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胜券在握,高高在上的一干人,看着楚弋手中的令牌,看看那泛着冷芒的利剑。
全都暗道不好,碰上硬茬了。
也没人说有贵人来啊?
这令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可是,看看这架势,看看这俯睨天下的气势,若不是真的,谁敢冒充公主殿下啊?
已经有人屁滚尿流的去喊上峰去了。
宿州顿时炸了。
管他什么功勋王族,朝廷命官,无不整装出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怠慢皇族的罪名可不轻。
若是假冒的,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嚣张离开。
尤其是安国公这边才接到范二被斩杀的消息,正想着带人去看看究竟何方妖孽,居然敢在宿州地头上和国公府杠上了?
没想到随后就接到了长公主驾到的传话。
若是范二得罪的是长公主,别说当场斩杀,就是到国公府兴师问罪,那也是可以的。
一片慌乱之下,安国公带着几个儿子,浩浩荡荡的赶往客栈。
就看各位总是坐马车或者是骑马的勋贵人物,一个个着急忙慌的在路上奔忙着,就怕来慢了,落了个怠慢之罪。
“下官宿州知府齐恺,率知府官员接驾来迟,请公主殿下恕罪。”
“下官宿州知县石达峰,率县衙官吏拜见殿下。”
“臣安国公裴濡智率国公府儿郎参见殿下。”
“臣镇西巡抚汪明偲接驾来迟,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看着乌泱泱跪了一路的官员,附近的民众早就跪在地上,看都不敢看一眼。
尤其是客栈里的掌柜和小二,早就跪在柜台边,抖个不停。
“安国公,这是贵府的奴才吗?”楚弋指着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范二,冷声质问。
“是,府中下人有眼无珠,冲撞了殿下,死不足惜。”安国公当即上前认下,虽然也不忍看那惨状,但是他现在哪还敢为范二找公道。
若是公主揪着这事不撒手,那国公府可就完了。
“巡抚大人,知府大人,县令大人,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难道国公府的人就能目无法纪,欺男霸女吗?”楚弋阴沉着脸,一番质问,当下的人无不汗流浃背。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别说安国公府,就是天之骄子犯了法,也一样。”巡抚汪明偲率先表态,初听不觉有异,再听就不对味了。
“既然如此,本宫就有些好奇了,本宫见门外有个乞儿,怜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自掏腰包为其买衣买饭,怎地就冒犯了国公府了?”
“各位大人谁能给本宫一个说法?”
“普天之下皆为臣民,不管是尔等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那个不是我楚家子民?本宫怜我子民捱饥受饿,怎地就落了个跟安国公府作对的罪名?”
怀庆站在客栈门口,看着保持跪姿的一干官员,声音平缓,字字清晰,无一个怒字,却皆是怒意。
“莫非,这宿州已经在本宫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成了安国公的天下了?”
这话一出,安国公府一众连连磕头:“殿下,臣等冤枉,臣对吾皇忠心无二,国公府若有异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求殿下慎言……”
安国公等一行人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什么事都还没搞清楚就被扣了一顶窃国的罪名。
这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之前还想着是不是跟这长公主有什么恩怨往来,现在脑子里全是浆糊。
“安国公的意思是……本宫故意设计陷害于国公府,污蔑你国公府?”怀庆缓步走到国公跟前,俯视着国公府的一干儿郎,她真的很想听听,国公府是不是真觉得自己挖坑陷害他们?
他们或许想都不敢这么想,可是她不都帮他们想了吗?
“臣等不敢,臣等万死不敢,求殿下明鉴。”
安国公感觉这辈子还从未如此惊恐不安过,国公府究竟干了什么得罪了长公主,感觉长公主就是想把国公府往死路上逼。
“各位大人,本宫只是处置了一个冲撞本宫的奴才,居然就有人吆喝着本宫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不知本宫所犯何罪?触犯那条法令?”
“本宫不得不怀疑,尔等是跟安国公府沆瀣一气,官官相护,鱼肉一方的国之蛀虫。”
“做事判案居然不经过调查核实,想当然就能给本宫扣罪名,还真是让本宫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若本宫不是天子血脉,是不是就要在这宿州因为一时善心落得个身陷囹圄,家破人亡的下场?”
“你们说,本宫这状该跟谁告?”
“还是尔等觉得本宫生母已逝,兄长已故,身后再无依靠了,所以可以任由践踏吗?”
一连串的质问,现场的官员只知道脸色越来越白,跪在地上的身子抖如筛糠,想要回话,都不知从何回起?
“草民有冤,求公主殿下为民做主……”随着一道小小的身影跑来,之前带着食盒离去的小姑娘,哪还有刚才的衣装整洁,头发显然被撕扯过,衣裙也是有破损的痕迹。
主要的是粉嫩的小脸蛋有着明显的巴掌印。
此刻犹如一头失去了母狼的小狼,瞪着没有杀伤力的充满了仇恨的双眸,只为……寻求一份公道。
“你是谁?”
“你有何冤屈?”
“有冤申冤,你为何不找父母官?”
怀庆好似不认识这个小姑娘,问哈的语气轻柔,可是冷漠和疏离也随之而来。
“草民封瑞丹,原是国公府大房嫡女,母亲乃是湘西季家,父亲宠妾灭妻,设计陷害母亲和家中小厮有染,他们欺辱母亲,私吞母亲嫁妆,把母亲和草民赶出国公府,还处处打压,不让人租房给我们,不让人卖吃食给我们,不让人卖衣服给我们,还不让人给母亲看病诊治……”
小小的年纪,情绪镇定,思路清晰,只是说到这,想到刚刚离世的母亲,忍不住哽咽。
“宠妾灭妻?”
“私吞妻子嫁妆?”
“私下打压,把人逼入死路。”
“齐大人,齐知府,这案子可归你受理?”
怀庆随意晃了晃宽大的袖摆,大有若是齐大人接不了有的是人接的意思。