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弋阳从未想过,自己的生活改善居然靠的是厨艺。
随着鹤羽的不明确表态,所有的美食全都回到了道观厨房。
为了熏火腿,还专门弄了个隔间,隔壁就挂肉肠。
这下,怀庆也不怕肉没了。
也因此,得来了满满登登的热水,痛痛快快的梳洗一番。
抄经的日子再度恢复。
毕竟占了原主的身体,为原主母亲祈福的事情,她也挺愿意干的。
简简单单的生活,就在观外时不时的出现各种不同的猎物点缀下,有滋有味的过着。
鹤羽的小脸蛋是肉眼可见的圆润了。
小手也在猪油膏的滋润下,慢慢恢复光滑。
身高也是见风长,刚见面时,也就大概到怀庆胸口。
不到半年的时间,小家伙已经到了耳际。
怀庆也长了一点,不多,但是有长。
两个人站一块,典型的两小无猜。
“阳阳姐姐,观里来人了。”鹤羽蹑手蹑脚的样子,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看得怀庆只想笑。
怀庆没有停笔,只是给了他一个继续的眼神。
“是一个女子。”再多的鹤羽也不知道了。
只是知道是一个女子,就感觉公主以后不会觉得孤单了。
所以才急匆匆来告诉怀庆。
“你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不知从何时开始,怀庆会布置一些课业给鹤羽。
没有特定的系统化的知识,只是简简单单的阅读。
这清风观最多的就是经书,少部分的古籍。
鹤羽的字不错,瘦骨嶙峋,却又锋芒毕露。
力道得靠时间来沉淀。
字也识得,欠缺的就是系统的知识体系。
怀庆不懂教育,只能约着他一起干活,一起看书。
反正多看书没坏处。
练字练武,怀庆没见过,但是想来是有的。
所以,怀庆也在闲暇的时光里,约着鹤羽一起,学习,玩耍。
他们居然照着一本古籍,自制了横箫竖笛,还努力的摸索着搞清楚两者的区别。
他们还用竹子做了竹剑,时不时的就在观外比划比划。
当然,完全是戏耍。
只不过跟鹤羽这个小高手对抗,还是挺有意思的。
爬高上低不大可能,但是满山野里跑,倒是让怀庆的身体好了很多。
感觉小腿都有劲了许多。
“我看完了。”鹤羽虽然不明白怀庆为何要让他看书,但是只要阳阳姐姐让他去做的,他就去做。
师父也知道,也没有制止。
怀庆没有凑热闹的兴趣,尤其是被送到这儿来的女人。
想想自己,或许又是一个被家族遗弃了的女人吧。
虽说这么想太过悲观,但是这么久了,她没有接到只言片语,更没有看到任何人来看看她。
或许是因为有人阻止了人来看她?
或许是因为,他们有事被困住了。
但是……
她还是相信,自己被遗忘了。
若说她内心深处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份孤寂和无助,打从她在这茫然的世界醒来之后,一直都在。
她无法想象,那些穿越女是如何急速信任身边人,如何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生根成长的?
或许她当不了主角,穿越成炮灰也是有原因的。
“阳阳姐姐,那个人上吊了。”当楚弋阳准备歇息的时候,鹤羽又来了。
只不过他的脸上更多的茫然。
这人好好的为何要自寻短见。
看着楚弋阳,同样是被送来这里的,为何阳阳姐姐就能高高兴兴的活着。
没有下过山,没有接触过山下世界的鹤羽,心中没有那么多的兜兜转转,他只是觉得好奇怪。
“她为什么要上吊?”
“阳阳姐姐就从未想过上吊。”
一个爆栗子狠狠的落在鹤羽的额头上。
怀庆从未想过让她喜欢至极的小家伙,会说出这么没情商的话来。
虽然知道,小家伙的意思没有恶意。
但是,怎么听怎么都不爽。
什么叫她都没上吊。
谁知道,这段时间里,她也想过一了百了。
只不过,每一次,她都没有勇气。
说她怂也好,说她孬也罢。
她选择了窝窝囊囊的活着。
“人的命是很宝贵的,每个人都只有一次,不管你以后会经历什么,不管未来会有多少的磨难痛苦,你永远给我记着,命是自己的,只要活着,就总有好起来的机会。”也不算教育,但是怀庆绝对不会想到,未来的鹤羽,就凭着这句话,百折不挠的活着,坚强的活着。
“嗯,我一定好好活着。”鹤羽点点头,他要像阳阳姐姐一样,开开心心的活着。
整天吃好吃的,肚子饱饱的,嘴巴满满的,什么不开心都不会有。
“走,去看看今晚有什么收获?”睡意被驱散,索性带着鹤羽出了清风观。
两人熟门熟路的摸黑进了林子,系数巡查过他们设置的捕猎装置。
“姐姐,有人……”鹤羽把怀庆送到了一棵枝叶茂密的树上躲着,两人静悄悄的看着漆黑的林子里,蹑手蹑脚的来了一群黑翼蒙面人。
怀庆几乎是本能的伸手蒙住了鹤羽的嘴巴,屏住呼吸。
不一会,清风观里就扬起了大火,鹤羽双眸怒睁,就要往下跳。
“别动,你师兄那么厉害,要是他都活不了,你去了也帮不上忙。”怀庆突然觉得自己的骨子里原来这么的冷酷无情。
她死死的抱住全身紧绷的鹤羽。
这么多人夜袭清风观,目的是什么?
杀人放火?
目标是谁?
清风观的人还是自己?
还是那个上吊的女人?
看着火光已经穿透夜幕亮出天际,又一股力量已经赶来。
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并没有让怀庆感到安全,只是冷冷的注视着。
看着他们从清风观冲出四处寻觅,看着他们搜寻半晌,鸣哨收兵。
而之前那批黑衣人,一直没有动静。
有进就有出,只出不进不对劲。
有出有进才合理。
可是,她无从查证。
或许,时间会告诉她,答案。
等……
一天一夜,两人就在树干上静静的待着,看着清风观的火光湮灭,看着烟雾从浓到淡。
看着不时的有人在四周查探,直到最后无人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