么说?
“舅母有什么话尽管直说,皇兄和我,在这世上除了父皇也就只有你们了。”怀庆心思百转,实在猜不到孟氏专门入宫所为何事。
虽然她是看了部分剧情,但是更多的是关于男主二皇子的。
太子皇兄和自己这个嫡长公主也不过是剧情里的炮灰角色。
作为国丈和国舅的将军府那也不过是寥寥数语就草草收场。
“殿下恕罪,臣妇近来听闻那唐家公子频繁进入荣溪宫,殿下时有赏赐……”孟氏一鼓作气把话抛了出来,一边观察怀庆公主的神色。
“臣妇本想着这是殿下对臣子的关爱厚重,只是就怕有心人无中生有,有损殿下声誉。”没有看到怀庆变脸,孟氏这才斟酌着把来的意图挑明了。
若是太子殿下还好,由二弟提点。
偏偏是公主,思来想去还是由她这个舅母出面为好。
“原来是为这事,舅母可是听到什么传闻?”怀庆不置可否,只不过传成什么样?她也想了解了解。
搜索着记忆中,从原主手中出去的东西。
再想想那姓唐的小白脸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语,还真是有些……
无语。
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唐编修居然能够在荣溪宫来去自由,这就有点打脸了。
“也不知道这传闻是从哪儿传来的……”
“说殿下对唐家公子情有独钟, 大有非卿不嫁的意思。”孟氏一直不敢错过怀庆的神情变化。
只是,可惜,自始至终,怀庆的神色一直如一,并没有什么变化。
好像她们谈论的话题只是无关紧要的,而非关乎到殿下的声誉。
“本来想着清者自清,但是母亲担心,就怕人心不古,有人觉得殿下和善就觉得殿下好拿捏,若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到圣上耳中,就怕会让圣上对殿下有了不悦。”孟氏终于把话说出来了,这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搬开了。
尤其是看着怀庆这一副宠辱不惊的淡定姿态,就感觉安心了几分。
甚至有些觉得她们庸人自扰了。
“舅母能亲口提醒怀庆,这是怀庆的幸运,说明舅母把怀庆真当成了自家人。”
怀庆笑着开口,她自然知道由孟氏来跟她说这份话,何其可贵。
“也请舅母回去跟外祖母说,怀庆是个大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不管怀庆年龄几何,在外祖母和舅母的面前永远都是孩子,所以,以后但凡有什么,舅母尽可直言,怀庆自当感激。”
“只是怀庆作为当今圣上膝下的嫡长公主,居然有人在背后造谣重伤,看来是有人不把怀庆放在眼里,更不把皇室的尊严放在眼里。”怀庆没有纠结于谣言的内容,更不会纠结于谣言的来路,只是把这抬到了皇室尊严上,就足以让孟氏惊惧。
“以后但凡有人在说到舅母面前,舅母无需理会,若实在避无可避,直接掌嘴,我长公主的是非且是谁都能说的。”怀庆一直保持着微笑,但是说出来的话,一再让孟氏脊背发寒。
“此事也不用告诉太子皇兄,免得让皇兄心烦。”怀庆这话不止是对孟氏说,也是对东宫里随侍的太监宫女说。
“若让我知道,太子皇兄为此烦心,本宫绝不轻饶。”怀庆若有所指的环视一圈。
随侍的太监宫女纷纷匍匐地上,不敢承诺,更不知作何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