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吉祥客栈之后,陈睿回头看向客栈的方向。
他怎么觉得公主的声音有些耳熟?
摇摇头,虽然他是在京城里长大的,但是他没见过怀庆公主。
听说这怀庆公主,是个不大有脑子的草包?
后来又听说怀庆公主没了挺可惜的。
别的可就没有关于怀庆公主的传说了。
皇上又怎么会让一个胸无点墨的公主来负责此事呢?
“陈大人,这迁府跟修路可不是一回事。”庄姜本以为自己接了一个大活,没想到最后接了个巨活。
通海成了知府所在,那么其他两个县,花溪,平遥到通海的道路就必须贯通。
之前只是修建通海到平遥的官道,现在涉及到的可是通海到平遥,通海到花溪。
人手肯定是不够的了。
这回不管哪个县,可都无法置身事外了。
花溪县令者关山和平遥县县令普令高神情不爽的看着曾吉安,这老小子走的什么狗屎运。
知府府衙一搬,以后通海可就是徐州的中心了,要想不发展那根本就不可能。
其实对于花溪影响不大,影响最大的要数平遥。
这朝廷通告才贴出去,已经有平遥的商人过来通海置办铺面了。
许多空地已经开始挖坑起柱子建房了。
不算冷清可跟热闹沾不上边的街道上,肉眼可见的人多了起来。
尤其是外地来的人越来越多。
荣恩伯府的人没有得到孙府的应答,也不恼,直接辞别回去了。
空下来的孙家庆,接到了一封印有公主称号印章的信笺。
“父亲亲启:
儿原名楚弋阳,乃皇后嫡出长女,已故太子胞妹,机缘巧合之下,以蒋家遗孤之名入住孙府,幸得父亲悉心照顾,重获新生,今父皇亲临,儿临时受命,以公主之名监管徐州知府迁府事宜,日后恐难再以孙家女儿之名回去,诸多感谢难以诉诸于口,对于占用蒋家遗孤身份一事,我深表歉意,蒋家遗孤的尸骸已经敛入皇陵,待我回京之后,必当亲自取出,送回孙家。
诸多解释,难以言明,楚弋阳在此不敢奢求父亲原谅冒名顶替一事,只祝愿父亲康健顺遂,一世荣华。
怀庆”
孙家庆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信件,一个人静静的待在书房中。
当初把人带回来,他又何尝没有怀疑过。
可是,抱着那么一线希望,就当是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如今,女儿成了一国公主,他真正的骨肉,早就香消玉殒。
不难过吗?
肯定难过。
毕竟,当初他就已经怀疑过。
后来种种迹象,他也怀疑过。
只是,他总在想着,这也是一种缘分。
他和公主这份父女情,也到此为止。
现在回想,蒋心怡早就做好了抽离的准备和打算。
信被孙家庆收起来了,这事他也没跟夫人提及。
只不过,孙家大姑娘自此之后,突然间消失了。
镇守在通海县的公主,不止成为了通海发展的定坤丹,还成为了通海闻名的扬名器。
天南地北的商人,附近的达官显贵,拜访者那是络绎不绝。
公主也不是谁都见的,选择性的见了几个。
一旁陪同的曾县令,看着大大小小的装满银子的箱子,再看看那厚厚的银票。
他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呢。
“曾吉安,这钱给你,你可能安排妥当了?”怀庆公主对于曾吉安这样类型的官员,其实很头疼。
他的能力根本就不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干下去。
尤其是通海此后的发展必定迅速,他的能力会严重制约甚至阻碍到通海的发展速度。
可是,他真的很认真,也很用心。
用心到你看着他会觉得乏力。
“臣惶恐。”
曾吉安也倒不是怕自己会抵挡不住诱惑,贪污受贿。
那么多银子,他怕一个不小心就出了问题。
他真的惶恐。
“等知府搬到通海以后,你觉得通海的发展会如何?”怀庆其实已经用了十二分耐心来面对一个能力有限的官员。
如果在现代,这种官员对地方的危害不会少于贪官污吏。
有些时候,贪官污吏是胆大妄为,可是在发展上,也敢于拍板,敢想敢干。
像曾吉安这种官员,连无为而治都算不上。
他绝对的懒政怠政。
“臣不敢妄言,但是绝对比现在好。”曾吉安两股战战,公主的语气是温和的,但是那看不见的威压让他有种重回考场的感觉。
“请陈大人过来。”挥挥手,让曾吉安退下。
手搭在桌案上,轻轻弹指。
“臣参见殿下。”
陈睿奉召而来,看曾吉安的样子,好像不是很好。
难道是公主心情不好?
“陈大人,抬起头来。”怀庆看着一直不敢抬头看她的陈睿,又是一股无名火窜起。
陈睿应激般的抬头,当他看到那不算陌生的容颜,先是怔愣,随即惶恐。
“臣有罪,臣欺君罔上,请殿下责罚。”
直接就认了。
当然,他认下的是当初圈套的罪责,他知道,怀庆自然也知道。
“陈大人,自你当上这徐州知州,你何罪之有?”
怀庆面对陈睿,可就没有对曾吉安的耐心和容忍度。
陈睿算来也是少年得志的年轻官员,若是骨头软,这官他还真就当不得。
“臣……”请罪的话再也说不出。
怀庆公主已经阐明,自打他上任以后的事情。
也就是从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你身为徐州知州,当务之急,不仅有选址建府,还有任人为用,你可有推荐任用的人选接替曾吉安?”怀庆也没有用征求意见的方式,直接给出命题。
“臣……可上书吏部,请派官员。”这是正常流程。
公主坐镇,他也确实没有可以推荐启用的人选。
按照官场规矩来,那是最为合适不过的。
“曾吉安的任命也直接向吏部承情,给他弄一个五品现职。”这也算是对曾吉安为官几十载的认可。
至于之后,他能走到哪里,那就不是她说了算的。
“是。”陈睿领命而回,坐在自己的办公桌案前,看着眼前的奏疏,宁心静气,把公主安排的事情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