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通海晃荡,自然就被跟着花溪县令忙活的孙家庆知道了。
看了看俯身测量的陈知州大人。
心中那撮合自己闺女和陈大人的心又蠢蠢欲动。
“陈大人,不知家中可有婚配?”看看都各自忙碌着的场景,孙家庆心中给自己打足了劲,鼓起勇气,故作镇定自如的揍至陈睿旁边。
陈睿直起腰,直接用袖子擦去脑门上的汗水,诧异的看向孙家庆。
这是蒋心怡的父亲,他自然知道。
孙家庆这么一问,陈睿不由心中一紧。
人都变得拘谨了。
“未曾婚配。”陈睿内心还在斟酌孙家庆问这话的用意,嘴已经回答了。
难不成?
想到这儿,陈睿顿时觉得自己应该注意一下形象的。
“陈大人打算……”
孙家庆本想问问陈睿大人是想找个啥样的?
念头一转,他还不如直截了当的问问。
“陈大人觉得我家大姑娘怎么样?”这陈知州和孙希安可是见过面的,就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有没有那个缘分?
在孙家庆接触的圈子里,陈睿也算是最佳选择了。
不管陈睿日后走到哪一步,反正按照孙希安的能力,那也绝对不会是拖后腿的。
当然,若是没有缘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在给自家姑娘找更好的。
虽然自我安慰的成分居多,不过,也可怜孙家庆一片老父亲的心意。
“大姑娘聪慧睿智,为人落落大方,自是好的。”陈睿如果没感觉错的话,孙家庆是对自己有意思。
只是,这是孙家庆自己的意愿?
还是大姑娘自己的?
想到当初大姑娘看向他那了然的眼神,他至今都无法忘记。
每每想起来,都觉得羞愧难当。
这也成为他之后做人做事的一个警醒,他的人生不需要再有这样的场景。
“她也来通海了,陈大人可否赏光,一起吃个晚饭?”孙家庆趁机邀约,若是陈大人同意了,这就看姑娘的意思了。
若是陈大人拒绝了,那他也没必要在姑娘面前提及。
“陈某荣幸之至。”陈睿看着孙家庆露出的欣慰表情,心中也是一松。
看来,孙家庆对于自己的感觉还是好的。
就是不知道大姑娘的意思?
接下来的活干的挺来劲,只是这工部侍郎庄姜大人却总是失神。
“大人是累了吧?”
看着石头差点掉下来打到庄姜的脚,陈睿赶紧把人拉到一边,关切慰问。
这大人要是在这受伤了,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看看崎岖不平的山石。
这种场景,庄大人不是应该小心的吗?
怎么会失魂落魄的?
庄姜看看脚下尖锐的石头,再看看随时都有滑落可能的山石,狠狠的摇摇头。
几天前的事情,他要不是相信自己,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德顺公公传召他的事情,他都感觉有些不确定是真是假了。
还有那殿下究竟是谁?
难不成那是陛下流落在外的公主?
不得不说,庄姜大人的思维已经足够扩散了。
抬头看看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皇帝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
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
堂堂的一国之君怎么可能来到这偏僻旮旯,那多危险啊。
自己真是魔怔了。
打起精神,抓紧时间赶快完成任务。
估计是这段时间忙糊涂了。
可当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皇帝的时候,他还自嘲一笑,真是昏头了。
今天的太阳太辣,他都中暑了。
“大人……”怎么面前站着的这个人那么像德顺?
“庄大人……”
德顺看着看见自己,先是皱眉,后又摇头,再莫名其妙的笑,加重了语气。
这庄姜大人不会是傻了吧?
“大人,这是?”
不远处的陈睿看着此情此景,上前询问。
他总觉得庄姜大人的精神状态不对劲。
难道是跟眼前的人有关系吗?
“陈大人,这是……”庄姜这才紧急意识到眼前的人是真的。
“老爷有请,庄大人。”德顺敛下所有表情,提醒。
这庄大人再犯糊涂,可就没人能保住他了。
陛下这几天正火大着呢。
“快快快……”
庄姜赶紧挥挥衣袖,高一脚低一脚的踩着石头,往前方那身影靠近。
陈睿被搞得有点懵。
可是,看庄姜大人的模样,他也下意识的跟上。
当看到背手而立的人时,陈睿啪就跪地上了,膝盖磕在嶙峋的石头上,直接痛得他眼泪都飙出来了。
庄姜也是撩袍就跪。
好在他站的地方,石头平整些。
这是什么事?
皇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睿脑子都干懵了,只是跪在地上,不敢偷窥龙颜。
“臣参见陛下,陛下怎么到这儿来了?”庄姜这下是真慌,尤其是看着帝王身边都不见侍卫的情况的时候。
不自觉的已经环视四周,就怕有什么危险靠近。
德顺不着痕迹的退了半步。
帝王冷冷的看着一脸担忧的庄姜,再看看他那灰头土脸的样,越看越嫌弃。
身为帝王,看到臣子亲力亲为,认真做事,他本该高兴的。
但是一想到这蠢材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公主的身份,他就觉得眼前的人愚不可及。
不堪重用。
庄姜是真冤枉。
不过,他不知道。
只感觉陛下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嫌弃。
汗水湿透衣背,也分不清是热的还是吓的。
“你们来这地方多久了?”
“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你们干出点什么来?”
“看看这路,是路吗?”
“你们要是干不好,就把衣服脱了,会有能干的人来干好。”
德顺垂着头都忍不住闭了闭眼。
皇帝这完全是迁怒。
庄姜和陈睿都直接懵了。
连声告罪。
只可惜,帝王之怒从何而来,他们一无所知。
“陈知州,这一县发展,就只有修路一条吗?”
“徐州辖下三个县,你看看都成什么样子?”
“这通海县是个县吗?跟个破村有什么区别?都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帝王的怒火继续喷射。
陈睿这是首次直面帝王之怒,已经惊得面容失色。
跪在地上,除了请罪,连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