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消融之际,寒风依然凌厉。
孙希安揉了揉酸痛的左肩,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也差不多了。
夹板拿走了,但是活动上还不是那么自如。
并且,这寒冬腊月的总有种说不上的滋味。
感觉那凉风很熟悉自己骨头的缝隙所在,老是往里钻。、
虽然达不到生不如死,但是那酸爽真的不舒服。
“小姐,让你休息休息,你看看,受老罪了吧。”春来看着孙希安短短一路,不停的用手去按左肩,没好气的说道。
想要帮小姐按一按,又怕弄伤才愈合的地方。
所以,爱莫能助。
这回也是,大冷的天,小姐就要往县里走。
好像怕那县衙跑了似的。
其实是孙希安心里没底。
她现在搞出来的东西,肯定是能赚到钱的,并且是很快。
因为她的销售模式已经成熟,顺着市场只会供不应求。
但是随之产生的利润以及积累的财富,最终还落到哪里?
她可不会忘了蒋家的下场。
她虽然接手了蒋家的资产,但是并未真正的成为自己的户主。
坡头镇的蒋府是属于蒋家的,和孙家并无关系。
“让大人为难了吗?”孙希安直接阐明了自己所求,看着一脸无语的县老爷,神情很是不安。
就怕让人为难。
“怎会?”章利明立即反驳,只不过是搞个户籍。
她本就是坡头镇的人,本就是蒋家人。
只不过后来去了孙家,这才没想到这个。
现在她要自立门户,她这是在孙家待不住了吗?
章利明不得不多想。
只是一个女子,自立门户,将会面临太多太多的问题。
当然,在这小小的一片天地里,他可以罩着她。
怕只怕出了这四方天地,他也无能为力。
“对了,这是近来县衙的银钱去向,孙姑娘请过目。”为孙希安搞定了户籍,也是蒋家户主——蒋昕怡。
师爷已经捧着账本来了。
孙希安连连摆手拒绝。
“这是大人公务,小女子怎可妄为,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小女子。”孙希安几乎是逃的出了县衙。
不知道的怕会以为她遭了欺负。
只有县老爷和师爷知道,人家是撇清关系呢。
“你说她这是想干嘛?”章利民想不通,不由问师爷。
毕竟师爷也是半生都在这方天地里,见得多,经历的多。
“孙家也是富户,孙员外娶了新户,必然会有嫡子,到时候孙家还会不会有她的立足之地难说,甚至于这蒋家资产,她还能不能捏在手里都不知道。”师爷略作思索,给出了比较悲观的揣测。
这是未雨绸缪,先行一步。
若是孙希安在孙家待不下去了,她还有退路,回到蒋家,自己当家做主。
并且,就算孙家不给片瓦,这蒋家的资产也不至于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
“听说那孙员外很看重这个女儿,应该不至于。”章利民自己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师爷面无表情的看了上司一眼,捧着账本走了。
全程没有一个字,但是感觉……骂的好脏。
“那个女人来干什么?”章利民转回内室,妖冶美男赫然在内。
章利民诧然,什么女人?
他这县衙哪来的女人。
他真被这劈头盖脸的问话干懵了。
“姓孙的,蒋家人。”美男脾气可不好,大有章利明再不明白,他就要暴走的架势。
“哦哦哦,孙姑娘啊,她来……”章利明脱口就要出,突然发现不对。
定睛直直看着美男子,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个遍:‘你问这个干嘛?’
“这姑娘也不容易,你别招惹她。”
章利明这明显维护的话一出,美男子的脸瞬间黑了。
这是他招惹她吗?
明明就是她先招惹的自己,好不好?
大庭广众之下,那么问,明摆着就是对他有意。
可是,那天她就那么走了。
就因为眼前这个破县令的题字匾额,她走了。
后来就音讯全无。
就好像他被打了一拳,正准备揍回去,人家躲起来了,人都找不到,这让他这心理的火啊,越压越是烧的旺。
“我招惹她,她想的美。”冲动的话,脱口而出。
章利明瞪大双眸,把他上上下下再打量一遍,从迷惑到了悟。
“哦~”
简简单单一个字,让美男子的拳头硬了。
“是她想嫁给小爷我。”冲动是魔鬼,维护自尊的话语再度出口,美男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啧啧啧,你的婚事你能做主吗?”没想到,章利明根本就不给脸。
不说信不信,直接就把这事给定性了。
“人家孙姑娘在坡头镇姓蒋,人家是女户,是当家做主的人。”听听这口吻,倒好像美男子就是一个空有其表的花架子。
言下之意就是,他配不上人家。
士可忍孰不可忍。
美男子直接朝着章利明扑了过去。
章利明也不惯着,抬手还击。
没有花拳绣腿,拳拳到肉。
章利明还顾虑到县衙拮据,打架都不忘远离各种物什。
“她是个好姑娘,如果你没那个心思,你不要去招惹她。”直到两人精疲力竭,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章利明这才幽幽说道。
“你什么时候关心过一个女子了?”不屑一顾的话回应。
“你喜欢她?”不是疑问,是肯定。
美男子一头坐起,看着躺着的章利明。
章利明很想点头回应,但是~
他不能。
他是男人,他很了解男人。
无法开始的感情,他又怎能宣之于口,毁人清誉。
他也很想站出来,护孙希安一世安宁。
可是,他知道,他没有那个能力。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是他的人生信条,最主要的是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责怪对方的过于杰出。
或许,章利明幽幽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堂堂镇南王段迎辉的嫡子,在南方一带,纯纯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要他能让镇南王和王妃同意,那么孙希安的后半辈子兴许就有了依靠。
毕竟,镇南王再怎么也不会去觊觎一个女儿家的财产。
“你可真大方。”段霁鸿鄙夷好友,一个男人怎么会喜欢一个人都不敢去开口呢。
并且他还把喜欢的人推给自己。
这是什么狗屎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