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那这道路重建费又是指什么?”三皇子继续追问。
怀庆想了想,略做思索。
“工部做的道路重建费应该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在规划线路中,若实在难以施工,不得不更改线路所产生的费用;二是已经修建好的道路因为不可抗力受到毁损,重新建设的费用。”
工部监工,工期过长,就会考虑到工程所在地区的种种因素,有些地方会有山体滑坡,有些地方会有洪水泛滥,有些地方会有地质沦陷。
不管是哪种情况发生,为了正常交付,自然要产生费用。
“这么算下来,这三十万根本就不够修建这两条路。”三皇子豁然开朗,皱着眉头,这些费用他是知道的。
乾王之前的种种作为他全都看在眼里。
虽说现在乾王及时补救,也懂得了其中道理,那费用不够的怎么办?
“费用肯定是不够的,多余的费用就得地方官员想办法,总不能什么都靠朝廷,国库也不富裕。”怀庆掰了一半熟了的红薯给楚怀瑾。
“皇姐之前跟商户签订的合作协议,凑的钱就是为了补缺吗?”正所谓一窍不通,窍窍不通。
这一通百通。
“孺子可教也。”怀庆赞许道,要不是手里有吃的,她还真想揉揉小家伙的小脑袋。
“皇姐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楚怀瑾现在对这位皇姐是满满的崇拜,连他们身为皇子整天上学的人都感觉出了宫,什么都是新奇的,感觉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学过的,但是又完全跟学过的知识不一样。
就是见到的看到的,总觉得和自己想象的不是一致。
“嗯,怎么知道的呢?我喜欢做生意,所以就得学习相关的知识,若是不学习的话,别说赚钱就是保本都很困难,俗话说的好,触类旁通,若是你把一件事做到精通,那么其他事情也会接受的很快。”怀庆咬了一口红薯,糯香糯香的,整个人都满足了。
“皇姐有很多生意吗?”三皇子眸子亮晶晶的看着怀庆,对于皇姐的探知已经超过了实务。
“之前有胭脂醉,现在没了,就等着看这徐州的棉麻能不能成?”怀庆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一边吹手中冒着热气的红薯,一边小心的啃咬。
红薯就是热的好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胭脂醉?”
“是不是那个可以用来洗手洗澡的那个皂?”
三皇子也有用,虽然是皇宫专供,牌子依旧是胭脂醉。
“是啊。”怀庆点点头,示意楚怀瑾赶紧吃手里的红薯。
“怎么会没了?”
那么好的东西,怎么会没了?
那他以后还有没有得用?
“这不是回宫了吗?总不可能一天到晚的跟人谈生意吧?所以就直接把这产业送人了。”怀庆也挺不舍的,毕竟是她白手起家的行当,也是产销链最完善的产业。
“送人了?”楚怀瑾虽然不知道一个产业会产生多少效益,但是听到怀庆把一个产业直接送人了,还是忍不住惊呼。
“哈哈,小孩子。”怀庆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安抚孩子一般敷衍他。
“公主,织娘有两个难分伯仲,奴婢做主两个都给了魁首。”血翎回来先给三皇子行礼,并未避着三皇子把结果说了。
“嗯,这些事你们做主就好。”怀庆不甚在意,反正她的钱都在她们的手里。
“公主,这是两个织娘织出来的布,看看,怎么样?”血翎让人送上两块布。
自然的折叠的布料,没有染色工艺,应该是直接从捻线直接到成布。
都是自然的棉花的本色。
可是,看得出来,一块布肉眼可见的柔软,一块质感要硬挺,不过布料明显的比另一块大。
“让蒋忠问她们,如果她们愿意的话,进棉厂工作。”
拿着柔软的那块,手指摩挲,真的很柔软,很舒服。
这样的布料,做几套家居服,肯定很舒服。
“是。”血翎退出,从公主的表情看来,显而易见的对布料小的那块感兴趣。
“你看看这布料,等她们弄出来,给你做套贴身衣服,应该很舒服。”这是怀庆当初会见乾王和三皇子时说过的话,她自然要兑现。
“谢谢皇姐。”三皇子楚怀瑾的嘴真的很甜。
也不是那种谄媚的甜,就是邻家小男孩的那种,规规矩矩又带着点蠢萌蠢萌的那种未经世俗污染的清澈的样子。
“跟着姐姐混,三天饿两顿。”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这个梗,怀庆说了出来,自己咕咕咕笑个不停。
“走,姐姐带你去讨饭去。”眼眸一转,计上心来。
怀庆带着一头雾水的楚怀瑾,换上了褴褛的衣衫。
当然,为了不冻坏自己和三皇子。
他们的身上其实穿的很保暖。
只是故意弄成那种很穷很破的那种。
两人偷偷摸摸的避开人,直接向着人烟稀少,住户稀疏的地方。
顺着有光亮的地方,一家家的敲着过去。
这是一家土坯房,房子不大,也没个院子,老旧的门头门都扣不严实。
门缝里都能看出屋里晃过的身影。
敲了敲门。
门嘎吱打开。
一个年迈的老妇人拘谨的看着门口站着的姐弟俩。
“大婶,我们来徐州投亲,可是找了许久没找到,大婶能不能收留收留我们姐弟两?”怀庆可怜兮兮的看着老妇人,人还往边上让让,尽量让懵懂的三皇子露露脸。
皇姐怎么能带着他出来坑蒙拐骗?
楚怀瑾怎么也想不到,他跟皇姐一起做的事情,就是乔装打扮,骗老百姓。
老妇人浑浊的双眸把两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之后,往后退了半步,打开门,迎了两个人进去。
“谢谢大婶,家里就大婶在家吗?”怀庆拉着楚怀瑾进了屋,就已经把屋内情况看了个清楚。
一张土砌的床,补丁累累的床单,看得出来是用破旧衣服改成的。
下头都是些稻草。
被子也不过是看起来就板硬的棉花。
一间屋子很简陋,楚怀瑾那是前所未见。
站在屋子里,还真是拘谨到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去。
“他们都去修路去了。”老人家沙哑的回道,她是手脚不利索,去不了,要不家里都不会留人。
“过年他们也没回来吗?”怀庆拉着楚怀瑾坐到仅有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