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家庆和当地官员的关系很好。”这是帝王以为的,常理来说,一个商人想要赚钱,必定会跟当地官员有所牵连。
这也是为啥民间会有官商勾结的俗话。
“孙员外跟哪儿的官员都过得去,这种过得去,几乎都是以银子开来,当然,也不能说官员贪,因为这银子也有入了公账的。”孙希安本就不是那种非黑即白的性格。
水至清则无鱼。
这个道理,自古就有。
“你很维护他。”帝王的语气好似没有变化,但是无形中多了几分冷意。
难道他还计较自己的女儿去维护另一个被叫做爹的男人吗?
心里嗤笑,面上不显。
孙希安没有说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德顺一直低眉睡眼的站在一旁,听到这话,不由紧张的看了看那无所谓的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就不能说句软话吗?
看看不怒自威的帝王,再看看云淡风轻的公主。
他谁也不敢得罪。
保持沉默。
“听说你跟镇南王的世子关系匪浅?”帝王看向怀庆,以前的他一直觉得怀庆就是被宠坏长大的,所以,从未想过她是什么样子的。
总感觉她就该是那样,所以也就是那样,像他想的那样。
这次见面,他才发现,他并不了解自己这个女儿。
劫后余生,仍能淡定从容的人,世间能有几个?
“都是生意往来,不止镇南王世子,我还跟楚王大公子定过婚约,可惜……”怀庆(孙希安)想想就惋惜。
楚萧若不是她的堂兄弟,她都不至于退婚退的那么爽快。
“为何退婚?”帝王听出了怀庆的惋惜,蹙眉问道。
怀庆微微瞪大眼睛看了帝王一眼,诧异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就不信帝王没有查过这些事情。
相关的一切,说来也不是什么秘密,江陵城随便找个人都能知道。
只不过明面上的缘由和实际的缘由,帝王自己应该清楚啊。
难不成明知道对方和自己是堂兄妹,还要坚持成亲吗?
“为何没有选择镇南王世子?”这是让帝王疑惑的,按理来说,镇南王世子不管哪方面都要比楚王的大公子来的优越。
怀庆的选择理由是什么?
“我只不过一介商女,若是嫁一个秀才,或许会说郎才女貌;若说嫁一个举人,也会说一声天作之合,但若是嫁一个官宦子弟,那就是高攀,嫁一个官员,那就是妄想,更何况嫁一个世子。”怀庆用最平静的话语说着最残酷的现实。
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个身份问题。
“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在你的面前,都只有你挑剔的份。”帝王不满,堂堂一国公主,怎么会被人如此轻贱。
怀庆但笑不语。
还真就是那句,话不投机半句多。
“小姐,老爷让小的转告小姐,听说工部有官员来平遥了,县老爷带上老爷前去平遥拜见,家中就交给小姐扶持夫人。”孙府的小厮带来一个让现场气氛略微缓和的话题。
“知道了,让老爷注意安全。”怀庆如常交代。
脑子里已经在转动,工部的官员怎么突然来徐州了?
不由看向同样蹙眉的帝王,看来他也不知道。
“老爷不去看看吗?亲眼看看官员是如何当官当差的。”怀庆只差把你该走了写在脸上。
帝王则是在想,这工部的官员下来,能让县令带着富户去拜见,应该级别不低。
手指轻叩桌面,德顺已经意会。
只不过出去一趟,已经安排人去打探了。
“好像听说这知州大人的父亲就是工部的官员。”当时听楚弋提过一嘴。
莫非是那老陈大人假公济私?
不得不说,怀庆她阴暗了。
帝王也一样。
若真是那样,好像也说的过去。
谁规定儿子在任上,老子就不能来的。
“难怪世人总说,朝中有人好做官。”若是没有向上的关系,想要升迁往上爬太难了。
尤其是核心部门的官员几乎都是由世家占据。
真正从寒门走出来的,比例少之又少。
就算考科举踏入官场,又能有多少人能够继往开来,一路高升。
更多的是在最基层的岗位上,苦心经营,蝇营狗苟。
“这陈知州不行?”听着怀庆话里话外的感叹,帝王不由怀疑,是不是这官员有问题。
怀庆摇摇头,这陈大人上任不过年余,虽说没出什么政绩,不过也没听到什么负面的。
只要维持现状其实已经很好了。
百姓图的不过是个安稳。
“没接触过,不了解。”见帝王黑了脸,忽然发现自己的举动好像让帝王产生了误解,赶紧说道。
解释过后,随即纳闷。
难道帝王就会因为她的一句评价,对那陈知州有什么举动吗?
帝王都这么轻率的吗?
再说,皇帝就这么信她?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想想都觉得玄幻。
如果堂堂天子,如此偏听偏信,这样的朝堂……
想都不敢想。
好在不一会,打探消息的人就回来了。
把工部侍郎庄姜带人来到徐州州府所在地平遥县,为的是陈知州上书陈情,通海到平遥的道路修建问题。
怀庆瞬间了悟。
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
通海离平遥可不算近,要真是全按官道的标准修建的话,费用可不低。
平遥县和通海县,就算各县各负责辖区内的道路,都不一定能承担下来。
现在也明白了,为何花溪县的县老爷要带着孙员外去了。
孙家庆就是个冤大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这通海看看。”他们就是从平遥过来的,现在整个徐州就通海没去过。
怀庆不留痕迹的舒了一口气。
终于走了。
“这徐州也算是你的地盘吧,你不应该尽尽地主之谊吗?”帝王看着怀庆那释然的表情有些碍眼,坏心眼的提议。
这世上多少人为了能在他面前露个脸,要想方设法,机关算尽。
她倒好,仿若他是什么瘟神一样。
这像话吗?
她怕是真忘了,他才是她老子。
“时间也不急,今儿个天色也不早了,明儿个我们出发,怎么样?”怀庆真是气笑了,锉了锉牙,谁让人家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