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土地肥沃,只是冬天时令长了些,不知姑娘可有什么好的想法?”想到蒋心怡总能冒出来的奇思妙想,沈抑桓诚心请教。
若是北地也能如南方这么发达,又怎么会有战乱困扰?
“大人真当我无所不能,我做事不过遵循一个规律,因势利导,把当地的优势最大化,其他的也没有什么。”蒋心怡笑了,打趣自己,也阐明观点。
她可不是什么点金手。
被传开了,她身上又增添一些不安全因素。
“北方天气寒冷,适合小麦种植,大人尽可能鼓励当地百姓种植小麦,其实更好的是屯田,就是把地方分成几块,屯田屯军,即是军队又是百姓,作训的时候正常训练,剩下的时间,就像百姓一样开荒耕地,并且鼓励士兵和当地百姓通婚,这样的话,部队能保留战斗力,同时家眷又能促进生产,日子安定了,慢慢就会繁衍生息。”想到学过的关于屯兵屯田的历史,蒋心怡照本宣科的讲解。
至于有用没用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其实不管我朝百姓,还是边境牧民,要的无非是丰衣足食的生活,只要大家过上了想要的生活,谁会喜欢战争,谁又想要死亡?”蒋心怡感叹,那条命不是家中的宝,要不是逼不得已,谁想死。
就像自己,折腾来折腾去,不也只是为了活着。
“家中有喜,我得回家去了,在此就跟二位辞别,未来可期,有缘再见。”孙家来信了,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
作为孙家的长女,她是该回去庆贺庆贺的。
孙家庆一把年纪还能有个自己的娃,她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借用了蒋家的身份,孙氏女的身份,才有了她如今的逍遥自在。
孙家庆的这份情,她永远记在心间。
“你~~”段霁鸿一时间很难接受蒋心怡要离开的现实。
他都还想着等沈抑桓走了,他跟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去做。
他对以后的计划,好像都有了她的身影。
明明他的世界里已经有了她的存在,偏偏他的意识里还一直排斥。
因为他害怕。
害怕蒋心怡会控制他的人生。
一想到这,他就自然的排斥。
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蒋心怡的存在。
“世子爷,小女子的罐头铺以后就望世子爷看顾了。”找了棵参天大树做依靠,还怕生意不好。
“废话。”段霁鸿哽着喉咙,恶声恶气的回应。
真是别扭的男孩子。
可是,他的这份别扭,好让人不舍啊。
“要走了,抱一下。”段霁鸿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唯一的一个她觉得能以朋友称之的人。
他美貌,傲娇,善良,仗义。
他身上的优点好多好多。
主动走向愣着的段霁鸿,缓缓投进他的怀里,张开双臂,慢慢收紧双臂,两个人紧紧的贴合一起。
段霁鸿的耳朵瞬间红温了,僵着身子任由蒋心怡占他便宜。
当她收紧双臂的时候,他也好想回抱,可他只能傻傻的站在当地,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记得想我,朋友。”几秒的功夫,蒋心怡松开双臂,退到了正常距离。
一句话让已经灵魂出窍的段霁鸿心里酸酸的,又暖暖的。
他是她的朋友。
呵呵
一旁的沈抑桓则是在蒋心怡投入段霁鸿怀中的那一刻握紧了双拳。
她怎么能这么~
不好的词语,他说不出口。
就是觉得想想都觉得是在亵渎她。
当蒋心怡面对他,就只是一如往常的:“大人,再会。”
多么明显的差别。
越往回走,越冷。
从单衣到棉袍再到大氅
马车里都准备了火盆。
怎么每一次她都要在这冰天雪地里赶路,累死个人。
车马难行不说,还危机四伏。
边境的牧民会在这个时段掠夺财物,中原也同样如此。
落草为寇的土匪,也总是在这种时候,出来犯奸作科。
想到这儿,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已经痊愈了的左肩胛,仿佛这事还发生在昨日。
再想想她逃离尚扬县之前的那个噩梦,一种不祥阴郁的感觉再次袭上心间。
是不是这样的天,会让人产生更多的悲观情绪有关?
“你们警戒些~”燥意也一头窜起,蒋心怡都想下了马车去雪地里冷静冷静。
一连几日的日夜兼程,不说其他人,就是坐着马车的蒋心怡也是一脸菜色。
“找个客栈落脚吧。”这整日紧绷着也不是办法。
或许是她草木皆兵了。
又新进了大半天,临近晚上才找到了一家客栈。
感觉她往南走的时候,没有这么漫长。
怎么从南往回走,这路这么远?
想想当时是春和日丽的天气,现在是漫天风雪。
现在一天的行进路程三天还赶不上之前一天的。
所以,就觉得这时间格外漫长。
尤其是一路上,除了他们,连个行人都遇不到。
看着打着哈欠前来开门的小二,众人都提高了警惕。
“老板,客栈包了。”楚弋一锭银子直接放到了柜台上。
他们总共二十来号人,四辆马车。
“好嘞,客官里边请。”看到银子,小二瞬间精神百倍。
不一会,闻声赶来的夫妻俩,帮忙着安顿这一行大客户。
血翎,断霜几人已经前后摸了一遍,先照顾主子沐浴更衣,这才轮流梳洗。
客栈的厨房直接被征用了。
蒋心怡自带的厨子,很快就把饭菜弄好,大家好好的吃上一顿。
又是一天平稳度过,蒋心怡本该累及睡去。
偏偏心神不宁,让她辗转难眠。
偏她带着的都是醒脑的东西,偏偏就没有让人入睡的。
等回去,她就要搞一种一闻就倒的霸道药。
省得睡不着煎熬。
“主子,有人。”四个侍女已经全神戒备。
蒋心怡索性起身,穿戴整齐,好整以暇的等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临了,她这心反而镇定下来了。
一匹马狂奔到门口轰然倒地。
马嘴直吐白沫。
马背上的两人狠狠的砸在地上。
赫然是大理寺的刘通,只是他现在意识接近涣散。
身下的积雪已经被殷红浸染。
另一个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